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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船歌-> 第二章 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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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晴天
- 病房里来了探视的人，是小玉的姐姐。
对于这个总是穿着黑裙子的姐姐，小玉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是很常见，不是很亲近，也没有怨恨。
小玉的姐姐名叫萧雪，是市里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远海集团现在的老板。远海集团前任老板萧远海也就是萧雪的父亲，五年前死于车祸，小玉的妈妈彦婷曾经是萧远海的秘书。虽然外公和小姨从不和小玉提起那些，但小玉可以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肮脏的故事……
萧雪对于小玉也没有太大的感觉，或许会觉得眼前女孩的妈妈是个不检点的女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那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和她自己一样，无法选择是否被出生在这样的世界。
萧雪大可以与彦小玉一辈子不来往，以彦小玉外公彦宁作为某大生物学教授的收入绝对可以养活彦小玉，而且彦宁那个老头一向不愿和他们这种有商人性质的群体扯上关系。
但是萧雪这次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迟疑了半天，萧雪终于从喉咙里吐出来两句话。
“挺好的。”小玉低着头。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场面有些尴尬。
小玉注意到萧雪手背青色血管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你生病了吗？”小玉说了第四句话。
萧雪有些慌张：“啊，最近这个身体是有一些小问题。”
“萧女士，“小玉的小姨走了进来，”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请您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姨左手叉着腰，右手拎着一袋苹果。
萧雪看了看小玉的小姨彦婉，无奈地笑了笑，回头和小玉道了别便走出了病房。
彦婉削着苹果，嘟囔着说：“她老人家居然有空来这！今年他们给检察院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知道这次又安的什么心！”
小玉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对了，小姨知道那个给我叫救护车的emmm…先生，叫什么吗？”
“那个人啊，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挺好看的而且来头可能不小……”
小玉若有所思。
“对了小玉，你这几天住院没有做的试卷我给你带来了，记得不难受就做了啊。”彦婉从包里掏出一沓试卷。
“啊……谢谢小姨。”小玉接过试卷，内心充满”感谢“。
彦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走了。”
于是这间病房又就只剩下小玉。
小玉安慰自己道：“没事的，不要难过。”
依旧是阴着的天。
小玉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看着课桌上的试卷，“那不重要”她想着。
小玉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在脑子里排得整整齐齐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天赋，她从未需要过记事本或便利贴这类所谓可以“提高效率”的东西。
首先是老师布置的作业，那是最重要的，然后是课本上的知识点，然后是.....
就像一台机器，除去睡觉与吃饭，小玉一刻不停地执行着这一条条指令。
下课时间小玉也不会停下来，毕竟她没有可以停下去做的事情。
对于高三的她这或许是件好事。
“书呆子！”一个女生经过时瞟了一眼小玉，捂着嘴小声说道。
小玉没有任何反应，她听过更难听的，当然那时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不重要。”小玉想着。
她不在乎她是不是那些女孩或男孩嘴里不堪的人，她在乎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在乎什么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
小玉哭了。
为什么天不能放晴呢。
.........
阳光的颜色很好看。
小玉当然知道阳光是白色的，是七种可见光混合的结果，但她这次希望阳光是金色的。
就像是——【他】的头发。
“您怎么了，玉小姐？”
小玉低着脑袋，但泪腺似乎停止了对泪水的分泌，她确认了好几次这是否是她的幻听。
她慢慢抬起头，与少年四目相对。
“您怎么了？”少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小玉望着少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落到了下巴上，小玉有些失措地抹掉了那些让她皮肤感到不适的液体。
少年笑了笑，拿起小玉桌边上放着的一包面纸抽了一张，他把面纸叠成了四四方方的样子伸向小玉因为哭泣变得有些狼藉的脸。
小玉只向后躲了躲，耳朵绯红。
意识到自己唐突的行为，少年说了声“抱歉”，改把面纸递到了小玉的手上。
“谢谢您……”小玉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眼睛却又不自觉地从少年的脸上移到了桌子上。不是为了看试卷，仅仅是内心莫名的尴尬让她无法控制地低下了头。
手环上的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会儿，少年便把前排一张暂时没有人坐着的椅子挪了过来。
“您好玉小姐，我叫做奥瑞.安特尔提卡【Ori.Antarctica】，是你的同学。”少年坐了下来，视线与小玉平齐，脸上依旧挂着让人着迷的美丽微笑。他伸出了右手，是标准的等待与人握手的样子。
小玉有些害怕，这种肢体接触会让她惶恐不安。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瞄了一下奥瑞白玉一般细腻的右手。
见到小玉这个样子，奥瑞只好尴尬地收回。
“我是从你的语文书上知道你的名字的。”奥瑞开始了对话。
“我知道的，嗯，我的字有点丑。”
“哈哈，还好其实，方块字无论怎么写都是好看的。”
“我的外公会写书法，他写的就很好看。虽然他一直很忙，没有空教我……”小玉努力地接过了话茬。
“是吗？书法这种旧时代的美丽艺术也只有你们这个坚强的文明还会持续传承，很了不起。外面的国家都已经完全放弃了。”奥瑞的眼中闪过惋惜，依旧看着小玉。
小玉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铃响了。
奥瑞看了看手环，又无奈地看了看小玉。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已经很努力地在和自己说话了，如果不是时间，这一定会是一段很不错的对话。
“再见了，玉小姐。”奥瑞和小玉告别。
把椅子放回去后，就像之前一样在小玉的目光中离开了这间教室。
下一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呢？小玉心想。
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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