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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中真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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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金山——

高万丈,宽千米,囊括紫竹峰全境。

漫山遍野的紫竹树,给山峰贴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

山体的三分之二以上,终年被雾气萦绕,山体在万丈红霞下灼灼生辉,颇有一番人间仙境的意境。

氤氲的水汽中隐隐有对弈声传出。

云雾之中有一古朴典雅的建筑若隐若现,穷目尽望,大致可看清建筑的外形。

是一栋三层塔质型古建筑,三个墨绿色圆顶自上而下依次嵌入建筑内墙,顶部的圆顶最为窄小,以一个球型的帽檐与天相接,红砖绿瓦遍布其间,最中部均为烫金色的裱装贴画,画里满是晦涩难懂的古字经文。

中部白玉石外墙面挂有一个红色边框的牌匾,再往里,为蓝色匾面,上书三个鎏金大字【真言观】

真言观是紫竹岭境内最为享誉盛名的道馆,紫竹岭由紫竹峰、飞云崖、断山海构成,占地九百万余亩,其中以紫竹峰为最。

紫竹峰有四宝:飞鸟、仙鹤、竹林、道馆。

这道馆,自然是真言观。

时间往后稍稍,树荫渐渐往右腾挪。

阳光穿透浓雾,将水汽撕扯地四分五裂,真言观的庐山真面目终于揭晓在世人眼前。

在道馆正前方,有一个大型的八卦圆柱平台,圆面半径为25米,恰与道馆的最底部相近,圆台高至最下部的墙壁房檐,与环形圆底平齐,边缘为连接型白色方柱护栏,十字形的阶梯开口,不多不少,正好贴合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八卦平面正中,有一鹤发童颜的老道与一紫瞳黑短发青年席地而坐。

老道右手虚握拂尘,尘杖由紫色竹皮编织而成,错落交织,显得十分坚固,编织手法有点类似于竹篓,而拂顶为荧白色长毛聚合。身穿金黄色黑色条纹道袍,左手拖着拂尘杖柄,轻轻摩挲着鼻梁下方的两把向外翘起的白色胡须,清澈的目光透过浑浊的眼珠照射在二人身前的棋盘之上。

而紫瞳黑短发青年则稍显稚嫩,身穿蓝色短袖道袍,袍衣后背上外显一个白色汉字:静,斗大的汗珠正不停地自额尖浮现,又不堪重度,反复滴落在地,良久,青年挠了挠头,试探地目光看向老道。

“静真——你又分心了!”老道喃喃道,扬起拂尘往青年头上轻轻一敲。

静是青年的道号,而真则是他的俗名。

青年幼年丧父丧母,家中境况可以归纳为:一人吃饱,全家幸福。

被送来道馆后,由于性格跳脱,老道希望他能改掉坏毛病,彻底修身养性,故赐名为静。

“空空师傅!跟您下了这么多次围棋了!一次都没赢过!看来我还是悟性不够!”静真假装吃痛地摸了摸头顶,回响起过往的千百次围棋攻伐,不由地有些沮丧。

“静真!刚刚我一直留心观察你,发现你每次下子略显急躁,你太在乎一时的成败了。”

“着相了,反而落了下层。围棋一道不在于......”空空道长语重心长,絮絮叨叨的话语如落盘滚珠一般,一个又一个接连蹦出,仿佛如高僧讲经一般,一般人此情此景下怕是坚持不住,下一秒就将昏昏睡去。

同样的对话相比不止一次发生,台词静真均已烂熟于心,[诶!师傅又开始了。]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跟着摇头晃脑道:“不在于一子一时的得失成败,主要是每次都能从中吸取教训,从而提升下棋的技巧,为师我浸润此道多年,所言所感均为来之不易...”

“...以上所言,皆是为了你能早日超脱,看破红尘,达到天人合一的崇高境界,静真!”空空道长口若悬河,白色的飞沫不断地从口中喷涌而出,正中静真的洁净脸蛋,突然,道长睁开微闭的双眼,眼前便出现静真鹦鹉学舌的一幕,这一下,可是动了真火。

空空道长眉眼一束,倒抓拂尘,抬起杖柄尾端,对着静真的额头狠狠砸向。

啪!——

“嘶!——好痛!”静真急忙揉搓着脑壳,刚刚那一下,真的打痛他了,手指轻轻一碰,都很痛,[我的天!不会是肿起来了吧!怎么有个鼓包正在慢慢变大!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冷敷——!]

“是不是学我说话很有意思?感觉自己懂得很多?”空空道长瞪大双眼,怒目而视。

“没有没有——师傅,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静真赶忙放下揉搓的双手,谄媚地捏起道长的衣角,左右摇晃讨饶着。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空空道长对这一套十分受用,嘴上冷哼一声,心里却是得意起来,嘴角不知不觉微微上扬。

[有戏!]静真一看师傅气已消,更卖力地撒娇起来,这招他屡试不爽。

[老头嘛!年纪大了,说点好听的就找不着北了!]

空空道长听着话语走向越来越夸张,再让这小子说下去,马上自己就要变成全宇宙第一美男子了,虽然极具诱惑力,但是不行!连忙挥手止住话头,轻咳一声:“咳!嗯!从刚刚的一番言论之中,为师已经感受到你的赤诚歉意了,好了,就此止住!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空空道长说完,便起身走下了背离道观的正南阶梯。

[可恶!这老头越来越“欲求不满”了,今天足足夸了一个时辰,以前都是半个时辰就可以解决的,遭!要遭!]静真长呼一口浊气,幸好止住了,不然再说下去,自己浩如烟海的夸人辞藻就要告罄了![不行不行,得充实词库,这几天重新翻一下新华字典!]静真捏紧拳头,下定决心,决定走上夜读的道路,常言道‘书山有路勤为径,苦海无涯苦作舟!’

“师傅!等等我!!!”

空空道长顺着山道一路向下,脚踩青砖,步伐虚浮,虽是一下一下地点地,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道长每次只凭借脚尖的一个极小的支点触地,黑色布履上一丝灰尘都没有沾染。

而身后的静真,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气喘吁吁,每下一个台阶,便插一下腰,下弯地腰身上不时向外散发着颓废、疲惫的倦意。

“师傅,还有多久啊!我们都快到半山腰了,这下山的路都走了三分之一了!”静真有些受不住了,别看道长年龄大,但是老头身子棒,这下山都不带一下停歇的,而且步伐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连我这个小年轻都有点吃不消了,竟然还在提速!

我望了望山外,西边的飞云崖的崖顶显得十分清晰,东边分割群山的海水正卖力拍打着礁石。

这一切,都是在山峰三分之一以下的位置,才能看清的。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休息——休息一下!”静真两手一摊,原地开摆,摆烂地死死环抱住山道两旁的紫竹。

大口浑浊的粗气吹打着竹叶,竟也将嫩绿鲜活的竹叶,摆弄的有些疲乏,叶面屈卷着,全然不像是新叶初生,倒像是垂垂老矣的落叶了。

“静真”空空道长回眸嘴巴微张,魔幻的连续断音钻入静真的耳朵。

“糟糕!我要坚持住!否则!我将不再是我,而我又会是谁!”静真神色惊恐,连忙捂住双耳,眼睛紧闭。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这是空空道长的成名绝技:【余音绕梁】,是空空道长游历的时候重金跟催眠师学习的催眠术,江湖上一般称为心理诱导,通过长期形成的上下级支配关系,来取得脑端的核心控制,当施术者的特殊音质发出时,便会彻底占据被施术者的心神,被施术者将会短暂成为施术者的提线玩偶,任其宰割。

“静-真-”

“静-真-”

“静-真-”

“来”

“快来”

空空道长的魔音仿佛具有穿透一切物质的能力,毫无障碍地一字不拉地钻入了静真的脑海中。

“完了!我的“贞操!””这是静真迷失前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后便两眼空空,小小的身躯迸发出无限的生机活力,大吼一声,朝着山下的道长狂奔而去,势头越来越快,汗水不要命般地散落各处。

云雾中,隐约传来空空道长一声轻笑,“呵!跟我斗!恁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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