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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赛博朋克：我在暴恐机动队那些年-> 第七章：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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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束光
- 考汉克当了很久的暴恐队员，手里沾满了赛博疯子的血，但他最后却对那个女人手软了。
就和他说过的一样，夫妻一场，就那样吧。
但他辞职了，他已经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了，谢玄给他打了几遍电话，只收到了一句感谢的留言。
好在公司没有追杀他，也没找到带面具的究竟是谁，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谢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总之机动队失去了一个警员，夜城多了个绝望的人。
但生活还得继续。
这一日谢玄刚下班，回到第九公寓接客。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谢玄推开门，却发现是两个浑身脏兮兮的无家可归者。
两个目测只有十八九岁的孩子，在前世的世界，他们可能是正在上学的孩子，但到了夜城，他们就不能算是孩子了，必须为了生存而奋斗。
不过无家可归者普遍营养不良，他们的年龄可能会更大些，也许快二十岁了也说不定。
谢玄一眼认出，这俩孩子就是他之前在路上碰到的，从清道夫手里救下的无家可归者。
杰克对家庭和友谊看的很重，却缺乏足够的同情心，他绝对不会准许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坐上自家的沙发。
所以嘛，最好在杰克回来之前接待完这两个孩子。
“有事？进屋说。”谢玄把门朝内开，迎接两个小朋友进门。
两个孩子明显有些迟疑，但女孩还是鼓起勇气带着男孩进了门。
屋内遍布装潢公司设计的精美陈设，都是从从夜城以外空运过来的，按杰克的说法，做中间人必须得有牌面，免得被人瞧不起。
精美的浮雕，上了年月的古朴海报，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这些东西都是两个孩子见都没见过的宝贝，勾的两个孩子眼睛来回转。
谢玄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明白对待孩子得多点耐心，索性任由两个孩子随意观赏。
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罐笨笨猴，这种齁甜的玉米糖浆肯定受孩子喜欢。
笨笨猴开启后被摆在桌上，谢玄又搬来了两只凳子，示意小朋友们坐下说。
两个孩子受宠若惊，男孩端起绿油油的易拉罐想去喝，却被女孩出手打断。
“您真的是谢玄么？”女孩面露期待之色。
谢玄笑了笑，“如果你们找的是某个叫‘疯子’的家伙，那确实是我，在夜城应该没人敢冒充我吧。”
女孩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从谢玄身上瞧出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很快，她失望了，因为眼前的人也是俩胳膊俩腿，和平常人没什么不一样。
女孩犹豫了片刻，说出了来意，“我们想做雇佣兵！”
“不行！”谢玄干脆地拒绝。
他以为眼前两个孩子是来讨口吃的，抑或是出于仰慕来见见他，没想到竟然蹦出这么一句来。
这倒有些让他不知所措了。
诚然，随着中间人业务的拓展，他手下的雇佣兵已经开始捉襟见肘。
甚至还得时不时挖些其他中间人的墙角，例如山，他之前就是和歌子手下的一员悍将，不过谢玄根和歌子多少有些交情，再挖墙角就太不地道了。
此时来了两个愿意当雇佣兵的孩子，其实该算是雪中送炭的好事。
可真要这么收下来，他就和畜生一样了。
但凡能穿上合成皮大衣，手里有两下子的家伙，都以为自己能出人头地，当自己是个牛逼哄哄的雇佣兵，期盼有一天能变成摩根黑手那样的人物，一边赚着大钱，一边享受着众人的仰慕。
可实际上呢？啥也不是。
杀人谁不会啊？拿着枪朝人脑袋突突就完了，有人靠这个出名了么？没有吧，他们靠这个把自己害死了。
躺在坟地里，名字早叫人给忘了。
更别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了，这一行大浪淘沙淘的就是是他们。
无论他们出于对传奇的憧憬也好，被生活逼迫的无处可去也罢，总之谢玄绝不会点这个头。
“听说您以前就是无家可归者，是真的么？”
女孩开口打断了谢玄的思绪。
“算是吧。”谢玄摸棱两可的说。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确实是个无家可归者，并且已经因为捡不到垃圾被饿死了。
但他却没捡过一天垃圾，因为在吸收到记忆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继续这样捡垃圾的话，再度饿死也是迟早的事。
再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到处找工作，但没人会要一个他这样的傻小子，一直到遇见了一个好心人，这才被迫走上了雇佣兵这条路。
说到底，当时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也不可能做这个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行业。
“那我们也想像您一样做雇佣兵。”
男孩终于开了口，惧怕的目光里隐约带着一丝坚定。
“别！”谢玄赶紧把他的话打断，“如果急需一笔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们，等你们有钱了再还就行，当雇佣兵肯定不行。”
他皱了皱眉，这俩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呢？不听劝，非要往火坑里跳。
“求求您了，让我们做一次试试吧！”女孩眼睛闪烁起一丝红光，竟然是义眼！
难道说他上次给女孩的那些钱，被女孩拿去买植入体了？
谢玄顿时两眼一抹黑。
无家可归者饭都吃不上几口，三天饿五顿，这种情况下女孩还要拿这点钱去买植入体，看来她是真的憧憬这个行业。
“给我一个理由。”谢玄决定给女孩一个说服他的机会。
女孩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腰挺得笔直，像个准备发言的小学生一般道：
“这些天太平州来的那帮人，总和我们抢垃圾吃，有次我们躲在车底下偷听他们谈话，他们说整个夜城唯一崇拜的就是您，有勇气把公司和黑帮揍了一顿，如果我能像您一样当上雇佣兵，它们肯定不敢再抢我们的垃圾了。”
女孩的目光中的期盼与崇拜，仿佛凝聚成了实质，刺得谢玄睁不开眼。
谢玄挪开眼睛，他突然想起了在太平州时，那个用劣质植入体和他五五开的佣兵——艾克。
那家伙说太平州的无家可归者已经快给他供奉起来了，他还没当回事，只当是一句恭维。现在这个女孩告诉他，这TM居然是真的！
这倒是让谢玄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想想也对，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是需要一束光来维持的，就像中世界的宗教一样，能让人有盼头。
他的出身就是最好的宣传，就像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能激起无家可归者们的共鸣。
这一刻，谢玄明白了，为何夜城强者数之不尽，他却能短短两周就扬名于此。
不是因为他强，也不是因为他足够幸运。
而是因为他虽然出身底层，却不屈服于此，无家可归者们也愿意看到从卑微中崛起，抗争强权的故事。
于是，他从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雇佣，逐渐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想到这，谢玄笑了笑，他或许该给眼前的两个孩子一个机会，让他们不再受人欺负。
这可能会酿成一场悲剧，但至少对他们来说还有一束光在前面引路，不至于彻底掉到黑暗里。
谢玄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们准备好成为雇佣兵了么？”
“准备好了！看我新买的枪，我用它打死了一个清道夫！”女孩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手枪破的要命，还是那种贩卖机里的垃圾货色，但她却很骄傲，像极了考高分后和家长炫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