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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风中雪月:灯火阑珊亦归途-> 第十五章 顾家顾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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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顾家顾剑门
- 明德四年四月初夏
酷暑来临,天气渐热,衣渐宽,面桃花。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离开温家后,两人向着无双城前进,路上途径柴桑城。
柴桑城,隶属于西南道,在太安帝时期,顾,晏两家为争夺西南道霸权,死战不休。
彼时,少年百里东君离家出走,来此开了一间东来酒馆,自此开启了他传奇的一生。
此刻,这座旧城迎新人。
两名少年缓缓踏入这座渐渐被遗忘的城池。
“千殇,我听说这条街就是当初师兄开酒馆的那条。当时这条街上全是杀手,就他一个人稀里糊涂的闯进来开了一家酒肆。结果还没扬名,酒肆就让人砸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少年顿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似乎想到百里东君那年少轻狂的样子。
“没想到师兄也有这样一面!”
“是啊!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如今转眼间成为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
这时,几名男子骑马从两人身侧奔袭而过,尘土飞扬。
墨千殇右手一挥,一道内力将灰尘阻挡在圈外。
看着男子扬长而去,墨千殇破开大骂。“缺不缺德!竟然在城内奔马!别被我碰到,否则教你做人!”
哪知道,那扬长而去的男子听到这话,立刻勒马调头,转而奔向两人。
勒马止步。
男子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墨千殇。
墨千殇站在李寒衣的身前,看到男子虽然披头散发,但却洒脱自然,心中赞叹一副好皮囊。
同时亦觉得此人微微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墨千殇冷漠道。
“怎么?想报复?”
右手隐隐向上伸出,随时准备出手。
哪知道,男子突然翻身下马,激动的向前两步,朝着墨千殇躬身拱手。
“前辈,您怎么来了?”
墨千殇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是你,顾春秋,北离八公子顾剑门的弟子。”
“前辈,您想起我了!刚才听到前辈的声音,就觉得有些耳熟,没想到真的是您。”
墨千殇右手放在嘴边,咳咳了一声,“那个,你先不要叫我前辈,我年龄也许还没你大。叫我墨千殇就好了。你怎么在这里?”
“柴桑是我们顾家的大本营。我自然在此。倒是前辈你怎么来了?”
“我们有事,路过此地而已,没必要这么拘束。”
顾春秋望向李寒衣。
“这位姑娘是?”
“哦,这位是我师姐李寒衣。”
介绍完李寒衣,转向顾春秋。
“这位是闯雪月登天阁被我打败的顾家顾春秋。”
李寒衣微微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墨千殇笑道。
“既然已经认识,那就就此别过,我们还要赶路”
顾春秋瞬间急了,对着两人再次拱手。
“在下斗胆叫前辈一声墨兄。请墨兄还有这位李姑娘此次务必赏脸到顾家一趟,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而且家师亦想见一见墨兄。”
墨千殇犹豫了一下,看向李寒衣。
“寒衣,你的意见?”
李寒衣微微抬起剑鞘。
“走,人家都这么客气了,还纠结啥!”
过了一会儿。
两人来到顾家,顾剑门一进门就向内跑去。
“师傅,你看我把谁请来了?”
一双爽朗而浑厚的声音传来。
“春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顾春秋尴尬的挠挠头,来到一名眉心一竖红芒,长发散乱,一身儒衫长袍的俊逸男子旁边。
“师傅,您上次不是说很想见识一下雪月城的那位前辈吗?前辈这次来了。”
顾剑门微微一愣,随后诧异道。
“就是那个看了你施展一次兵势,就还原出兵势总纲的那个?”
“正是,他这次和他的师姐正好路过柴桑,我把他们请来了。”
顾剑门一脸严峻的向前走去。
“走,一起去见他们”
踏进顾家大门,墨千殇叹道。
“寒衣,这顾家挺大的啊!”
李寒衣点点头,深表同感。
“顾家,西南道百年世家,祖上曾领兵助太安帝平定天下,是叶羽大将军的麾下大将之一。”
门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顾家祖上曾为军伍,后来隐居于此。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曾经的往事。”
顾剑门与顾春秋踏出大门。
李寒衣拱手道。“在下也只是听家中长辈提起,方才知晓。”顾剑门疑惑道,“你的父亲是谁?”
“雷梦杀。”
顾剑门惊讶了,仔细端详李寒衣。
“没想到竟是故人之后。你是李寒衣对吧?当年我回柴桑的时候,你才十岁了。没想到五年过去,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家父曾提起过,当年北离八公子他第二,号称灼墨公子,而他的师弟顾剑门号称凌云公子。”
“不错,那是五年前的往事。当年我回西南道,替我兄长报仇后,就退隐江湖。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家父如今在天启,甚是想念顾叔叔。”
顾剑门无奈摇头,叹道。
“天启乃是非之地。若风将皇位让给萧若瑾,这就注定了这场北离的权利斗争注定要延续下去。你若是有机会就劝劝你父亲,让他早点离开。免得殃及自身”
李寒衣黯然低头。
“我爹他已经深陷其中,脱不了身了。”
顾剑门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墨千殇。
“你就是那个看一眼就学会了我顾家兵势的少年?”
“不敢,只是略微悟得一丝精髓。”
顾剑门点点头。
“严格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弟!”
“啊?”
墨千殇这下惊讶了,李寒衣侧首,悄悄说道。
“顾前辈的老师,就是我们师尊以前的身份,李长生。”
墨千殇同样低语道。
“那这样,你和你爹岂不是?”
“嗯,某种意义上,我是我爹的师妹。不过这事,各论各的,谁也讲不通。”
顾剑门见两人亲密的交头接耳,眼神眯起,仰天大笑起来。
“我们那老师,看到良才美玉就忍不住收徒。所以如今辈分也说不清。不过没事,我年纪稍长,叫你一声师弟不过分吧。”
墨千殇哪里敢拒绝。
“当然”
顾剑门拔出凌云剑,指向墨千殇。
冷漠道。
“拔剑吧!”
墨千殇一时愣住了,而李寒衣此刻剑心战起,上前一步,拔出听雨剑。
“顾叔叔,我来!”
顾剑门微微一笑,
“好,当年我就听说你像你母亲李心月,一心求剑,少年痴狂。今日正好一试。”
“顾叔叔,请!”
顾剑门跃起飞至身后的广场。
李寒衣身形若烟消云散,再见已是数米开外。
看到李寒衣竟比自己先到,顾剑门略微有些诧异。
“寒衣侄女,你这轻功我怎么从未见过。”
李寒衣俏脸微微一红,
“顾叔叔,我有一剑,叫月夕花晨。取春之意,花之美。以花为锋,以万物为剑,请试之。”
顾剑门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耍了一个剑花,一朵白莲绽放。
“我顾家成名剑术为兵势,我以兵势与你月夕花晨相对,应该不算辱没你吧。”
“不算”
“好!那就出招吧!”
剑起,风云变。
满城春花尽飞殇,兵势成峰势若倾。
看着满城花朵尽皆汇聚于此,这幅唯美的画面令顾春秋赞叹不已。
“前”辈还没说出口,就被墨千殇瞪了回去。
“墨兄,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
墨千殇认真看了一眼,断定道。
“你师傅。”
“为什么啊?我看这位李姑娘的这个月夕花晨剑意磅礴,威力巨大。而我师傅的兵势虽然宏伟,但却不过寸许之地,怎么会赢?”
墨千殇呵呵的笑了一下,同时白了一眼,“你还记得他是你师傅啊!你竟然不想着他赢。”
顾春秋嘿嘿傻笑,不说话,毕竟是个男人都知道想让谁赢。
墨千殇见他一副傻傻的样子,无奈摇头。
“寒衣的月夕花晨看似磅礴,但是力量并未归于一点。而兵势本身就擅长制造优势凝聚于一点爆发。外加顾师兄浸淫多年,他的兵势已不在局限于一草一木。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顾师兄势已成,这一局寒衣输了。”
而此刻,场中的情景亦如墨千殇所预料的一样。
满城飞花之美,令人不得不惊叹这一剑,竟能美到如此地步。
相对于此,顾剑门的兵势神像反而越发渺小,直至完成消失。
剑落,飞花尽出。
花絮组合成巨剑刺出,五颜六色,好不唯美。
望着擎天大剑,顾剑门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平凡的一剑刺出,正中巨剑顶端。
“破”
声落,巨剑解体,化为漫天花雨。
一朵鲜花落在李寒衣头上,李寒衣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顾剑门剑尖悬着一朵花,左手拿起,轻轻一吹,随风而动。
“寒衣侄女,你的剑很美,但杀意不够。剑意磅礴,却不凝实,过两年也许你能超过我,但现在,你还需要再历练一番。”
李寒衣黯然拱手,刚要开口,一只手从左边伸出来。
轻轻将她头上花朵摘下,“送给你。虽然它不及你一分。”
李寒衣木讷的接过,墨千殇露出鼓励的笑容。
“你刚刚很棒,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强了很多。”
李寒衣期盼的望着他,“真的?”
“当然,我这辈子都不会骗你。”
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后面交给我。”
李寒衣此刻才回过神,看着手中花,想起他的话,红霞满天飞,刚刚的挫败感也不翼而飞。
一股幸福感,溢满心头。
墨千殇对着顾剑门拱手。
“顾师兄,请赐教。”
顾剑门剑指墨千殇,正色道。
“用兵势!”
墨千殇愣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
“好”
莫邪剑出。
场面静怡无比。
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只有那势已经在天空中缓缓出现。
一朵白云飘过,到了中间一分为二,一只麻雀飞过,刹那间身首分离。
片刻后,两人同时喊道。
“兵势!起”
一阵地动山摇。
两人的身后,各自出现不同的场景。
墨千殇的身后,冰柱群峰,一座雪山拔地而起,峰顶长剑着寒冰烈焰,被六条锁链束缚。
天空,风雪飘摇,凌霜漫天。
大地,一条巨大的裂痕以Z字形漫延,一名沉睡在冰川中的女神缓缓苏醒,女神全身一震,冰川崩裂。
她静滞于空中,右手伸出,雪山峰顶的寒冰烈焰剑发出一声剑吟,锁链迸裂,长空疾驰,女神握剑在手,来到墨千殇身后,悬空而立,威严神圣。
顾春秋突然惊呼道。
“李姑娘,那个女神是不是很像你?”
李寒衣却早已呆滞在原地。
上一次,墨千殇兵势中,女神面庞模糊。
如今却已出现具体神形,显然这些日子,墨千殇的领悟更深了。
顾剑门的身后,巨大的天神虚影破开云层浮现。
他的天神,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与顾剑门一般无二的天神,手执烈焰剑,立于他的身后。
看到墨千殇身后的兵势,他微微一笑,因为他的血已经沸腾。
这么强大又旗鼓相当的对手,世间难寻。
‘老师,还真是收了一个很厉害的弟子啊!’
钟鸣之音自两人口中发出。
“兵势,善出奇,无穷于天地,不竭于江海。
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
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
所谓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
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这一刻,异口同声,这一刻,相同的动作,这一刻,同样的钟鸣之音。
势也两个字发出,剑碰到了一起。
寒与炎,冷与热。
两种不同的剑意,却有相同的本质。
这一刻,已然化为了身后兵势的较量。
女神与天神鏖战于天空,寒冰烈焰剑与炙热烈焰剑发出惊人的碰撞,兵势上穿九霄,下入黄泉。
鏖战于宇宙洪荒,最后停战于昆仑之巅。
这一战的最终结果:平手。
剑尖爆发,两人被气浪卷起,向后抛出。
一个空翻,两人稳稳停于地面。
顾剑门一脸欣慰,感叹道。
“很好,你的兵势已经不输于我,更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师兄过奖了,我只是稍微改动了一下而已。”
“你不必自谦。强者当有自己的傲气!你有资格骄傲!”
“那我就当仁不让的收下师兄的夸奖。”
顾剑门眼神一凝,剑起轮回。
“师弟,我还有一招,是我这五年闭关所领悟,曰:九变。师弟可愿一试。”
墨千殇此时亦是战意迭起,眼中火焰升腾。
“好,师兄,我也有一剑,是我与她初遇所见。
这招很美,虽不及她万一,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喜欢。曰:月夕花晨”
顾剑门微微一愣,随后仰天大笑。
“好,今天就让我见识下你的月夕花晨有何不同。”
音落,风止。
墨千殇双眼紧闭,一朵鲜花自空中飘过,若清风徐来,若仙人指路,就那么来到他的身边。
墨千殇语气甚是温柔,眼虽未睁,但话已吐露锋芒。
“寒衣,剑,乃凶器。任你如何解释,它终究是杀人的工具。美好的事物,虽令人向往,但其本质,都是用血染成的。力量之美,在于归咎一点,而身纳万物。”
剑起。
一撮鲜花自天外飞来,萦绕在剑尖之上。
洛水三千,只取一瓢。
花有千种,独爱寒衣。
睁眼。
向前缓慢走去,剑上一花独秀,花边绿叶萦绕。
这一剑,是他守登天阁以来的大成之作,集合了势,境,意三者,包含了剑的唯美,力量,以及杀意。
“寒衣,看好了。这一剑,是送给你的。”
剑起,花开朵朵。
一瓣花开开两瓣,一花生灭万花生。
一剑出,漫天花雨洒落,桃花灼灼,春日遥遥。
顾春秋顷刻间目瞪口呆。
李寒衣伸出右手,一朵桃花落在手心,如梦似幻,莹光流转,很温柔,很美。
其他的事物却未有如此幸运。
花瓣过,剑痕出。
比如顾春秋。
桃花飘过,发丝顷刻断裂,脸上一条血痕冒出,吓得他抱头鼠窜逃离这片区域。
“月夕花晨!”
温柔声出,花雨席卷而起,若天火流星,又若暴雨梨花,密集的花朵带着尾焰划过天际。
“来的好”
顾剑门此刻亦是剑起完毕。
身后出现五名神将,每个神将形态不同,或勇,或畏,或怒,或高傲廉洁,或怜爱世人。
神将姿态各异,却又仿若一体。
顾剑门声音浑厚,威视不凡,响彻天地间。
“九变,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pǐ)地无舍,衢(qú)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是故通九变之利者,知用兵也。
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不可不察也”
“察也”,音落,天神合体,形成一具五头十臂众神像。
剑出。
神像众手发出金色光束,基于一点,与月夕花晨形成的花雨流星于空中交汇。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天地黯然失色,粉色光束与金色光束各自寸步不让。
时间推移,九变咄咄逼人,眼看着月夕花晨即将落败。
墨千殇此刻却异常淡然,左眼银月一闪,剑指顾剑门。
“师兄,我这招还没完呢!”
顾剑门震惊不已。
“什么?”
“月夕!”
左眼银月闪动,头发飘渺如许,夜空骤临,弦月当空,一道霜华汇入花晨。
这一刻,花雨流星急速扩大,飞快的压制住九变的光束,直至穿胸而过。
神像崩灭。
空中传来爆炸,强大的气浪刮起强大的风暴,在飞沙走石中,这一场战斗缓缓落幕。
风暴散去,风沙落地
李寒衣与顾春秋放眼望去,两人依旧站在原地。
顾剑门微微咳嗽一声,眼中又欣慰,又感慨。
“难怪老师会收你为弟子,你果然是剑道万中无一的天才。”
墨千殇躬身拱手。
“师兄承让了,我只是侥幸胜了一招而已。主要是师兄压制了境界,否则结果还未知”
顾剑门撑着凝云剑,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顾春秋立刻跑过去搀扶。
焦急道。
“师傅,你怎么了?”
顾剑门左手撑着剑,右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我就脱力而已,还没死呢!急什么!”
顾春秋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顾剑门靠着他,望着墨千殇。
“师弟,你已经步入逍遥天境了对吧?”
“是的。”
“这不是你的剑,如果你用出你的剑,我想我应该还是会输对吧?”
墨千殇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
“是。”
顾剑门露出一丝苦笑。
“够直白。真想看看你真正的剑,是何等的风采。”
墨千殇挠了挠头,“师兄,你不会想看到的。我真的赔不起。”
顾剑门愣了一下。
“赔不起?”
墨千殇一脸正经的点头。
“赔不起。”
顾剑门仰天长笑,这一刻他笑的很开心。
“好一个赔不起!哈哈哈!师弟,今晚就住在我这里,我们不醉不归,喝个痛快!顺便试试我顾家的好酒,凌云渡!那可是西南道的一绝。”
墨千殇侧头看向李寒衣,李寒衣脸微微一红,“看我干嘛?你想喝就喝啊”
顾剑门见此笑的更开心,墨千殇尴尬的挠头,顾春秋一脸懵逼,李寒衣越发的羞红。
但她,嘴角是微笑着的。
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是因为那个偶遇?还是因为寒窟中的那条风中飘舞的丝带,亦或是月夜里的那一颗雪球?不知道!
但,情已起,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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