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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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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敏病故的消息在贾府悄然传开,全府上下无不感到一阵苍凉。

贾母伤心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到了夜里也是几个太太、奶奶轮流陪伴着。

在老太太的屋里站了一会,贾琏便跟着贾赦一起出来了。

贾琏正奇怪,贾赦怎么来了也不吭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却见贾赦说道:

“明日我就要启程前往维扬,家里有什么事就找二房的说,别自作主张。”

贾琏答应着,转而问道:

“老太太为什么会叫你去维扬,而不是政老爷呢?”

贾赦说道:

“这种事情不是老太太的安排,理所应当就是该我去的,更何况你这位姑妈向来跟我更亲近。”

贾琏听着,却见贾赦的眼眶湿润了,正想宽慰贾赦一番,却欲言又止,他是真心不懂如何安慰一个老男人。

贾赦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随即又转身对贾琏说道:

“当初我就不喜欢那个姓林的,不就是个探花嘛,老实巴交、不知变通,你姑妈却偏偏选定了他,结果呢......”

贾赦说着,叹息一声,哽咽着欲说还休。

贾琏见状,随即把话题转移到了林黛玉的身上,问道:

“姑妈不是有一个闺女吗?”

贾赦说道:

“你姑父虽有几房姬妾,奈他命中无子,今只有你姑妈生得一女,乳名黛玉,今岁大概已有七八岁了吧。”

贾琏又说:

“不如把林妹妹从维扬接到都中来,倒也可以以此弥补老太太因姑妈的去世而伤心。”

贾赦听了,略作思虑一番,随即说道:

“我去了,你姑父倒是好说话,只怕你林妹妹年幼,不愿意来。不过,明日临行前,我自问问老太太便是。”

贾琏听了,当下觉得无话,也不跟贾赦多说,各自回屋去了。

一个月后,贾敏的丧事完毕,贾赦和邢夫人便从维扬回来了。

贾母虽然不待见贾赦,但还是急着把他叫来问话。

除了贾赦和邢夫人以外,贾政、王夫人和李纨、王熙凤等人都急忙赶来,听听维扬的情况了。

贾母问道:

“林家的人把敏敏的丧事办得一切妥当不?”

贾赦答道:

“一切都妥当。”

贾母又问道:

“黛玉那孩子呢?都还好吗?”

贾赦叹息一声,说道:

“好什么呀!老太太是知道的,这个外甥女自小就是怯弱多病的。”

贾母听了急问:

“怎么?黛玉病了?”

贾赦摇头说道:

“自妹妹病故以来,外甥女因哀痛过伤,触犯了旧症,就一直病着。”

贾母听了,若有所思,随即说道:

“临行前,你问我要不要把黛玉接来,当时我不忍心拆散他们父女,如今想来,这孩子更需要由我们来照顾才是。”

贾赦附和道:

“老太太说的是,妹夫从来就不是一个顾家的人,否则妹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

话到了嘴边,贾赦由咽了回去,生怕惹老太太伤心,转而说道:

“这次去维扬林家一看,反而有一件事更加让我忧心,就是林家在年前曾给外甥女请了一个西宾,如今妹夫想着让外甥女守制读书,又仍然将他留下了。”

“西宾?黛玉一个姑娘家,他们还给她请了西宾?”老太太疑惑道。

“就是了!”贾赦连连称是,说道:

“老太太有所不知,这个西宾曾是一州知府,后被罢官,孩儿无意中碰见过此人,见他仕途落魄、生情狡猾,确是个心猿意马、沽名钓誉之徒。”

贾母听了,激动地说道:

“这还了得,黛玉年幼便丧母,从此就无人依傍教育了,我这个当外祖母的不管谁管!”

贾赦当即说道:

“老太太自然管得,也必须管,孩儿必当鼎力支持。”

贾政见状,硬拉着王夫人一起,也如此附和道。

贾母于是命道:

“好,那就赶紧遣了男女船只,即日就去把黛玉给接来。”

贾赦听了急问:

“老太太想派遣谁,前去接外甥女呢?”

贾母问:

“你刚从维扬回来,就先歇着吧,另外挑个可靠的人去即可。”

贾赦说:

“孩儿正有此意,觉得不如派个平辈的去接,这样跟外甥女更亲近一些,一路上可以说说笑笑。”

此时,王熙凤已流产,贾琏心无旁骛。

贾母随即说道:

“就派贾琏去接,等他回来了,你转告他,只要顺利把黛玉从维扬的林家接来了,我一定重重有赏!”

贾母想到林黛玉这个外孙女要来到自己的身边了,心里头一高兴,又进一步夸下海口,说道:

“告诉贾琏,只要把此事办好,他有什么请求,我都答应他!”

说完后,贾母似乎又担心贾赦会把她的话带偏了,转头又改口道:

“得了!等贾琏回来了,我亲自跟他说,我还有好多话要交代他的。”

贾赦和邢夫人听着,都跟着老太太一起高兴地笑了。

贾政见老太太高兴了,也就跟着一起笑了。

王夫人倒是始终绷着一张脸,一方面想着薛家的糟心事,另一方面又不爽被大房抢走了这份功劳,顿时心里头又想起了死去的贾珠来。

贾珠如果还活着,哪里轮得到贾琏来邀功争赏的,王夫人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王夫人心里只觉得不快,自然就不高兴了。

正如贾母所答应的,贾琏若是把这件事办好了,不论有什么请求,贾母都会答应他。

贾琏心中一喜,转头便诉求了起来,那是她们夫妇二人早就有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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