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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蟒雀吞龙-> 第二十六章 隐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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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隐秘(上)
- 喻超白一听“雇佣”,感动得一塌糊涂,心想自己终于出息了,过上了拿双薪的高端日子,不容易不容易。
周梅云原本捋着胡须,手一抖,将胡须扯下了两根,捂着下巴吃痛:“这个……”
喻超白一把捂住他的嘴,手指在他脸上按出五道黑印:“没问题没问题,不过大爷你打算出多少钱雇佣我俩?”
白狼耳朵动了动,他又趴坐在了地上:“我可不清楚你们人类的雇佣标准……唔,有了,雇你抓我的人,他出多少钱?”
喻超白强忍内心激动,颤抖着伸出一只爪子:“五,五两……”
白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大声说:“好,我也出五两!”
五两?
喻超白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出的这个价格……一定要我们做一个选择么?”
白狼的出价同样是五两。无论是抓捕白狼,还是保护白狼,都是五两银子。白狼崽在逼迫他们做选择。
小狼崽直视着他们,眼中带着狡黠。喻超白此时才注意到,他的眼珠是罕见的冰蓝色,看上去与长歌城中的一些胡姬的瞳色无二。
白狼开口了,他笑嘻嘻地说:“选择权全部都在你们手里,你们可以选择抓住我去领赏钱,也可以选择保护我,从我这里拿工钱!”
他冰蓝的眼珠又一转,露出狡黠的笑意:“不过你们起码得一直护送到我走出草场。这地方实在折磨死狼了,我准备搬家,换个地方过流浪的日子。”
说完,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腮帮,眼带笑意地看喻超白和周梅云。
喻超白笑了起来:“好吧,小白,你很聪明。”
白狼崽立刻大声反驳:“不要叫我小白!小白一听就是狗的名字!我是狼!嗷呜!”
他奶凶奶凶地狼嚎起来,示意自己超凶。
周梅云这时被捂嘴捂了太久,蓬勃的表达欲往外蹦跶,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喻超白的手推开了。这位周英雄看了看白狼,又看了看喻超白,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他飞快地补充道:“留在此地,无异于坐以待毙——再说这处村庄再怎么偏僻,终究是要被人发现的,到时候你还是只能亡命天涯。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走,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次周梅云终于没有再演戏,他的言辞不可谓不诚恳,可惜,今夜却注定是多事之秋。
有人回应他了,回应他的却并非白狼本狼,而是门外的一道陌生的声音。
“走?”
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这一声中气十足,气势磅礴,喻超白似乎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不过这不妨碍他警惕,仅从这一道声音判断,门外的人,实力似乎还要在那位骑士头领夏天之上。
周梅云立刻扑向桌子,攥住了一大把符,紧张的盯着门口。
喻超白面色一变,他今日的状态比之前在戈壁滩上要好了许多。那时他尚可在大风的掩藏中提前发现夏天等人,今夜竟对此人毫无察觉。是感官退化了么?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朴刀之上。
白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吱嘎”。
门被推开,一股寒风立刻席卷这处栖身的破屋,发霉腐朽的陈腐之气顿时充塞三人的鼻中,伴随着这股腐臭,门外那人现了身。
这是一个面长身矮的中年汉子,浑身肌肉隆起,身材敦实,看上去就如一截粗大的树桩。
这人龙行虎步地几步跨入,大马金刀地往地板上一坐,豪迈顿生。这人开始发话,嘴里的话却是毫不客气:“一个穷光蛋,一个倒霉鬼……凭你们,也想带走白狼?”
喻超白望着这人,抿紧了嘴唇,他已经认出这人是谁了。
这个人曾经在沙州城中向他兜售低价土地,当时还动了一手秘技扼住他的手腕……
这个人赫然正是那位曾试图卖地给喻超白的刘长!
周梅云面色一下子古怪起来,看不出是恐惧还是什么情绪,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也有些没头没脑的:“你怎么来了?”
刘长瞥了他一眼,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哼”,没有搭理他。
喻超白看这架势,情知他二人的关系至少谈不上友善。在他的字典里,不友善就有可能动起手来,于是握刀的手捏得越发的用力,骨节都已开始渐渐泛白。
刘长的一双牛眼随即往他这边一瞪。大抵他这般的壮汉,一旦做起唬人的模样,颇有些威慑力,白狼不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喻超白被刘长这么一瞪,居然感到有些气短,没来由气势上就输了三分。到底是多年混迹于山野的,喻超白心中的血性激发,在那大山里厮混的好汉,哪怕输人,却不能不输阵,气势上却是不能露怯的。他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刘长,挺了挺胸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里已经是胡儿原了,出门在外的人,却不能太过于软弱,倘若漏了怯,敌人欺负你可就更无负担了。
何况,料想这刘长无非就是一个人,喻大爷未必也没有一拼之力,如何能怕了他?!
刘长见到喻超白,神色明显一愣,他咧开了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随后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语气古怪:“你是上次挣开我手的那个小子?”
喻超白的手又开始抖了,他嘴里说着:“不错。正是我。”
这句话他根本不曾说完,只说到了“是”的时候,一刀赤练裹挟着破空声和高温的蒸汽飞快地剁了过去!
锵!
也不见刘长有何动作,一道黑影飞快地与喻超白的火焰朴刀硬拼了一记!
喻超白一击未中,立刻几个垫步跳开,拉开了距离,警惕地看着刘长。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刘长的身边已经多了一头鹿状的动物。这家伙长得呆萌蠢笨,一对小角包着毛皮,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头黄猄,也就是麂子。
借着未熄灭的火堆,喻超白看得分明:这家伙周身上下全都平平无奇,唯独后腿处有一个明显的尖锐的伤口,上面还糊着些草药糊糊。看来,这正是下午喻超白自灌木丛中放出的那头。
阴沟里翻船了。
喻超白皮笑肉不笑地赞了一句:“刘老哥倒是好手段。这头黄猄原来是你的信使,我动了它,你立刻就能得知,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与我兄弟二人为难。这是我道行太浅,着了你的道,这没话说。”
这位刘长一直双腿盘坐,双手也随意地放在膝盖,看起来不仅绝无任何动作,也不适合做出任何动作。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偏偏操纵黄猄挡住了喻超白这凶悍的一击,这一手遁术之老辣,就真让人闻所未闻了。
刘长哼了一声,一双牛眼渐渐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确实有点门道……”顿了顿,见喻超白还握着刀,他叹了口气:“刀放下来坐吧,老子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喻超白点了点头,走近几步,盘膝坐下,手中的刀却不曾入鞘,刀尖支在地上,眼神就直勾勾盯着刘长。显然,他根本没有放下戒备。
刘长见他这副举动,多看了他一眼。随即他也不管这许多,中气十足地喝问:“你们……真打算带白狼走?”
喻超白冷笑:“这是我们兄弟的事,与你何干?”
“兄弟?”刘长明显的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哈哈,你和倒霉鬼什么时候成了兄弟?”
周梅云平生,最恨别人对他有不尊重的行为,刘长已经两次提及“倒霉鬼”这个称呼,他受不住了:“这与刘四爷,似乎没有多大的干系!”
刘长嘿嘿一笑:“周大,你二人的气性倒是极大。想来这些时日在这胡儿原上,直来直去,吃了不少苦头吧?”他指了指喻超白一身的绷带。
喻超白听出一些不寻常的意味来,他皱着眉询问:“你们……认识?”
周梅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在现在的语境下,不置可否就是是的意思。
喻超白收了刀,一拱手:“既与老云相识,那便是自己人了。刘老哥,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刘长摆了摆手:“这些不打紧——小子,我来问你,你们,当真要带这狼崽子走?”
这次是周梅云抢白了:“是!”
得到了这个肯定的回复,刘长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周大,你在你们周家的小辈里是年纪最大的,照理说你应当最是沉稳。怎么你也分不清好赖?”
周梅云冷冷地说:“我正是分得清好赖,才要带这孩子走,留着他在这里,遭人家围猎么?”
刘长刚要反驳,冷不丁,喻超白突然开口道:“不如咱们听听白狼自己的意见。”
白狼两只狼耳一动一动,他把头埋在膝盖间,只露出半只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刘长:“刘大哥,我……”
听了这么半句,刘长哪里还不晓得白狼的心思?他盯着白狼,语气严肃无比:“你既已打好了主意,他二人又真肯助你,我的确也是不好阻拦。只是你的事,你自己心中须得牢记,切莫拖累了他们二人,可能记得么?”
喻超白突然看向白狼:“狼崽,你与这位刘老哥,也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