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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一城霜花->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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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 灏关十六年，梧桐朝堂动乱，离国新帝虎视眈眈欲吞并梧桐国。
夏日炎炎，艳阳高照，绚阳将那数之不尽的水乡楼阁渲染得格外秀丽。
城中的景色繁华，好似将整个梧桐的美景都凝聚在此。
“糖葫芦，冰糖葫芦。”
“包子，买包子了，热腾腾的肉包子。”
繁华的大街小巷小贩的叫买声不断，人群拥挤。
他锁着眉，他有洁癖，他可不想挤出一身臭汗，寻了一处酒楼点了一份茶水，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说着这江南的奇文趣事。
门口人群熙熙攘攘，他也不禁好奇问一旁的小厮。
小厮一脸恭谨，“公子，是一市井妇人在喧闹。”
他脸上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生来富贵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哦？我们出去看看，反正在这也是无趣。”
二人还未走出酒楼就听到一个尖锐刺耳包含怒意的声音。
“你这丫头好没礼貌！故意撞伤人也不道歉！莫不是就想走了？”
酒楼门石梯下一四五十的妇人大骂面前的少女。
那姑娘大约十七的年纪，薄纱掩貌，双眸如秋水。
平白无故得了骂她眸中生出一丝薄怒。
明是那老婆子不曾看脚下的路，倒反咬她一口，可偏生她有口疾不能言语，只能受了这口气。
“姑娘，姑娘你无事吧？”
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冲开人群闯进来，急切的上下打量她，见她无事便松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看着那妇人。
“大娘莫不是血口喷人！你说我家姑娘撞了你？莫要高抬自个我家姑娘身子娇弱撞你？也真是好笑！我离的远但也瞧见明明是你自个撞上来的，你怕不是想讹我家姑娘银子吧！”
那丫头好生泼辣，当头就是一顿骂，戳破了那妇人的心思。
那姑娘虽然穿着素雅但是面料都是价格不菲的，身边还无一人那妇人这才起了邪念。
妇人羞愧难当，红着脖子叫道：“你——你这丫头不懂敬重长者吗？？上来便是一通辱骂？”
“大娘说话有讲证据！我那句那个词辱骂你了！”
“字字皆是辱骂，你还不认？”她气得手都抖了。
“我那是实话，那来辱字这说法！”她冷冷的哼了声，欺负她家姑娘她没撕了她都是好的。
“你这小贱人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说罢她便要是上前动手。
丫头也不甘示弱，二人推搡之间江幽莲身子一个站不稳，摔进一旁男子怀里。
“公子！”
一旁小厮一脸惊恐，生怕自家公子被伤了。
沈棠延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无事。
“姑娘没事吧？”
鼻尖窜入一股玉兰花的香气，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他在旁凑个热闹也没想美人投怀，他也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
江幽莲惊得连退几步。
看着她像个被惊着的小白兔，沈棠延头默了默没说话。
“姑娘！”
丫头眼角瞥见这一幕，认为自家姑娘受了欺负也顾不上那妇人想要过去。
那妇人受了辱又怎肯罢休，瞧见机会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
江幽莲心中一紧想上前帮忙却听沈棠延说。
“姑娘还是别去了，你上去帮不了她，估计你那丫头还得护着你。”
‘帮帮她可以吗？’她用手势表达自己的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姑娘是想让我帮她吗？”
他虽不懂她的意思但看她的表情多多少少能猜出来她想说的是什么。
江幽莲面上一喜，点了点头。
沈棠延本想拒绝却答应了下来，只因为看到她的白玉花腰佩。
一旁小厮了然于胸，立马上去分开两人，那老妇实在难缠，就连他也不免被挠出血，最后还是他给了十两银子那老妇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江府。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霞光浸染了半边天幕。
“叮叮当当”清脆的银铃声像平静的水面丢入一颗石子掀起了涟漪。
沈棠延思绪被拉回了现实，听到声音是假山后传来的，寻声而去。
一身着橘红色薄纱，内穿玫瑰绣胸衣，腰束软烟罗裙的少女赤着玉足跪坐在湖边草坪，长发有些随意的披散，发髻上两朵娇艳欲滴红山茶摇摇欲坠。
少女眉间画着红色花钿，出众的面容轻施粉黛，一双眸子美得惊人，她像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美艳，一颦一笑像极画中美人。
纤细白皙的腿大半裸露在空气中一半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越发得勾人。
她玉手白嫩如葱，捧着一个做工粗糙的莲花灯放入水中。
她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
沈棠延不禁看痴迷了，或是他目光太过灼热，少女有所感应的看向他的方向。
假山恰好挡住了沈棠延的身影，少女的位置刚好看不见他。
待少女离去后，他才从假山出来，暗骂自己像个登徒子一样偷窥。
刚进前厅他的小厮徐璟便迎上前了，“奴才正准备出去找公子，公子便回来了，公子莫不是迷了路？去个茅房都好些时候了，江二爷都等公子许久了。”
“多事。”沈棠延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江二爷是江幽莲的父亲，他之前肯帮忙自然是想看见那姑娘身上带的禁步，那可是御赐之物，听闻先皇早年间曾赏赐过江家一对白玉花的玉佩天下仅此一对。
而他此行便是为江家而来，如今想来全不费工夫。
一进前厅就看到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看见沈棠延满脸笑容。
“听小女说公子今日在街上仗义相助，我当真是要谢过公子，若她出点事我真担心她啊娘那身子骨受不了打击。”
一旁的江幽莲扯了扯父亲衣摆略有些嗔怪的看了父亲眼。
她换了一身蓝色的衣裙，重新梳了妆发，五官精致小巧，肤如凝脂，眉目甚是好看。
尤其是她那气质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她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江伯父说笑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江姑娘的母亲自是有福之人。”
好话谁都喜欢听江二爷也不例外，就连看他整个人也慈爱了几分，顿时是打开了话匣子。
江幽莲瞧着二人还和唠上一会儿便和丫鬟退下来。
见二人走后，江二爷面上慈爱尽退，凌厉的扫过眼前的人，“多年未见，世子怎突然来了青城还恰巧帮了在下小女？”
对于京城来的人，他生不出一丝好感。
沈棠延眼神微凝，嘴角微微上扬，“江太傅竟还记得本世子？”
“世子我已不是太傅，这般称呼有违礼制，世子与侯爷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他叹了口气。
——
走到后院她看着旁边的丫鬟，用手笔画，“糕点给啊姐送过去了吗？啊姐有问什么吗？”
芝儿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送去了，不过大姑娘好像不在院子里。”
“今天这事不许对旁人提起，啊姐面前也不要说。”
江幽莲叹了口气，这事说小也不小，只怕被嘴碎听了乱说影响府里名声。
“大姑娘也不能说吗？姑娘是要给大姑娘带糕点才会遇见那种腌臜货的。”
她还想着跟大姑娘说一声，大姑娘定会帮她家姑娘好好出一口气。
芝儿想起来又是一阵气，她自然知自家姑娘的为人，不争不抢的，受了委屈自个往肚子里咽。
“啊姐那性子你觉得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多大点事。”她末了拿手轻戳了一下她脑袋，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芝儿算是清楚了，为什么自家姑娘除了二位爷谁都不让说了。
晚饭时，江幽莲很意外的看见沈棠延，听父亲的意思沈棠延是会在江府住上几日。
只不过主座上一向温文尔雅的大伯父面色不是很好。
一桌子菜四个人却没一个人真心品尝，她父亲却突然开口道。
“过两日端午节你和你啊姐跟沈公子一起去吧，带沈公子看看我们这青城。”
她有些疑惑但想到啊姐不用禁足了乖巧的应下来了。
大伯父在一旁冷哼了声，也没有反对，饭后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饭后江幽莲去了母亲的院子里，母亲如今八个多月的身子快要临盆了，行动不便晚饭也是厨房做好送过去的。
刚进院子里便看到母亲侧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扇着团扇。
她的母亲胡氏生得并不漂亮，只能说是清秀，但是温婉聪慧，妥妥的江南女子。
胡氏身旁的嬷嬷等人看见她立马笑着和她请安，一名丫头去屋子里拿了个凳子给她。
江幽莲在母亲一旁坐下，胡氏怜爱的看着她打趣道。
“你这丫头今个咋没去你啊姐那？跑我这来了？”
“夫人怕不是烦了我家姑娘？不想看见我家姑娘。”一旁的芝儿撇了撇嘴。
“你这死丫头夫人也敢打趣。”一旁的王嬷嬷佯装发怒。
“夫人自然是想着姑娘的，你这丫头莫要乱说。”
芝儿哼了声，满不在意。
江幽莲轻笑这丫头真的是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了，胡氏看女儿开心心情自然是极好的，让嬷嬷去拿二爷下午送过来的糕点给她尝尝。
江幽莲只是尝了两口并不是很喜欢便放在一旁了。
胡氏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底暗暗伤心，“你还是不愿意开口吗？”
江幽莲愣了一下，一旁王嬷嬷怕夫人勾起二姑娘的伤心事连忙拦着胡氏。
“夫人。”
“王嬷嬷怎么我不能说了？我自个的女儿旁人不心疼我心疼，你瞧瞧她那样子就连亲事怕也难说。”
江幽莲只是低头听着，也不反驳。
“夫人，你别这么说，咱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咱姑娘不是和郡守的公子订了个娃娃亲嘛。”王嬷嬷轻声安慰道。
“那不过是我跟他母亲开的玩笑话又怎么当真？平日里我瞧着叶辰明显是更加喜欢白橘那丫头，也是白橘自小长的就漂亮，搁那个男的不喜欢？”
王嬷嬷安慰安慰道：“咱姑娘比大姑娘也不差的，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胡氏听了这话才缓过来，看着江幽莲叹了口气，“啊娘也不指望你嫁什么高门大户，能安安稳稳的就好。”
江幽莲知母亲是因怀孕而思绪忧愁，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伤感。
幼年时她因牙病被玩伴取笑，心生自卑不敢开口，后来却变成心疾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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