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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隐情
- 咚咚咚！
开山虎的脚步都变得沉重压抑起来，整个威虎山似乎都跟着颤抖。
大斧举起，汹涌的法力化成一道月牙形的斧芒直冲凌辰而来。凌辰向侧面一闪，只见斧芒径自劈入自己身后的山贼群中炸开，十几个山贼瞬时身形爆裂，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成了满地残肢碎肉。
开山虎脚下不停，同时不断劈出斧芒，气息暴戾，势如疯虎。
凌辰左右闪烁，看着开山虎陡然变强的气势和几乎控制不住而澎湃涌出的法力气息，不由大呼不妙。
现在的开山虎让凌辰想起了在隐梦山脉历练时猎杀的一头血睛猩猩。
作为天生分立道高阶实力的血睛猩猩，是让很多更强大的蛮兽都不愿招惹的存在。一旦血睛猩猩发狂，就会用出狂暴的天赋能力，属性能力全面激增，实力暴涨，眼睛也会变成血色，成为一头疯狂嗜血的杀戮机器。
当时猎杀这头蛮兽时，即便凌辰已有准备，却也在血睛猩猩的狂暴猛攻之下被重创。
而开山虎此时的状态，与血睛猩猩的狂暴能力如出一辙。
这让凌辰很不解。
听大叔说，行道人世界里也有很多法术能够让人像血睛猩猩一样进入狂暴的状态，虽然大多都有着一些副作用，但无一不是珍稀难得的秘法。
开山虎应当就是有这么一门法术.
可问题是，这种秘法绝不该一个普通的山贼行道人所能拥有的。
难道这个变态嗜血的山贼背后还有高手？
开山虎如同发疯一般怒吼着，大斧横劈竖斩，一道道斧芒比火焰还亮，周围的山贼们惨遭池鱼之灾，不断被波及，成片的喽啰被斧芒劈中惨死，其余的山贼们不由自主的后退，一个个眼神惶惶，甚至不敢如之前那样为他们的首领呐喊助威。
凌辰心中毫无怜悯。商队的无辜平民死亡凌辰都不在乎，这些为非作歹的山贼就更不会去管他们的死活，而是运起掠影不停闪避，心中不断思考着对策。
开山虎不断逼近，凌辰心知如此闪躲下去不是办法，面对狂暴疯魔的对手，一味躲避会逐渐被封死在绝路上。
“哼！”
凌辰一咬牙，面对开山斧劈出的又一道越加剧烈的斧芒，倏然化成暗影，与斧芒堪堪擦过，直往前去，逼近开山斧身前一丈之内。
开山虎见凌辰不退反进，狂笑道：“你这是找死！”大斧如巨山坠落，带起劲风在耳边炸响。
凌辰闷声不语，逆冲流的逆字诀打出，在头顶布下一片法力盾牌抵挡，再进一步！
开山虎修为上的碾压让凌辰的法力盾牌不过片刻便轰然碎裂，大斧悬在头顶不过一尺！而凌辰恰至开山虎身前，对准他之前被凌辰重伤的腹部，单手成指，一指刺出，法力凝如钢针瞬息而至！
逆冲流是一门纯粹运用法力本身的法术，刚正中和，但出招不一定就要磅礴悍勇，也可以诡诈阴狠，一切酌情而定。
滔滔江河，聚啸碾灭，此为正攻；绵绵阴雨，蚀骨销魂，此为暗刺。
面对狂暴的开山虎，以弱一级的修为正面对敌是自寻死路，凌辰要以逆冲流打出暗刺诡变的路子，以机巧破之！
只是如此战法，无异于钢丝绳上行走，稍有差池就会被打成一条死狗。正是应了那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法力钢针如暗器刺入开山虎的腹部伤口，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开山虎一声痛吼，鲜血喷涌，暴怒更甚，大斧舞的如风车一般，斧芒耀光大放。
凌辰及时运起掠影，在黑暗中若有若无，游走四周。
开山虎明知凌辰就在他旁边，却只觉得捉摸不定，索性大斧横扫一周，凌辰仰头低身躲闪，大斧劈过的劲风如刀，让凌辰只觉得面颊生疼，鼻头更是被划出一道血痕，却不管不顾，趁机再次逼近，单手如刀直切对方左膝关节。
掌刀所至，顺势而行，如同尖锥钉在裂缝处，法力直剜入膝弯关节深处，而后陡然炸开，只听脆裂声响起，开山虎惨呼一声半跪在地，依然悍不畏死的举起大斧竖劈，想要将凌辰剁成两段，口中还怒吼着。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凌辰跃身而起躲避大斧，开山虎陡然一个头槌撞来，直中凌辰胸口。凌辰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只觉得胸膛像要炸开一样，剧痛之下，反而一掌劈出，逆冲流将法力凝聚成掌刀，一划而过！
开山虎左膝早已血流如注，整个人更是如同无头苍蝇疯狂挣扎，扭动之间，忽然惨烈大叫一声，只见他面额上一道刀痕从左至右横贯而过，正中双眼，赫然是被凌辰这一掌轰出的法力之刃砍瞎了！
但与此同时，凌辰也被开山虎垂死挣扎打的倒飞而出，胸口的剑阵封印都有些震动，只觉得剧痛不已，看着双目不能视物已然失去战力的开山虎，目光越发寒冷，缓步向前。
“你要杀我？要把我碎尸万段？”凌辰冷声问道。
开山虎一怔，忽然大斧直劈而来，而凌辰只一侧身，眼看着大斧从眼前劈如地面，不由笑道：“你瞎了，打不中我的。”
开山虎气息依旧暴虐，趴在地上厉声道：“小的们，给我宰了他！宰了他！”
凌辰抬起头扫视四周，冷视着周围的喽啰们，杀意猛然外放。
隐梦山脉三年多，每日与蛮兽厮杀，凌辰不知经历过多少血战，早已养成了血腥的杀意。此时目光所及之下，数千山贼在远处大都畏缩后退，甚至还有不由自主扔了兵器的，再无先前屠戮商队时的嚣张气焰。
此时此景，凌辰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豪情。
杀人如麻的静融道山贼行道人匍匐在自己脚下，数千为非作歹的山贼慑于自己一人之威不敢妄动，这就是实力的体现。
凌辰看着开山虎道：“能听到吗？周围这么安静，甚至听不到脚步声。因为他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听你的指挥了。你已经败了，你的手下还有什么胆气敢上来送死？会做山贼的人，无论是你还是他们，不都是因为贪生而且怕死吗？”
“难道你，不怕死吗？”凌辰问道。
开山虎没有应答，狂暴的气息依然缭绕在他身周，但他却已完全沦为了弱者。他沉默良久，闷声道：“难道你会不杀我吗？”
“我能杀你，也能不杀你，只在我一念之间。”凌辰答道。
“哈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
开山虎忽然笑了起来，挣扎的爬起身，因为左膝破碎，只能单膝跪在地上，双眼不断地渗血，神色却依然傲慢，虚弱而嚣张地叫道：“你不能杀我！杀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凌辰摸了摸鼻头的血痕：“我已经付出代价了！”说着忽然心中一动，装作不屑嗤笑道：“难道说你死了，我还会被报复不成？我知道，你是威虎山三虎，还有两个兄弟。但你能当老大，想必另外两头虎的修为是不如你的。你都打不过我，他们又能如何？”
“你说得对。你的法术很精妙，尤其是身法诡异莫测，我的两个兄弟加起来也不见得能留下你。但你依然不能杀我，因为报复你的不是他们，而是更加强大、更加可怕的人。”
“你杀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开山虎猖狂大笑起来。
凌辰皱起眉头，有些沉思。
这家伙的背后果然有别的靠山吗？若杀了他，他背后的人就会找自己寻仇？
凌辰脑中急转，只觉得忽略掉了什么信息。
忽然间，凌辰想起刚开始这帮山贼拦路时武迅和开山虎说的话，直接一脚将开山虎踢翻，问道：“我问你，你们三个首领不是平常不会亲自下山吗？为什么这次突然下山？”
开山虎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之色，却屏声不答。
凌辰心中冷笑，知道抓到了关键处，问道：“你之前说你要离开了，而且心情不好？你为什么要离开？”
这时开山虎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弱，整个人变得浑然无力。凌辰心知这下开山虎是真的没有翻盘可能了，不由更放下心来。狂暴化的秘法虽然强大，但副作用也不容小觑，使用之后轻则虚弱不堪，重则影响生命力。看这大光头此时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再无之前嚣张之色，凌辰心中却在不断思索，将先后所察觉的数个疑点逐渐连成了一条线。
只是事实究竟如何，还需要开山虎自己告诉凌辰。
不过看开山虎现在这宁死不屈的样子，要想问到实话，还需让他的心理防线先崩塌溃败。
“你不说？”凌辰冷笑着，手中法力化出一道剑锋，宛如实质，抵在开山虎左膝的伤口处，用力一划。
开山虎杀猪般惨叫起来，神色狰狞，大骂凌辰的三代家属。
凌辰置若罔闻，冷笑不已：“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酸爽？这是我以前在山里狩猎时学的，用法力解剖，甚至可以把一整副野兽的筋骨血肉头完整的切割开。你要是不乖乖回答，那我就一寸一寸剜你的肉，削你的骨，让你感受一下这种凌迟的感觉。”
说着，凌辰话锋一转：“你要是老实一点，我或许还会放你一马。你的丹田气海我可没有毁掉，就是在表达我的诚意，以后你还能继续修炼，继续做一个俯视众生、作威作福的行道人。”
“别想骗我！你如此心狠手辣，我曾想要杀你，你岂会放过我？”开山虎厉声说道。
凌辰心中一喜，这家伙会这样说，内心已经松动了，不由笑道：“心狠手辣？我只是足够冷静理智。就好像救不了这支商队数百个人，我就只好冷眼看着你杀光他们。而你呢？你是个山贼，杀人夺宝、掳掠谋财本来就是你的职业，无可厚非。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威胁我的能力，我何必非要杀你，去和你的两个兄弟结仇呢？”
“所以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清楚明白的了解事情的内情，知道不杀你就没有后患，我自然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
凌辰语气和善的说道。
开山虎沉默良久，哑声道：“事情要说到一个月以前，有一个神秘人找上门来，说看我资质不错，适合修炼他的体术，想要收我为徒，并且愿意带我兄弟三人离开这里。”
“他实力很强，强的可怕。我用尽全力都伤不了他一根汗毛，而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打趴在地。他说他还有些事要办，要我等一段时间。按照日子，大概也就是这几天他就会回来。于是我索性直接下山来等他，顺便在最后这段时间再干几票过过瘾。”
凌辰听得沉默，忽而笑问道：“这可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啊，居然有高人突然冒出来肯收你为徒，那你为何之前说自己不高兴呢？”
开山虎一愣，忽然长叹一声，闷声道：“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如今就要离开此地，有些烦闷不乐。”
凌辰沉吟着问道：“你一个山贼，狂暴秘法不是你所能拥有的，想来就是那位高人为表诚意教给你的了？”
开山虎忙不迭点头：“正是，正是！”
凌辰陡然变色，冷声道：“你敢胡说八道！你一个山贼，唯利是图、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居然跟我说贪恋故土而心生烦闷？”
开山虎愣怔在地。
凌辰声色俱厉，趁他心神不稳，以逆冲流融入声音，声如巨雷震慑对方心神，喝道：“你所说的高手恐怕确实存在，但其中隐情只怕并不是你所说那样吧！”
“一个占山为王的山贼，好好在家待着就有绝世高手找上门来收你为徒？你唬谁呢？你真当自己是什么稀世天才？”凌辰冷笑道：“这个高手无缘无故找上门，绝非好事。要说对你威逼胁迫，让你为他做事倒是有可能！”
凌辰厉声说着，忽然心中一动，俯下身在开山虎身上摸索起来。
开山虎虚弱至极，又被凌辰厉声震慑，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远远看去，仿佛是凌辰在耍流氓，上下其手，而开山虎如同委屈的小娘子受到凌辱却不敢出声一般。
而凌辰摸到开山虎的胸口，只觉得有什么硬物，便一把掏出，竟是一个通体浑黑，雕着古怪纹络的铁盒，铁盒看起来平淡无奇，细看却浑然一体，没有一丝缝隙，而且手感温冷，极为诡异，绝非凡物。
这是什么？
凌辰心中好奇，越看越这个铁盒有种似曾相识的古怪感觉，却又想不起来。这时开山虎却蠕动挣扎起来，惊慌大叫道：“你干什么？那是我的！”
“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