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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白日梦小丑-> 008 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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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讹诈
- 终于追上了步行的赵海和王晨，周望压根没有想过跟赵海用口头解释发生的事情，他用直接的方式强行发动‘入梦’把赵海和王晨都带入了梦境中，让他直接体验梦境的存在。
当然这次的地点是周望选的，他很随意的把梦境选择到了刚刚离开的公共篮球场，跟进行“手术”时的场景不同，摘除噩梦并不需要把入梦的场景想象的多精细，主要是为了干涉噩梦造成的地形效果，而把普通人带进入梦进行“讲解”就不一样了，需要尽可能的把场景做的细一些，周望是个马虎的，他就随便用了几分钟前刚去过的公共篮球场当“背景”。
寂静的篮球场，梦境里只剩下周望、佘媛媛、赵海、王晨，生锈的秋千在风中吱呀作响，为了掩盖气氛的沉默摇了好一会儿。
“大叔你谁啊？”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赵海的质问，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明明自己在路上走着，却突然出现在了公共篮球场，也不明白这个大叔是谁。
“这里看到的一切是梦境和现实混合出来的产物，欢迎光临。”周望很亲切的解释道，只是这回，他并没有戴那小丑面具，因为现在他并不是在进行治疗。
“梦境？我明明是醒着的……”王晨疑惑地看着四周，这里四周明明就是刚刚自己打篮球的地方，只不过他清楚的记得比赛已经结束了，他和赵海已经回家了。
“对，这是我创造出的梦境，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的梦。”周望一边说着，一边凭空变出一个篮球向赵海抛去。
“你在说什么梦话！”赵海一把拍开了篮球，却发现拍了个空，周望让肉眼可见的现象让赵海理解他所看到的一切确实是梦境，理解了事情有些不妙的赵海突然失去理智喊叫道：“快放我们回去！”
他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一次类似的噩梦，那是涂小玉带给她的噩梦，在噩梦里面，他被涂小玉的姐姐像赶鸭子一样被驱赶到街上，险些冻死在街头。
“你应该比谁都能理解吧？有些人拥有邀请别人进入自己梦境的能力。”周望拍了拍赵海的肩膀安抚道。
赵海沉默地不说话了，他知道周望口中说的人是涂小玉。
但眼前的周望比当时梦境的涂静友善的多，在他看来是个谈判的对象，所以赵海开口道：“我家挺有钱的！你放了我！要多少赎金我都可以给你！”
这话倒是出乎周望的意料，虽然他很爱财，但君只爱财取之有道，他并不打算敲赵海一笔，他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别急，我没打算害你，只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
“你还记得涂静吗？”
周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海很刻意地把头别到了一边，这是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嘎吱嘎吱——
金属刮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周望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并不是他所操纵的，没有他操纵的梦境是不可能有这种动静的，在周望身边的王晨突然发起了攻击，在即将被刺中的边缘，周望急忙扭转身形躲避，锋利指甲还是从周望身侧划过，刮伤了他的手臂。
王晨已经被感染了啊……
之所以在回去的路上王晨会对赵海说出那番话，是因为今天班级里委派他去涂小玉家探病，听了涂刚和涂小玉叙述了姐姐的事情后，王晨心中就买下了不安的噩梦种子，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睡觉的时候，王晨就会患上噩梦症，只不过周望提前发动了入梦，还没等噩梦的种子完全成长就催始它“发芽”。
“告诉你一些常识吧，赵海。”周望一边撩起袖子查看自己伤口，还好伤的不深，另一只手幻化出白刃匕首准备战斗。他一边压制王晨一边说道：“就像人们会在睡觉时进入梦境一样，梦里的景象偶尔也会来人类的世界做客，但是想从梦境里出来的话，噩梦需要自己的‘宿主’。就像他这样——”说着，他用匕首指向了王晨。
入梦不久而且并没有完全成为噩梦症患者的王晨，没几下就被周望制服了，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孩子周望也没有任何放水的迹象，他扭断了王晨的胳膊让他不会再次伤人，然后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他的心脏。
“不要杀他！”赵海惊呼道。
“放心，这只是在梦里。”周望说着解除了梦境，倒地的王晨身上冒出一缕黑色的烟雾，佘媛媛马上进行了回收和吸取，只剩下地上那个手已脱臼的王晨混到在那里。
“我帮你的忙就是了，你是不是对我朋友下手有点重了……”赵海对朋友还是可以的，即使在这种时候，他想的还是王晨的安危。
周望满意地看了看身后，那个人果然跟来了，他如释重负般对赵海说道：“没事，有人会治好他的。”
缓缓跟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车站前刚刚见过面的农家同人女。
如果你问女孩子绑麻花辫好不好看的话，大部分男人都会在稍微思考一下以后告诉你：“一般吧。”而就是这种既有印象，让女生的麻花辫和男生的大油头一样，成了很好的伪装，把自己伪装成“俗人”的标配。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那名麻花辫少女笑盈盈地走来，脖子里挂着一块医生的工作牌。她是香格里拉康复中心兼职的外科医生，机构有很多像这样在外的兼职医生，甚至有的梦境医生会配备专属的外科医生随行，这些外科医生没有处理街上噩梦症患者的能力，只能做一些普通的常规治疗，可虽然她们没法治愈噩梦症，但是他们对于普通的跌打扭伤治疗还是很拿手的。
“在你看到佘媛媛毫无生机的样子后不害怕的表现来看，你就不是一般人。”周望随口回答道：“佘媛媛是人偶一样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走在四下无人的夜晚，比一个大叔搭讪要有冲击力的多，颇有著名恐怖片《安娜贝尔》那种感觉，你这都不怕，只能说明你认识佘媛媛或者我这样带着‘助手’的人。”
其实这一切都是周望吹的，真正的原因是他在香格里拉康复中心时曾经跟她擦肩而过，周望的女友住在机构的康复区，所以他并不只在办公室和收押区逗留，他偶尔也会忙里偷闲去康复区，在康复区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和麻花辫农家同人女同样发色的女孩子，两个人给人的印象太相近了，所以在车站刚刚接近的一瞬间，周望就认了出来，所以很容易就联想到，这个在车站前努力工作，打扮朴实其实却有一副腐女内心的麻花辫女孩是香格里拉康复中心在外的兼职医生这件事。
“我这打扮还能被同事认出来，你还是第一个。你好，我叫乔诗语，重新认识一下。”乔诗语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随手的医疗箱给周望受伤的手做了一下建议治疗。
“我想大家都注意到了，只是都保持了沉默罢了。”周望的情商一直很高，他不仅给乔诗语也给同事们台阶下。
“这个受伤的孩子就交给我照顾了，不过……你应该是懂规矩的吧？”乔诗语带着略显狡诈的表情，向着周望伸出了手。
她是在要钱。
私立医院的医生出诊都是要花钱的，这个道理不管在哪个医院都是通用的，周望也预料到了这一出，把手伸向口袋里面，不就是钱嘛！刚刚被生气的主任拿钱砸在脸上，如果可以，他希望每天都体验到这种感觉。
“要多少？”
“5000。”
“嗯？”听到乔诗语的要价，周望有点难以置信，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就几卷绷带要收我5000？你怎么不去抢！”
看着周望不愿意付钱的样子，乔诗语酝酿了一下感情，开始说道：“我们家呢……”
刚说完开头，周望就明白她要作什么了，接下来八成是要说一场苦情戏，比如爸爸妈妈重病啊，或者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负担严重啊之类的。
“我们家不怎么富裕，但也还算过的去那种。”
“嗯。”果不其然的开头啊。
周望听着，这是个标准的开头，往往能在一些综艺选秀节目选手自我介绍里面听到。
“对于学医的家庭来说，给子女的抚养成本是很高的，你也该了解，医学生五年大学三年规培，出来就差不多二十七八了，比起其他专业，父母多养了我四年……”
她说的倒也是实情，但光凭这些，不足以成为她讹钱的理由。事情发展成这样并不是周望所期望的，他还等着去救治身患噩梦症的涂小玉和涂刚呢，但乔诗语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周望有些不好意思打断她。
“可是直到两年前……”
两年前，这对于周望来说，是个很微妙的时间点，因为周望的女朋友也是在两年前陷入梦境再也没有出来，成为了植物人。当乔诗语说出这个时间点时，倒也引起了周望的好奇心。
“是你的家人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周望试探性地问道，他虽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想加快聊天的进度，他还有正事要办。
乔诗语并没有理会周望的问句，反而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两年前我加入了‘香格里拉康复中心’，接触到了‘梦境’的存在，梦境里能够得到很多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梦到做美梦时，我都发自身心的得到满足。”
“……啊？”
“所以呢，我利用机构医生的身份，偶尔的、偷偷的，用药物让自己进入梦境，来满足自己，这种感觉并不坏，而且每当美梦过后，我才发现自己陷的越来越深。美梦能让人身心愉悦，身为梦境医生的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完了，是个“美梦依赖患者”。
在了解梦境、噩梦症这类职业者中，常常会有一些人在工作中积攒了很多压力，难以靠自身去调解，这时候药剂师会使用药物让他们做一个美梦，美梦过后压力和负能量也会像大扫除一样，从一个抑郁的人内心消失，可是用多了就会上瘾，就像现实中有些麻醉科医生会吸食稀世的麻醉剂一样，这玩意比酒精劲儿大多了，而且更容易上瘾。
但是代价往往是，药品费用非常昂贵，乔诗语接下来要说的话，周望马上可以联想到。
“所以我手头一直很紧，如果你愿意慷慨解囊的话，我愿意在你之后的出诊中也给你行一些方便。你会答应的吧？周医生。”乔诗语说出了周望无法拒绝的理由，并且在对话的结尾报出了周望的姓氏。
“你认识我？”周望眉头一皱，自己才刚“失业”一小时，怎么就有人知道了。
“那当然，八卦在女人间传播的最快。”乔诗语是吃准了周望现在脱离了机构，如果他去给涂小玉和涂刚治疗后，收了什么伤，机构是不会帮忙治疗的，那些祛除负能量的药品，还有“助手”的精神治疗，都需要花钱，他自己倒还好，可是周望在离开机构时，还偷偷带了佘媛媛出来，助手每次出诊需要吸收大量的负能量，所以每次出诊后都要又康复科进行精神治疗，虽然周望自己无所谓，但他还是得替佘媛媛着想。
“……”周望在听乔诗语说完后，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有人如果对你很微妙地“全盘托出”到这种地步的话，你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继续深入交往还是就此收手。
“美梦依赖者”在这行里并不少见，而带来的危害也不好说，如果控制的得当，那其实就跟抽烟没啥区别，但如果控制不当，那就不好说了……
面对不是很了解情况的乔诗语，周望开始顾虑了起来。
就在周望犹豫的时候，乔诗语再次抛出了重磅炸弹：“要是多加一千，我可以答应借你门禁卡哦。这样你就算脱离了机构，也有机会偷偷来康复区看你那女朋友了。”
“成交！”听到这个条件，周望果断的答应了下来，并且付款的很爽快，他心中女朋友的重要程度彻底暴露无疑。
“那我们回头见。”
周望在交了钱以后，还加了乔诗语微信，急着带上了赵海和佘媛媛一起向涂小玉所在的老旧小区驶去。
看向周望远去的背影，乔诗语数着手里的钱露出了一丝坏笑，自语道：“真是个单纯的男人啊，不要那么简单就信任我啊，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会突然在这里吗？”
一个掌握别人弱点并加以威胁，使用如此卑劣手段的女人怎么可以轻易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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