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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剑灵长歌-> 第4章 杀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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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杀人者
- 嘉元十五年春，因林峰案，太子与皇帝日渐生隙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太子张恒被贬幽州边境。而张庭先也辞去太子少保之位，不再过问朝堂之事，独自一人乘春风向西而行，来到西蜀刘安封地，桃城。
在大梁剑修巅峰之列，西有刘安，东有张庭先，两人皆是名动天下的剑修大宗师，是无数剑修修炼路上的旗帜标杆。但两人至死都未有过正式交手，这也使得天下剑修对两人实力的孰高孰低，争论不休。但刘安胜在年轻，若不是英年早逝，恐怕刘安能够走得更远。
桃城后山，春风徐徐，吹动漫山桃花沙沙作响，吹动一座孤坟前男子的青衫飘荡，男子抖了抖衣袖，紧接着向着面前的墓碑做了个揖。然后双手拢在袖中，看着这位比自己小十几岁年轻人的墓志铭，若有所思。
此地长眠者，声名剑上书。
中年儒士随和的笑了笑。
“单单这十字，我便不如你，还比什么。后面的事情会怎么发展，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还是你快活啊。”
男子独自一人在这站了许久。直到，山脚出现了一名佩剑村夫。村夫老人背负一柄黑色长剑，身着农夫布衣，裤脚半卷而上，仔细看，小腿上还有些泥泞，像极了刚从泥田中耕种归来，还不曾去冲洗的样子。皮肤黝黑的男人在山脚站立不动，微微闭眼。这男人正是那蜀地红袖郡李家沟村的李二旺。
刹那间，张庭先站在原地气势暴涨，体内九座气府，剑气充盈，不再站立不动，如一抹惊鸿拔地而起，直冲山脚下。山脚老人同一时间猛然睁眼，拔出背负的黑色长剑，身形略做半蹲，气府内剑气同样运转全身，脚后跟蓄力如闪电般向前冲去。
两人在霎那间，于山腰持剑相撞，紧接着便发出一阵巨大的剑鸣，全城之人皆震惊不已，纷纷上街寻找剑鸣来源。空中两人身形快如闪电，转眼间已过五十余招，张庭先纵身一跃从山脚来到城头，李二持剑紧跟其后。但速度略慢，如果是武道高手在旁边观战，已经不难发现他已经受伤了，体内气府皆已破损，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
“你果然还是这么强，就算是公子还在世，也不能胜你。”
男子手持黑色长剑，站在城头沙哑开口。
张庭山侧身直眺远方，不去看李二，只是缓缓开口：
“我可比不上他呀。”
李二旺从腰间拿出了一支烟杆，然后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烟草盒，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粗糙的脸上露出浅笑，这还是那混小子李强在他五十岁生日的时候，买给他的。混小子骗他，说这东西要五十文，是大周那边的能工巧匠，精心雕制而成，他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小贩那买来，结果上次去赶集才知道这玩意就值五文钱，气的他回去就揍了那小子一顿。他将烟盒缓缓打开，用黝黑粗糙的手指搓了一撮烟，塞进烟杆中，点燃猛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嘶，呼~”
李二旺满足的笑了一笑。将烟杆在鞋底重重敲了敲，淡然开口。
“东西我带来了，但不能直接给你”
张庭先默不作声。
李二收起烟杆，将黑剑横在身前，突然大声吼道。
“刘安的那本剑式录在哪？”
声音响彻整座城池，说罢整个人气势暴涨，李二旺头顶上方天地，风云突变，一片巨大的乌云漩涡直压向张庭先，李二将黑剑抛向乌云之中，双手不停掐式剑诀，一遍又一遍。紧接着一柄黑色巨剑，从乌云中心极速落下，直插向张庭先。
“张庭先，我这一剑如何，我蜀人的剑又如何？”
张庭先微微抬头，神情并无太多变化。微微张口回答
“妙。”
与此同时，张庭先手中桃红长剑悬停身侧，剑尖朝向天空，瞬间桃红长剑分身数百柄，在身旁不停旋转，他身体悬空单手掐式剑诀，剑气与数百柄长剑包裹全身形成一个大型剑气龙卷，城内外桃花被这剑气龙卷吹得满天飞舞，大多桃花花瓣被夹杂其中，从远处看十分壮观。
张庭先脚尖一点，剑气龙卷向上腾空，直面黑色巨剑，双方接触后一声巨响，城中众人急忙捂住双耳，只见刹那间乌云散去，张庭先双手负后站立城头，长剑悬停身侧，青衣飘飘神情自若。李二旺则在另一端，单膝跪地，用黑剑支撑着残破的身体，嘴角渗出大量鲜血，双眼通红，呼吸急促。
城内众人惊呼。
“这就是张庭先的实力吗，对方可是刘安亲信，刚刚踏入九境的李二旺，百招之内就分出了胜负”
“是五十招之前就分出来了，最后李二的杀招虽然非常强悍，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你们听见没有，刘安的东西真的在他那，那东西可是李淮留给他的。”
“李二旺都来争夺了，那还有假？但你敢去抢夺吗，现在的大梁能有几个打的过他。”
“这李二旺也是条汉子，刘安死后他也不苟且偷生，为我们蜀地剑道正名，不愧是我们蜀地剑修。”
城下嘈嘈杂杂，城上却寂静无声。李二用力撑起残破的身躯，缓缓走下城墙，只是留下了一句。
“我死后去红袖郡李家沟，送那孩子出大梁，那是你欠他佛，只有你有这个满天过海的能力，东西我放公子墓碑后了。”
张庭先轻轻点头，站在城头久久不动，俯瞰整座桃城，城内除了嘈杂并无半点异动。
李二拖着重伤身躯缓缓的走上后山，撑着那柄黑剑靠在树旁又抽了口旱烟，可刚吸入口，便引得剧烈咳嗽。这位辛劳了一生的农村老人，此时正在回想，嘶，早上家里的猪喂了，不知道中午那懒婆娘和混小子有没有喂。这几天急急忙忙才把早稻秧给插完，也还没来得及施肥，那懒婆娘平日就不爱干活，没了自己那些个地里田里的活谁干啊，等秋收的时候谁收啊。
李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的是，李家沟的李强此时破天荒的没我有去玩耍，而是戴着个大大的遮阳斗笠，默不作声的在地里割着猪食。慢慢的他来到了刘安墓前，重重的跪下，这位老年人却给这位年轻人重重的磕了个头。
“都还清啦，我们两不再是主仆，只是兄弟，呵呵虽然你年纪都可以当我儿子了。”
说到这些李二开怀大笑。夕阳映衬着他的影子，与墓碑重合，正好遮住那句。
此地长眠者，声名剑上书。
李二旺死了，在墓前拔尖自刎，尸体被李强和他老婆运了回去，寂静无声。就在这天，张庭先从城头高高跃起，将手中长剑直插城墙之内。朗声开口：
桃城之内，不再接受来访者挑战，望来者好自为之。
…
这并不算太宽敞的酒楼二楼，已经人满为患，现在却是安静的出奇。所有人目光都在窗口边的桌子上。气氛早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张庭先在这里，所有人又不敢有其他多余动作。张庭先一杯酒下肚，觉得不太过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面色温和的笑道
“哈哈，大家这是干嘛，来到了桃城便是我的客人，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毕恭毕敬的拿起酒杯，回敬这位儒雅先生。
随后张庭先对着少年和少女开口。
“两位，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久等了。看来两位都提前认识了呀。”
说罢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二枚令牌，一枚丢给了说书先生旁边的青儿，一枚丢给了少年对面的少女。二人看到长老令牌皆是一惊，满脸差异。
“那天剑阁和阴月宫真是给足了面子，竟然来了这么多长老。倒也省去了麻烦，一并解决掉罢了。”
说罢他便拍了拍手。
此话一出，二楼众人皆是一惊，头冒冷汗，天剑阁，阴月宫，那不是传说中的上古宗门吗，难道真的有？他张庭先还丝毫不犹豫，说杀便杀？众人后背冷汗直冒，那种存在他都不手软，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虽然他们其中不乏一些名声在外的世家子弟，可这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之所以来此，无非是因为最近的江湖传言，各大势力最近想要联手暗杀张庭先，夺刘安遗留的一卷剑录。相传此秘录正是使得刘安，二十多岁跻身九品剑修巅峰的重大原因。本想着自己也许可以捡漏，分一杯羹。可谁想，那些个大宗门，还没到呢，就被张庭先率先狙杀了。
青儿身边的老人此时也是吃惊不已，对着身旁的青儿怒目圆睁，指着他的鼻子脸色铁青。
“我不是让你们阁主不要插手不要插手嘛？难道是你自己私自联系的？”
说罢作势就要打上去，青儿也是满脸委屈的低着头。
“杨老，你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他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啊。”
张庭先笑呵呵的对着老头子说道。
老头子轻轻作揖
“那我继续？”
“继续。”
张庭先大手一挥，朗声开口。
“这里的某些人，可是还没听够呢。”
身旁的瘦弱少年，面无表情，单手负后搭在粗布剑条之上。而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正在夹着刚送上来的蜀地酱肉。而其他人也面露难色，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咳咳，好，在那刘安身死的同时，大梁的京城也正在发生着一场天人之战，此战打的是惊世骇俗，因为此战的所有参战者，包括张先生，全是十境以上武者。”
众人皆是大惊，他们确实知道当时的一些事情大概，但由于大梁以雷霆手段镇压知情者，导致当时的情况除某些核心人物外，无人知晓其中具体情况。
“这天阴雨绵绵，皇城之上乌云密布，那女子剑仙李淮双手持剑，从城外一路杀至大梁皇宫，向皇帝陛下讨要其丈夫李淮，但皇帝只是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她的脚下。李淮痛心不已，同时怒发冲冠，持双剑直奔皇帝杀来。就在此时，皇城上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从空中传来一阵天人仙音
“李淮，你大胆，以为躲到了这方天地，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嘛”
“交出卷宗，免去一死”
李淮听后只是凄惨一笑，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仗着自身修为缺陷，来躲避这天地规则束缚，来此世界，也不得现世，也敢在这狂吠。”
说罢一身白衣的李淮手持双剑，直冲云霄，内部情形不得而见。只见此方天地异像，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到最后一身是血的李淮从天而降，身负重伤，但都城空中却已经是寂寥无声，此战之后，此片天地十年之内再无的外界仙人修士。
李淮满身是血，早已看不清当时的白衣，一头黑发已经全部发白，这是消耗寿元来夺天地造化，才将那些伪神全部斩杀。她眼神坚定，手中长剑不曾脱手，缓缓向前，直奔皇帝陛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拦住他，拦住他，快拦住他”
皇帝惊慌失措，早已瘫坐在龙椅之上。口中还在胡言乱语
“林峰战场抗命，攻楚伐吴皆不听命，他是死有余辜，我是皇帝，我有资格杀他，他该死他该死。”
李淮面色惨白，双眼通红，怀里抱着丈夫的头颅一瘸一拐继续向前。可这时候，谁又能拦住他的脚步呢，连外界仙人都悉数被杀。就在李淮走到龙椅面前时，张恒突然出现，双手张开，拦在皇帝张赢身前。
“峰哥的死我很抱歉，但你不能杀父皇”张恒喘着粗气。面色凝重，急匆匆的说道。
“滚”
李淮只说了一个字。
“嫂子，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让无辜的人死去”
张恒继续劝说道。
“孩子不能没有母亲。西蜀城破了，刘安已经死了，孩子不能没有你。而且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张恒继续急促的劝说。
李淮听到这些只是稍作停顿，脸上看不到悲喜，低头看了看怀内的头颅。再次向前，将手中长剑举起。这让后面的老皇帝吓个半死，急忙抱头蹲下。
“护驾，护驾，护驾！”
而张恒此时眼神坚定，挡在前方一动不动，呼吸渐渐急促。李淮举剑后不再犹豫，突然向下一劈。就在此时，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极速略过李淮，起剑收剑一气呵成。刹那间，李淮头颅缓缓落下，与林峰头颅一齐滚落在地，两人头颅在地上正好眼神向交，李淮面带微笑，林峰神情严肃，好像在责怪，又好像在交谈。
“你为什么老是不听我的话，老是不听我的话，你要这么犟嘛。孩子怎么办？”
“呵呵，你再吼一句试试？没事的我在他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最好了，就这样，就这样。”
一旁一名佩剑儒士小心翼翼拾起两颗头颅，与身体一并接上，面无表情。杀人者，张庭先。”
杨老故事刚刚说完，窗边少年体内四座气府剑气凌厉，身后粗布条裹着的白色劣质长剑瞬间出鞘，带过一阵清脆的剑鸣，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刹那间剑气四溢，劈砍向张庭先。与此同时左手略过桌上的卷宗。这一剑不像是一个四品修士能够劈出来的，剑气强横无比，在接触到张庭先的一刹那，他拔出腰间短匕，侧身格挡，瞬间整个二楼炸裂开来。
少年神情冷漠，一击不成，拿过卷宗直接跃起，跳上了城墙。张庭先扔掉了手中早已断裂的短匕，紧随其后，而那名神剑山庄的少女，见卷宗被抢也追了上去。
三人来到城墙之上，张庭先还是那般儒雅随和，双手负后。而白袍少女则是扯掉白袍，漏出纤细腰间两柄长剑，一红，一蓝。
少年则是手持那柄劣质长剑，双眼通红，在一旁呼吸急促剧烈咳嗽，将卷宗死死护在胸前，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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