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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白日梦小丑-> 016 K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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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K歌
- “呜……”
最初察觉的是气味，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世界里，飘着一股腥臭味。
努力运转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眼睛的周望看到的是自己像个醉汉一样在涂小玉的家门口躺了一宿；而赵海因为第一次用刀“杀死”别人，他的负罪感涌上心痛，一阵剧烈的呕吐感随之而来，他那没有忍住，吐了一地，那就是周望闻到的腥臭味的由来；没有感情的少女佘媛媛，在没有了周望的指挥后，也没有自己的思想，呆呆地坐在门口陪着周望坐了一宿。
现在已经是早上8点，街坊邻居开门看到一个女孩、一个男孩、还有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成年人就这样坐在涂家家门口，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行为艺术，因为带着小丑面具的样子太过吓人，也没有哪个邻居敢上前搭话。
周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一只手扶起了赵海，另一手搭在佘媛媛身上。
“我们走吧，这场噩梦已经解决了。”
噩梦过去后的夜晚。
娱乐城5楼，一家名为飞跃时空的KTV里面，乔诗语在包厢内疯狂K歌，她已经连续唱了八首歌，像是要宣泄平时工作中的不满一样，她一口气连续唱了快三十分钟……
“啊——真痛快啊！”乔诗语顺势向后一倒，倒在了松软的沙发里面。
“唱了那么久，喉咙有点干了。”她按下桌上的服务按钮，对着麦克风说道：“麻烦这边包厢送一杯柳橙汁和一个大果盘，哦，对了……你要什么？”
说着，乔诗语把目光看向沙发的另一头，周望正恶狠狠地盯着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用眼神说：花我的钱不心疼是吧？
“其他不需要什么了。”乔诗语“体谅”了周望的难处，挂断了服务通话。
“周医生，出来玩嘛，别愁眉苦脸的。”说着，乔诗语故意往周望那边挪了挪位置，以示友好。
昨天晚上刚刚拼了命治疗了名为“涂静”的噩梦，白天又在办公室上了一天班，身心早已疲惫不堪的周望甚至连说谎掩盖自己的厌恶感都懒得说：“你约我来这里，然后二话不说一个人唱了三十分钟，换做是你，你能有好脸色？”
也不知道是空调温度开的太高，还是乔诗语的吵闹声牵动了周望的伤口，在十二月的寒冬里面，周望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乔诗语打开手提包，把里面一袋用黑色塑料袋藏好药品递给了周望。
“这是给你顺出来药，里面有常见的止痛药、还有防止你难以入眠的安眠类药物、还有舒缓你紧张神经的催眠类药物，别吃太多，容易上瘾。”
她倒还真的说到做到，之前在敲了周望5000元时，她说了会帮周望处理后续受到的伤，虽说以这种方式“顺”出药来并不太光彩，但考虑到有些处方药市面上还真买不到，周望也就收下了她的好意。
但在给了周望药品后，乔诗语又一个人唱起了歌……
“我说你，一个人唱歌不闷吗？”周望从药品里面找了一些止痛的，胡乱的塞进嘴里。
“怎么会？这是我放松的方式。而且，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唱歌，人一多的话，这个人唱一首，那个人唱一首，等待的时间对我来说很难顶，花了钱要是连歌都不能唱够的话，我是真的会emo的。”乔诗语说起了她的一堆歪理。
周望却给了她一个白眼：“我谢谢你替我请客花出去的钱那么着想！”
趁着歌词还没出现的前奏，周望问道：“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
乔诗语反问：“你指哪个？”但前奏快要结束了，乔诗语拿起麦克风说道：“你要是问佘媛媛的话，今天早上你把她放在了门口，我检查了她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后，已经把她交还给C区的徐看守了，老徐那火爆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你辞职了还骗助手出去，他气的张嘴问候了你几代祖宗。”
“呵……”
周望听了以后，也不发表意见，接着啤酒把药过了下去，推门的服务员正好进来送果盘，开门时还被周望这“啤酒过头孢”的一幕给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客人要寻什么短见。
今天早上结束了那场梦境，周望先是把解决了噩梦的情况告诉了机构的主任，换了主任一句：“要你多管闲事！”后，周望也只能无奈挂了电话，看来这个兼职是做不下去了。
随后就是把整夜没回家的赵海送回了家，赵海被他保护的很好，除了精神上有些冲击，身体上并没有皮外伤，反而是周望自己经过连夜的战斗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异常萎靡，把赵海送回家时，周望还谎称自己是王晨的哥哥，说是昨晚打篮球时不小心被赵海给撞伤了，赵海陪他去看了医院，所以才在外面逗留了一晚。
不得不说，这个借口很损，但配合周望现在的精神状态，反而让赵海的父母觉得借口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临走之时，周望还递交给了赵海一张名片，是自己的联系方式，虽然已经从“香格里拉康复中心”离职了，但毕竟昨天把赵海卷进了这场噩梦里，如果赵海后续又发生什么后遗症，周望倒是也会尽到自己的责任帮助他解决麻烦。
而且他是真的担心赵海，毕竟最后结果涂静的那一刀，是赵海给的……
如此沉重行为，想必会给一个少年的心理多多少少产生一些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周望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早知道也应该让现在正在狠狠唱歌的“庸医”乔诗语来看看赵海是不是需要医治，但当周望想开口时，才发现下一首歌的前奏已经响了起来，自己又错过了对话的机会。
周望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眉头一皱，问道：“对了，那个叫王晨的孩子呢？”
听到王晨这个名字，乔诗语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在那一瞬间，周望看到了她为掩饰尴尬而吐出的舌头。
“你把他忘了对吧？”
“没有啊，我把他治好了，只不过……放在了公园的椅子上，我想他爸妈会把他取走的吧……”
“唉。”周望叹了一口气，只能默默地希望王晨人没事。
听着乔诗语一首又一首的唱歌，还有电子屏幕上时不时传来自己也会哼的歌声，周望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曾经他和女朋友也常常来KTV像这样发泄式的唱歌。
说起来，和女朋友的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在KTV吧，那还是大学时候，寝室长说着约了同系的妹子一起喝酒什么的，把整个寝室的人都拉了出去撑场面，周望就这样和身为同学的女友认识了，没有经过什么“努力得来回报”的谁追谁，只是很偶然的，在一起K歌时认识，然后知道对方和自己喜欢同一首歌曲、然后自然而然的合唱、然后像朋友一样聊天、然后在一起……
唉，怎么又想起她了，一定是止痛药中含有的巴比妥成分在作祟吧。
他的脸颊有热热的东西滑落，周望用手去擦拭，发现是暖暖的液体，他又闷了一口酒，自嘲道：“这包厢里的空调也开的太热了吧……”
在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乔诗语终于唱累了，包厢里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乔诗语，你知道吗？我今天把佘媛媛‘还’回去的时候，顺便也跟某个热爱八卦的护士小姐姐打听了一下你。”周望开始进入主题。
乔诗语浅尝了一口刚送来的鲜榨柳橙汁，满不在乎地说道：“抱歉，脏了你的耳朵。”
“不，她说你以前很乐于助人。”没想到周望说的话，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反转。“你会帮医院里的同事收拾残局，会替养老区的务工帮忙照顾老人，曾经是个开朗积极的实习医生，为什么在转正以后就躺平了？”
并没有因为被咄咄逼人而不爽，乔诗语换了个坐的舒适的姿势接过话说道：“我记得周医生你……不是医学生吧？”乔诗语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用一个问句回答了周望的问题。
“这和我是不是医学生有什么关联吗？”周望对乔诗语的疑问有些不解。
“大有关系哦。”乔诗语坐到周望边上，包厢里空调开的很高，再加上乔诗语刚刚接连不断的K歌，现在的她香汗淋淋，外套也因为太热所以脱掉了，现在的她只穿了一件针织雪纺衫，很是诱惑。
周望不明白她想干嘛，但如此“美景”周望还是不太好意思看，他尴尬的转过头，可调皮的乔诗语却趁着周望转过头的时机，从刚刚给他的药中挑了一颗锂盐药丸像吃糖果一样塞进了嘴里。
“你……”
知道乔诗语有美梦依赖症，会平时偷吃精神类药物，但周望没想到，她连锂盐这种心境稳定剂都当糖吃，看来她的药物的依赖可能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吃了药后的乔诗语平复了心情，才缓缓地说出那些藏在心底的话：“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医生这个专业，从用什么药到用什么方针治疗，全是由机构的领导说了算的；同事更是比起治疗患者，更优先看的是办公室主任的眼色；甚至连用药的优先级，都不是按照疗效来安排的，而是按照制药公司跟我们机构的招待次数而定……你知道，这是一件多荒唐的事情吗？”
听着乔诗语表达着对机构的不满，周望没有打断她，只是默默听着，当一个耐心的听众，听着乔诗语的倾诉。
她说的这些，也是社会上普遍存在的问题，不单单只存在于乔诗语就职的医疗机构，很多地方都这样，周望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所能做的只是听着乔诗语不满的诉苦，但他心里却明白的很，乔诗语所经历的远远不止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随后乔诗语又换上了那副开朗乐观的笑容，说道：“抱歉啊，让你听我在这抱怨，这一切明明跟你一点都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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