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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灵异小说 -> 明朝暗影-> 【1-17】乱世妖僧之借尸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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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乱世妖僧之借尸问案
- 刚走出汤和的帅府,钟管家的车马已经整装待发侯在门口。
“得赶紧回去了!府里来报,庄连克母子到应天府延请了前御医,说要给老爷子问诊。下面的人有些应付不过来了!”钟管家一见道衍便急忙汇报。
“到哪里了?”
“已过了钱塘,看脚程,明日午间就到了。”
“嗯,庄翁走了已有五天,我们出来也有两天了,该回去做个了断了。”道衍深知此事要害,且王轮这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是时候回去了。
“滚开!别拦着我!”庄连克在庄定海庭院门外撒泼。一位老仆在旁低眉顺眼的万般解释,而值守的几个侍卫精壮干练,肃正不阿,一言不发,只将庄连克结结实实拦在外面。
“这是什么道理?做儿子的,为什么不能进去给爹请安!”庄连克自知强拧不过,又开始「道德杀人」。
那老仆车轱辘话来回解释,而值守侍卫也都是钟管家安排的死忠亲信,依旧一言不发,只如天神一般死守在门口。
僵持多时,庄定海的正妻——金氏,一脸阴冷地缓步走来,后面跟着一个背着箱子的老者。
“娘,您总算来了!”庄连克走近压低声音说道:“这里面肯定有鬼!昨天说什么「占得剥卦,不宜有攸往」!今天又说「地脚不稳,闭门聚气」。神神叨叨的,连着两天了,就是死活不让我去进去给爹请安!”
金氏正眼都没看门口的两个值守,利唇紧闭,微微抬手,霜冷之气扑面而来。
那絮絮叨叨解释半天的老仆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只低头站在一边。两名值守侍卫仍旧正立在庭门之中,但眼中开始透着不坚定。
金氏以刁毒的目光逼视两名侍卫:“嗯~你们想干什么?我来了,还不让开?!”
“这,夫人,大管家有交待,你这,别为难小的…”
“啪!”金氏抄起手就是一巴掌,说话的侍卫扶着脸颊并不敢反抗。
打完之后金夫人抬脚正要往里走,另一名侍卫伸手拦住了她。
金氏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但这名侍卫倔强勇武,拦手把金氏连手带人挡了回去。
“得罪了,夫人。但大管家有令,他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言语中虽然有些气短紧张,但这侍卫咬着牙坚持。
“呵,好大架子,在这庄府里还敢挡我的驾?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这几个混帐东西抓起来!家法伺候!”金氏刚说完,家丁们一拥而上。
两名侍卫虽然有一身好武艺,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庄连克在厮打间赚得空隙,一个箭步冲进庭院,一把推开了庄定海卧室的门口,边伸头张望边喊到:“爹,儿子来看您来啦!”
只见香堂内一个光头和尚背向门盘腿而坐,并不言语;庄连克正欲向前走去,撩开紧紧隔着庄定海病榻的帷幕…
“住手!”钟管家带着庄定海的其他侍卫匆匆赶到,大声喝到,将厮打的人群分开,两拨人马分立庭院内外,彼此站定。三五名带刀侍卫也冲到庄定海的卧室中将庄连克「请」了出来。
“大少爷,老爷的病需要静养,如此喧哗硬闯,岂是为人子之道?”钟管家先是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庄连克,转而向金氏作揖道歉:“夫人,是我安排他们在此值守,切勿为难他们。”
“哼!你来了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你这日守夜守,连老爷的亲儿子,连我,都挡在外面,是什么意思?这府宅,究竟是姓「庄」,还是姓「钟」?”
“岂敢,岂敢,夫人言重了。我正是依照「庄」老爷的意思,才安排人在此值守的。”
“你这老东西!口口声声老爷老爷的,老爷在哪里?成天就听你一个人在这儿瞎嚷嚷!”庄连克在一旁帮腔起哄:“我告诉你,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我爹,要见到老爷!”
看钟管家已经回来,周围一众庄定海的死忠胆气也足了,金氏也不敢硬来,开始放下身段说话:“钟管家,你倒是说说,你把我们这些老爷的妻儿至亲挡在门外,究竟是何居心?”
“小人哪有什么居心?刚才向您禀报过了,这是老爷自己的意思。”钟管家不经意地回头望了望,然后低头回道。
“那老爷这样安排,又是什么意思?”金氏强压怒火问道。
“老爷自有他自己的意思,小人也不敢多问。”
“你个老东西!又拿这些车轱辘话糊弄人!我…”庄连克气得直跳脚。
“住嘴!”金氏轻轻呵斥,继续说道:“我特地从应天府请来了以前皇上跟前的老御医来给老爷问诊调药,这件事,你也要拦着?”
“这…”钟管家犯难了,不觉又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内院的一扇窗被缓缓推开,青烟缕缕飘出,才放心说道:“既然夫人心意如此,岂敢拂逆,容小人进去禀报老爷一声。”
言罢,钟管家回身进入庄定海卧室。
期间庭外众人七嘴八舌低声议论:
“这都什么味儿?”
“好像是咸鱼。”
“还有腐乳吧,说是诵经的那和尚就好这口。”
“臭死了!这玩意儿也吃得下?那和尚真奇了怪了。”
“岂止奇怪,这和尚排场还不小哩!那天我还看到运冰的车马,说是专门给他消暑的!”
“别瞎说,那是给老爷消暑的…”
“依我看,那味道,恐怕是病气,久伤久病熬出来的病气。”
“嘘,我闻着,怎么,怎么有点像,像那死人的尸臭…”
…
片刻之后,钟管家出来说道:“夫人,老爷说了,既然是问诊调药,让前御医进来即可,劳烦各位在庭外等候。”
“你!”庄连克又要开口大骂,金氏以眼神制止,再意味深长的看看老御医,然后说道:“既然老爷执意如此,就按老爷的意思办吧,劳烦先生了。”
那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躬身行礼之后,便背着药箱随钟管家走进了庄定海的卧室。
“请问老先生姓名?”回到了庄府,钟管家似乎多少又恢复一些了主人的气度。
“老朽李世农。”白发老翁不卑不亢地回答。
道衍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您就是人称「地草仙翁」的神医李世农?”
“哪里哪里,坊间讹传而已,老朽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郎中。”
看李世农不卑不亢,眉目深邃,道衍心中暗生敬佩,主动看座看茶,礼仪周正。
钟管家正欲把手伸入怀中掏什么物什,道衍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和颜悦色地对李世农说道:“李仙翁,此次从应天府远道而来,可是应了庄大夫人什么要求?”
“我是医者,自然应了为病人治疗的要求,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恐怕问诊调药只是表面的目的吧?”钟管家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
“我眼中只有病人,并不知什么表面的目的,背后的目的。”李世农言语间透着不快。
道衍正要制止,钟管家又抢着说道:“你直说吧,金氏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三十年前,老朽在前元的皇宫里就是首席御医,锦衣玉食不足贵,足下看人何苦眼浅如此!?我应邀来这里,只因金氏与我李家有世交之谊,岂是为了区区富贵?”李世农朗声回道:“病人现在哪里?领我前去吧,切勿耽误!”
“只是庄翁的病,恐怕是您李仙翁来了,也回天无力了!”这次道衍总算抢在了钟管家的前面。
“何出此言?”李世农问。
钟管家正要阻止,道衍轻轻说道:“不妨不妨,李仙翁医者仁心,不该对他有所隐瞒的。”转而面向李世农,坦诚说道:“不瞒仙翁,庄老爷已经故去多时。此刻正以冰镇防其腐,咸鱼腐乳掩其味。目的,就是要查明真凶,以免生乱!”
“看来庄大夫人的猜测没有错…你们…难道…”李世农喃喃自语,心中不免惶恐。
“仙翁放心,钟管家与我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秘不发丧而已。残害庄翁的凶手另有其人。”道衍看出李世农的疑虑,主动解释道:“刚才钟管家也说了,要您帮忙。确实有两件事,恳请仙翁成全!”
“你,你说说看…”李世农将信将疑,但无奈自己已经进了「贼船」,此刻也不敢违逆。
“其一,请仙翁转问诊为验尸,帮我们仔细再看看,庄翁生前究竟受了什么伤,中了什么毒?”
“其二,请仙翁将这屋内之事,烂在肚子里,即便是面对庄大夫人,也要守口如瓶。”
钟管家看道衍摊了牌,立刻将怀中的万两银票掏了出来。
道衍故意迟疑了片刻,看李世农不为所动,立刻又说道:“钟管家,和你说过偏不信!仙翁不是追名逐利的俗人,这个,还是收起来好!”
“不瞒您说,庄翁遇害,金氏母子,就是关键的嫌疑人!您若泄密于此二人,轻者,是对死者不义;重者,是与奸人同罪啊!”道衍凑在耳边说得很轻,但李世农却如闻惊雷。
“死生事大,你,你切勿信口开河!”
“仙翁放心,我们对此案已调查多时,来龙去脉已基本摸清。眼下,只是需要进一步查实一些细节,您配合我们,本身就是自证清白的最好途径。”道衍显得胸有成竹。
“杀夫,弑父,如此践踏人之大伦,她母子二人为何…”李世农仍摇头恍惚自语,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良知战胜了私谊,李世农应允道衍所请,随钟管家来到了庄定海尸首旁。
时值盛暑,虽内实麝香,外有寒冰,也难以避免尸体的腐坏。此刻尸身已有些许肿胀迹象,尸水沿着七窍渗出,周遭成捆的咸鱼、成缸的腐乳,也难掩腐臭。
李世农以白布条堵住鼻孔,摆开一应器具,开始给庄定海仔细地探毒,验伤,查证死因。
“庄老爷故去几日了?”李世农边将长针扎入尸体胸膛,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就两三日。”钟管家唯恐被责难失职,下意识的把时间往短了说。
“从肌肤纹理的萎缩程度看,确实是两三日之间;但从须发枯索的气数、肝胆残液的色泽黏度来看,至少五日有多了吧!”
“确如仙翁所言,今天正好是第六日。我日夜守在庄翁身边诵经,是第一个发现的。”道衍忙给钟管家圆场,并转而问道:“仙翁还有什么发现吗?”
李世农此时刚好把另一根长针从庄定海头颅中拔出,说道:“左侧颅中有淤血成块,比较浅,看来是被什么东西砸过。”
钟管家和道衍神色开始庄重肃整起来,看来这“地草仙翁”绝非浪得虚名!
“但是,这看起来不像致命伤。这里,后脑中间,此处淤块较深,应该是被类似于铁棒的重物正面冲击造成,聚力精准,且表面痕浅,深处隐裂,应该是凶手刻意所为。嗯,这是要害伤!”
钟管家和道衍屏住呼吸,如同初蒙学童一般,静静看着李世农细细地对尸体进行检查,似乎也忘记了满屋的恶臭。
“嗯?”李世农自言自语,啧啧称怪。
“仙翁,有什么发现吗?”道衍问。
沉默片刻,李世农缓缓开口:“庄老爷体内确有中毒迹象,嗯,应该是砒霜。但是毒性微毫渗透,遍布周身,实属罕见。”
“这是怎么回事呢?”钟管家也一直对这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这说明毒性是一点点,慢慢渗透到体内的。可能是凶手怕被发现,每次都下非常少量的毒,反复下了很多次。”李世农并不确定的推测道。
“依您判断,这「很多次」大概有几次?”道衍问。
“不下百次!”李世农答。
“不下百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刺杀一事原本就风险极大,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一次下足量?何苦反复冒险百次呢?不通,这说不通!”道衍挠挠自己的光头,不同意这个推测。
“确实,这个下毒的方式也太扯淡了,不可能!”钟管家附和道。
李世农也知道这不合常理,但从毒性的分布来看,这的确是极少量、反复渗透才能形成的体征,不可能有错!
三人一时间皆陷入了沉默。
不觉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内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位光头男子捂着肚子走出来:“钟老大,我实在憋不住了,现在是不是没啥事了?我可以走了吗?”
钟管家心知庭外庄连克母子仍在候着,便沉下脸来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能走的时候自然会叫你出来,回去老实呆着!”
“不是,钟老大,我实在憋不住了,要不,我先去撒泡尿总可以吧?”
“晦气的玩意儿!让你做点事,哪里来那么多尿?”钟管家心中烦躁,不由骂道。
“钟老大,我,小人,看见那些绿色果汁放了多时,也没人喝,所以,就全给喝了…”那光头男子老实交待。
“你个没规矩的东西!专供老爷的「长寿果汁」你也…行了行了,把老爷的桶拿到里面去!没有招呼,千万别再出来!”钟管家皱眉说道,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向李世农解释这个人的存在。
光头男子刚刚进到内屋,李世农就开口问道:“那「长寿果汁」,是什么东西?”
钟管家有些意外,李世农不关心那光头男子的突然出现,反而关心起这「长寿果汁」来?不过这倒也是好事,正好可以借机搪塞过去:“哦,那是每日照例送来给老爷的毛梨桃汁,我家老爷生前酷爱喝这个。”
“毛梨桃…”李世农捋着雪白的长须,一面沉吟,一面思索。
不多时,李世农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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