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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快乐小神仙-> 2 我是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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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是仙女
- 凛冬已至，屋外的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整天，今日是十五，但明月的光辉早已被乌云卷入怀中，归家之人借着皑皑白雪反射出的光亮，一步一步探着向前摸索，积雪的深度刚好没过小腿，风雪的温度逐渐穿透了棉衣，麻木了赶路人的肢体。许是感受到了这种宁静，又或许是藏匿了一天已经扛不住饥饿，躲在洞里的小动物开始探头探脑的出来寻找食物。严川看了看眼前的路，赶快裹紧了胸前的衣服，已经入了夜，大部分人家早已吹灯入眠。今日州里的黄员外给老夫人办生辰宴，严川走了点儿门道，使得黄员外特意来华东县请他去做席面。大户人家的席面排场大，再加上路远不好走，才耽搁到这个时间。华东县位于昌州的西北侧，地理位置偏僻，土壤稀缺，经过老一辈人的试验，这片土地不适合种植粮食，县里官府不肯作为，逼得大多数年轻人选择出去谋生路，县里剩下的的年轻人已不足两成。
严川用脚踢了踢门口的积雪，用了全力才推开家里的大门，院里的大雪积的多，门都不好开关了。
“祖父，祖母，我回来啦！”严川朝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声，许是外头的风雪声太大，喊了半天也没听到答复。严川转身去了仓库，拿了锹和扫把出来，院内的雪太多，走路都不便了，好歹先清出一条小路，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一个不小心会摔倒的。今日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清一条路，剩下的明日再说。
将锹和扫把撂在房檐下，掸了掸身上的雪，再次亮声喊道：“祖父，祖母，开门，川儿回来了。”
房门嘎吱一声，被里面的人打开了，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诶呀，川儿，怎么才回来啊。”祖母看到严川，十分欣喜，连忙帮他扫去帽子和肩上的残雪。
“赶快到炉子边烤火吧，叫你祖母把身上的衣服换了，都让雪浸湿了。”祖父也从炕上爬了起来，往炉子里又加了块木头，转身从衣柜里，掏出干净的棉衣棉裤递给祖母。
“今日黄员外家的宴席，真是不一样，请了三个戏班子，轮流从白天唱到晚上，来祝寿的也都是豪绅，带着那些贺礼，诶呦，见都没见过。”严川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将里面的散银子、铜板都倒了出来，一个一个铺到炕桌上。
“这么多啊？川儿，别是你看见人家的贺礼……咱可不能那么干啊，咱只拿咱该得的啊。”祖母瞧见眼前的碎银子，得有一两半，铜板也得有二十个。
“祖母您说什么呢？按照报酬，我该得一两带十个铜板的，但是黄家老夫人觉得我席面做的好，叫管家多赏了半两银子，剩下的十个，是老夫人席上撒的红包。”严川笑嘻嘻的将这些钱放回荷包，交给祖父，这才放心的脱下了棉衣棉裤。
“外面雪下的真大啊，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啊，也能攒够钱，好给你娶个媳妇儿。”祖母把门栓上好，到厨房里拿了两个还带着热气的包子，塞到了严川手里。
“吃个包子暖暖身子。今日得早些睡，若是明日天晴了，县官那边又得来人去叫扫雪。”祖父叹了口气，按理说，官府的人拿着国家的钱，就该自己清扫官家的地，哪有叫百姓劳累的道理，这帮当官的都是蠹虫。
卯正二刻，严川拖着沉重的身躯从炕上爬了起来，晃了晃还在沉睡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要赶快把院子里的雪都清理好，不然官府来叫人，自家的又忙不完了。
天还未大亮，连仓库里的公鸡都没打鸣呢，严川悄悄走到祖父祖母的屋子，把炉子边上已经烤干的脏衣服拿走，反正都是要干活，脏或干净也无所谓的，只要干爽一点不那么冷就行。他拿起昨晚立在房檐下的锹，一点一点把雪推到墙边去，本来还在沉睡的大脑硬是被冷风吹的精神了不少。
“还我魂灯。”
严川被雪地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激灵，以为家里进了贼，举起了手上的锹。
慢慢苏醒的小南山，被鼻子里灌的雪弄的发痒，刚想抬起手挠一下，就被严川一锹打晕了过去。
随着小南山痛苦的‘啊’声结束，严川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打的是个女孩子，马上叫醒了屋里的祖父祖母，一起将人扶回了屋。
祖父连忙拿了钱袋去周郎中家，自己的孙子若是将人打坏了，那可是不得了了。
“诶呀严伯之，你……你真是，有多么了不得的事啊，觉都不让人睡啦？”还在睡梦中的周郎中被强行拽了起来，祖父拿起了郎中的药箱挎在了自己身上。
“周广发，你小点声，我们严家的命根子能不能保下全看你了啊，我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祖父扯着人往外走，丝毫不顾周郎中在后面说什么。
周郎中与祖父严伯之，还有祖父的弟弟严仲之是自小一起玩大的发小，周家几代人都做了郎中，手上的技艺到周广发这，也就剩个大概，周家的子孙都搬去了外地，就剩他们老两口还在这里舍不得离开。
周郎中和祖父赶回家里时，小南山早已苏醒，气的郎中直翻白眼，走时明目张胆的顺了两个灶台上还没蒸的土豆。
“姑娘，我家孙子一时没看清，他不是故意的哈，你要是想要赔钱，我们都认，但是请你别报官，或者你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能做到的我们的都会照办。”祖母看着炕上缩成一团的小南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严川给砸傻了，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出现在了我家院儿了，你头还疼不疼？”严川看着不说话的小南山也不慌了神。
明明是她出现在自己家里，才被误伤的，可是若这姑娘报了官，再诬赖是他们拐卖良家妇女，那可是有理说不清了，这年头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万一被碰了瓷，就真是倒霉到家了。
小南山望着眼前的生人，想起自己被人陷害，再想到神君将她扔下凡间，现在还被凡人给揍了，越想越委屈，借着还没褪去的酒劲，狠狠哭了一场。
这一哭更是让这家人手足无措了，是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祖父拽了拽祖母和严川，示意他们不要打扰这姑娘，无缘无故被人打了，换谁谁不哭啊。趁着姑娘哭的功夫，几个人该扫雪扫雪，该做饭做饭，谁也不打扰谁，等情绪发泄出去了，自然就好了。
小南山看着老人家端来的热粥，赶快起身见了礼：“谢过老人家，我叫小南山，头伤无碍，不必挂心。”
祖母瞧着这姑娘知书达理的，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像是贵人家里的闺秀，脸上也笑眯眯的，叫严伯之和严川进屋吃饭。
“小南山？这名字起的，好特别啊！”严川夹了个包子递过去。
“你家住在南山吗？你父母呢？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严川一连挂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小南山嘴里已经塞满了，一时也不好回答，就着粥，强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
“我出生的地方叫福祉南山，小南山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我是天界灵气孕育生成，没有父母。”小南山乖乖回答着问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嘴软，没办法。
几人听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姑娘，怕不是真被砸傻了，说的都是什么啊。
“傻孩子，没有父母，你怎么长大的啊？”祖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笑的礼貌些。
“我出生以后，由司育长官进行抚育教养，三百岁以后就可以离开司育府，到天界其他地方任职。”小南山说完，祖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姑娘看着也就十八九的样子，想来是志怪的书读多了，和家里闹了别扭，才跑出来的。”祖父笑的左手的碗都要端不住了。
严川扯了扯祖父的衣角，示意祖父不可太过无礼。
本来已经晴好的天，不知从何时又暗了下来，北风呼啸，再次带来了降雪。
“这雪怎么还下不完了，咱们这样的人家都不好过，何况那些不如咱们的。”祖母看着外头的雪直发愁。
“我昨日听黄员外家的下人说，柳州生了疫呢。”严川将炕桌上的碗收了下去，小南山见状也上手帮忙。
“柳州啊，那地方富庶，官府也好的，离咱们这远，应该不会到咱们这边吧！”祖母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马上就到年关了，可别出什么事。
“说是死了几个人，官府也处理了，应该没什么事。”严川回头看了看小南山，又问道：“你家住哪啊？待会雪停了，我送你回去吧！”
小南山摇了摇头：“我出来找东西，东西找不到，我就完了。”
严川和祖父母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大姑娘也不能住他们家啊，叫别人看见了对她名声也不好。
小南山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犹豫，又接着说：“我可以帮你们干活，劳烦你们再收留我几天，等我缓一缓我就走，可以嘛？”
“你这孩子，女儿家的能做什么，你要是真想在我们家待着，不如就嫁到我们家，给我做孙媳妇。”祖母拉着小南山的手，笑呵呵的看着他二人。
这话一出羞的严川脸通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祖母，别说这话，人姑娘家脸皮薄。”
“可以做孙媳妇。”小南山懵懂着点了点头，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还是有办法在这里待几天的。
“你这姑娘，你，少听这帮年纪大的人瞎说，你……诶呀。”严川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张了半天嘴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赶紧摆摆手跑到了里屋去。
屋外的风雪越来越紧，祖父祖母在屋子里拢了火，叫上严川，几个人围在炉子边讲笑话听，祖母手上还缝着给严川的新衣，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赶紧做，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换着穿了。
“衣服要这样一点一点缝吗？”小南山双手托着下巴，不解的看着祖母。
“衣服不都是这样一点点做出来的嘛，你家里没人教过你做这个吗？”祖母将手里的针线活递到小南山的眼前，借着炉子里火焰的光亮，看清了这衣服上的针脚，布料是小南山没见过的，但这针脚确实是用心了的。
“我学过，但是和你做的不一样，是这样的。”小南山接过祖母手里的衣服，竖起手指，陌声念了句咒语，衣服在仙法的交织下，很快做好。
祖父祖母早已吓的发不出声音，紧紧抓着严川往后靠。小南山再回头时，祖母啊‘啊’的一声，也吓了小南山一跳。
“妖怪~”祖父护着祖母慢慢靠着墙蹲下。严川看到吓坏了的祖父母，也不敢表现出恐惧的样子，拿着刚刚做的凳子挡在身前，尽量将祖父母挡在身后。
“我不是妖怪，我是仙女，我是有仙籍的仙女，六司掌灯女官小南山，你们怎么能说我是妖怪呢？”小南山看着身后的几人，也是不明白，她可是早就告诉过他们了啊，他们还笑了呢，怎么现在还说她是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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