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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旅居提瓦特的艾尔登之王-> 第四十二章 嫌疑人贾贵的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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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嫌疑人贾贵的献身
- “贾贵啊贾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自从父母离世，你还有人样吗？院子也破烂了，人也废了……”
如果不曾真的遇到过，贾贵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世界也可以变得温暖，可以的话，其实他想要有所改变。
改变从哪里开始的呢？
大约就是从那天早上和邱森的相遇开始的吧。
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会有人高看他贾贵一眼，也从来没有想过，人和人之间，或许应该是一种没有条件的平等，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价值和魅力，也都值得被温柔相待，或许哪怕只是那么一刻。
一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
贾贵尝试过回答，一定是需要的吧……可是，果真如此？他有些迷茫了……
其实他从小就不太聪明，又奸又懒又蠢又馋，就连他的父母也都放弃了他，贾贵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这么废物的他，父母都没有再练一个小号。
又或者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明白……
因为他是一个废物，一個没人需要的垃圾，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他一直都是被人这么定义的，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
没有工作，无所谓的；没有朋友，也可以接受；没人在乎，其实也不是很难受，正常的环境下没有人要，还有盗宝团嘛，大家都是垃圾，谁还能嫌弃谁不成？
就这么浑浑噩噩着，贾贵度过了他人生最好的年华。
直至遇到邱森，从那个早上开始。
邱森带给他的光芒很是微弱，但却启发他开始思考。
人类一旦思考，神明就会发笑，可是贾贵不能自已，他觉得脑袋很痒，或许是干涸的智慧在里头挣扎吧。
两个人已经走远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
于是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生命中最沉重的真实，或许他也曾经被人深深地爱着，直至那份爱消失，他也不曾珍惜。
贾贵决定要改变，就从第二天开始。
第二天，他去找工作，可无论是码头上的力工还是船上的水手，无论是饭店的跑堂还是成衣店的裁缝，给他的答案就只有一个，拒绝。
真的很残酷啊，当一个人想要改变，世界回应他的只有巴掌。
他再次想起了父母，他们以前是人们交口称赞的厨师，也曾经营着一间不大不小的饭店，广受码头工人们的好评。
如果他们能做成，或许他们的儿子也有这份天赋呢？
但练习也好，重新学习也罢，都需要时间和金钱。
“我要发一笔财，不要太多，能支持我就好。”贾贵第一个想起来的是邱森，他第一个拒绝的也是邱森，贾贵想，他应该悄悄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就在这时，以前一起共事的盗宝团同伙找到了他，他们一起在为黄麻子做事，在归离原和云来海之间倒腾一批又小又轻但很重要的货物，很赚钱。
贾贵便心动了，跑去云来海的荒郊野岭为黄麻子四处奔波，终归是有了些收获，看到了希望。
虽然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没有别的路能走了，最后就只干这么一次吧，希望没有人因为他受到什么伤害。
可天不遂人愿，千岩军的突然戒严和总务司的巨大压力突然让这一切都中止掉了，听黄麻子的语气说，似乎被抓住的话下场还可能不是很好。
贾贵也压力山大，最重要的原因是，黄麻子没有钱，所以也不可能会有钱下发给贾贵了。
真的很可笑，整整半个月，贾贵每天都冒着被魔物伤害的风险，被邪祟沾染的风险在归离原和云来海奔波，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能得到。
心怀不满的他被黄麻子带人痛扁一顿。
“想要钱？老子也想要钱，那群人不给，老子能有什么办法？你难办我还难办呢，滚滚滚！”
又一次，贾贵感受到了冷漠和暴力。
他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应得的报酬而已，却要被这样对待……
贾贵选择了最后一次冒险，他将属于自己的工作成果，那一整罐黑乎乎的东西带回了璃月港，希望能依靠自己找到买家，发一笔财。
可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再也没能找到任何有关买家的信息，直至今晚，灾厄突然降临，这时贾贵才清醒过来，原来，这东西竟然如此危险……不仅仅是他，那些从前与他父母要好的邻居们估计都要横遭祸患了吧？
抱歉了，好不容易想要改变一次，居然这么困难，甚至还将更多人拖入深渊，或许，我就不应该奢望有一天生活会变得更好……
这就是贾贵人生的最后一段故事。
“贾贵……”
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烦躁不安。
邱森没有想到自己一贯的善意之举竟然机缘巧合之下将人推向毁灭；刻晴没有想到一个想要有所变化的人居然这么困难；夜兰没有想到像是贾贵这样的渣滓也能有哪怕一点善心。
钟离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简单而又唏嘘的剧情展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胡桃问贾贵，“你的灵魂已经不能在人间停留了，不然它就要溃散掉了。”
贾贵认真地向邱森和他的邻居们道歉，然后看着胡桃问：“能去往世的话，会不会遇到我的父母？”
胡桃点头：“那当然，世间一切的缘分都会在往世相遇纠缠。”
“快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去了。”
他对于人间，没有丝毫地留恋……
胡桃将贾贵已经重新虚弱的灵魂收纳起来，看向众人，“情报已经给你们了哟，云来海北方遗迹，接下来我就不参与了，我要将他送去无妄坡和他的家人团聚。”
众人点头。
“钟离，我们走，今晚月亮正好。”
“堂主，慢些走，路还很长。”
往生堂的人慢慢离开。
“我们也立刻开始行动。”夜兰说道：“看起来黄麻子通过收集和贩运魔神残渣赚了不少钱，那么他一定不会舍得已经收集到的那些多东西吧？他一定还在那座北方遗迹附近。”
然后她提议：“我们联合，我手下没有那么多人手，总务司也没有，但是我们联手可以从月海阁申请到千岩军驻军的配合，可以完全封锁那片区域，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刻晴点头，“我同意，今晚我就提交申请。”
案情已经明朗，刻晴却依旧心事重重。
没过多久林登万也离开了。
“刻晴，你吃了吗？”香菱和邱森关心地问：“没吃？走，进屋说话。”
香菱和邱森带着刻晴回到万民堂，简单地吃了一顿宵夜，然后看着依旧心不在焉的刻晴，两人都很关心。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对于这个社会来说，如果一个人想改变，是不是一种罪过。”
听了这个问题，香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抱紧了锅巴。
“我怎么知道这些，我只是一个厨师啊。”
“卢卢卢……”
锅巴有话要说，它散发出平和的光辉，就像是在鼓励和安慰，可惜，没人听得懂，但他说得对！
邱森对锅巴笑了笑，说：“那要看他是变好，还是变坏了。”
“可是贾贵他……”
“你也知道，贾贵不是什么好人，他遭遇的冷漠其实是他之前罪过的延续。”
“那假如那个人不是贾贵，是另一个一生潦倒，却从来没有违法犯罪的人，他的遭遇会有不同吗？”
“绝对不会。”邱森摇头遗憾地说，“对于社会而言，对它没有贡献本身就是犯罪。”
“难道社会对人就是一种恶意？”刻晴震惊地直接站了起来。
这个猜想出现在脑海的一刹那，刻晴自己都不愿意接受，可是现实却如此冷漠。
香菱也震惊了，“啊？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呀，好离谱哟，刻晴你是不是迷糊了？”
邱森也笑出声来，看吧，这就是聪明人总会钻牛角尖，而傻子已经凭借过人的直觉直接看到答案了。
香菱狐疑地看着邱森，“总感觉你像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
“这样吗？那我就相信伱了。”
邱森点头，看吧，就是这么灵敏。
刻晴也回过神来，看着香菱：“我想你说的对，但具体为什么我还需要再想一想，今天我还要加班，就先走了！”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