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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白蛇劫起，我的千岁女房客-> 第2章 今宵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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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宵大厦
- 老板当然没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当然，他也刚好认识这个看起来颓废异常的男人，当然，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这男人名字叫许先，是老板之前通过手机收款知道的，看看男人的年龄，这个起名大概是受了当年那部红极一时的电视剧的影响。
职业估计是夜班保安，因为许先基本都是晚上八九点来吃宵夜，而且没有任何一点其他职业可能的特征，加上风雨无阻，从不误点，将近一年了，别的职业应该没这个特性，当然也没这么窘迫。
加上不爱说话，习惯性的坐在角落，老板也没机会和他对话。
许先每次都是雷打不动的一份炒饭，每次都是先给钱，每次都是吃完了还要自己收拾桌子，每次都是悄无声息的走。
今天倒是不一样，许先来的时候带了两箱啤酒，大概是从附近小卖部拿的，拒绝了老板的好意配送，自顾自的拎在手里，轻若无物，看得出来是有练过，几步便到了炒饭摊。
先是把两箱啤酒放在角落桌下，然后再去点了一份炒饭，还是先付钱，然后又坐回去，等老板送过来。
等老板准备完毕，把炒饭送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桌下已经横七竖八撂满了空瓶。
桌上，许先左手处是一个一次性塑料杯，还有着半杯啤酒没有喝完。
右手处，是一张鲜红的信封大小的结婚请柬，因为封面上工工整整的印着新人的照片和名字，结婚日期，以及邀请吃酒的对象，许先。
老板看着许先的脸色，大概也猜出了对方的状态，知晓他的性格，也没有多说什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老板也是有故事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人，不喜欢听故事，也不喜欢讲故事。
许先今天是请了假的，他干了大半年，第1次请假，上司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当然，也没有过多的关心。
老板倒是没猜错，许先确实是干保安的，而且是夜班保安。
上班的地方是他之前租住的一栋大楼，离这个摊位不到一里地的地方。
说是租住，其实根本没花什么钱。
准确的说，是该大楼的白班保安，独居老人梁伯，以几乎白送的价格，让他住进了这栋大楼的顶层杂物间。
说是为了感谢许先之前的一次见义勇为。
后来这栋大厦的夜班保安，另一个差不多年龄的老人，值班时崴了脚，引发连锁反应，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不得不提前退休。
梁伯便找了当时无所事事的许先来代班，工资虽然不多，但是事情也很少，就是晚上10点到上午10点负责大楼的保安工作。
大楼有门禁，过了10点就只能刷卡开门了，所以许先的工作不是只坐在一楼的安保室，还要一层层的巡楼，检查一下窗户有没有关好，看看有没有安全隐患。
这一干，就是大半年。
这栋大楼在整个镜州古城都挺有名的，因为它是这个城市建造的第一栋带电梯的高层楼房，也是这座城市最早被叫做大厦的地方。
地上是21层的公寓式住宅，地下是琳琅满目的各色商铺，美食摊位，这里算得上是镜州古城曾经被列入第一序列的的必玩热点，当然，这个名头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古城新区的亿达广场给取代，游人日渐稀少，近几年已经风光不在。
许先没有选择在这里吃宵夜的原因是，他是10点上夜班，但地下步行街9:30就要关门，商铺也早就提前打烊了，这个时间点去找吃的，就算有人在，估计也是一些残羹剩饭，还不如多走两步去吃路边摊。
步行街的名字和大厦的名字是一样的，产权人也是同一个人，上下也是相通的。
许先夜晚值班要巡视的部分同样也包括下面这个步行街，不过他也不喜欢待久，底下的通风做的太好，尤其是夜里，这冷风嗖嗖的，冻得慌。
听人说这里以前的晚上是有供应宵夜的，后来人气凋零，地下摊位也渐渐有了空缺，为了节省开支，负责人便决定不再经营过晚，关门的时间也越来越提前。
而且虽然前些年大楼有进行过翻修，从外观看来还是光鲜亮丽的，可是走近一看，却能发现不少斑驳不堪的角落，进了楼里，更加凄离萧索，老态毕露。
倒是最近几年，因为一部港剧的影响，这栋大楼，因为它的名字，反而惹来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来打卡浏览。
如果按人的年龄来算，其实这栋大楼应该是正值壮年，只不过反映到楼房本身就显得有些英雄迟暮。
当初大楼刚建成的时候，正赶上第1届春晚播出，反响巨大，建造人为了应景，还给大楼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今宵大厦。
……
古城，暴雨，断肠人。
一张鲜红的结婚请柬，被雨水泡的都有些发胀了。
桌上的那碗炒饭，滋味越来越淡。
只是这天气，太过殷勤，风一杯，雨一杯，到后来喝到肚子里的全是雨水。
许先却是全然顾不上这些，一双眼睛像是被请柬上的两个名字勾去了魂魄一般。
大脑一片空白，左手拿勺，右手拿杯，一边吃饭，一边喝酒，机械的重复着这些动作。
落在身上的雨水，一开始还有些凉意，有些痛楚，到后来就完全免疫，仿佛是披上了一层雨衣，真正的，雨做的衣。
请柬上的内容是很俗套的那些，没有什么出彩的，请柬对许先的称呼是哥哥，落款的新人名字。
李圆圆和贺冬。
结婚日期刚好定在三天后，地点则是古城里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这两个人，对许先来说，前者是视若珍宝的初恋，后者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用一句相声里的话来说，他们仨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只是许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去痛恨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理由。
他所有的，只有亏欠。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他欠了他俩一个父亲，也缺了他俩一个交代
……
酒过三巡，雨也渐停，宵夜摊老板恍惚间，便不见了许先的踪影，大概是趁雨离开的。
不好在对方都是先付款，桌底下，还留着半打没喝完的啤酒。
老板也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宵夜摊，还能给人干存酒的活。
桌上的酒杯还是满的，不过估计里头只有雨水而已。
炒饭倒是吃的一干二净，盘底光溜溜的，一点油光都看不到。
倒是那张请柬，被许先抛弃在桌上，上面的字迹都已经被雨水泡的有些模糊了。
老板看着请柬，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许先，也不愿意多事去找到对方，把请柬送还。
毕竟，就算不知道对方是有心还是无心，但伤心是一定的。
他又何必再去触碰别人的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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