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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曲阑深处重相逢-> 第三十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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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往事
- 在厨房里，李苇杭开始了他的试探计划，从做菜聊到叶蓁，从叶蓁聊到上学的时候事情。突然李苇杭笑着问道：“叔叔，我能问下为什么叶蓁毕业后的同学聚会都没怎么去吗？印象中好像就第一次的时候去了，后面的好像就都没去了，是工作太忙了吗？”
听到这儿，叶永康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会儿，然后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说道：“她妈妈在第二年过世了。”
虽然早就从张炎那儿知道了这件事，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惊讶的，于是连忙对叶永康说：“啊？对不起啊叔叔，我还不清楚情况，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都过去好久了。”叶永康笑着对李苇杭说：“你别紧张，跟你又没关系，再说了，世事无常，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沉默了一会儿，叶永康又缓缓说道：“其实啊，她妈妈的离开对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看她活着的时候每天被病痛折磨，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人一天比一天憔悴，我和小蓁又不知道怎么帮她。他妈妈离开的那一天，我看见她的脸上好像有笑，那一刻，我突然放松了，或许离开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吧。”
李苇杭听了很感动，他也经历类似的时候，便对叶永康说：“我外婆离开的时候我也很伤心，但过后我也发现自己没那么伤心了，外婆只是去了天堂，她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我，我相信阿姨也是一样的。”
叶永康笑笑，点头表示同意，但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要是小蓁也能这么想记好了。”
李苇杭听了，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于是就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叔叔？叶蓁受这件事影响很大吗？”
李苇杭这么一问，叶永康的情绪又变得低沉起来，李苇杭见状，过去接过叶永康洗好的菜，并对他说：“叔叔，还是我来切吧。”
叶永康没有反对，让出位置，在边上漫不经心地收拾着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小蓁一直觉得她妈妈的死是她造成的，她高三的时候谈恋爱，被她妈妈发现了，她妈妈很生气，让她跟那个男生分开，但她死活不愿意，说保证不会影响成绩。我也跟小蓁谈过很多次，说她可以跟那个男生约定好毕业之后再谈恋爱，毕竟高考对一个人还是很重要的，但那个时候估计是叛逆期加上学习压力又大，她态度很强硬。我后来没办法，只好跟她说要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也可以，但不要让她妈妈发现，而且不能做出格的事，也不能影响学习，她妈妈那边我会跟她说你们已经分手了。”
“那后来呢？我记得叶蓁的成绩一直挺好的啊。”
“后来，唉……”叶永康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次周末，小蓁跟那个男生一起出去玩，那个男生送她回来，好巧不巧又被她妈妈看到了，她妈妈很生气，上去就把小蓁拉过来，责问她为什么还没有跟那个男生分开，说了很多气话，还扬言要去找那个男生的父母谈话。小蓁被说的很生气，就回了几句嘴，她妈妈很生气，打了她一巴掌就走了。我回来之后看到小蓁一个人在家里哭，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接到个电话，说她妈妈发生了车祸，伤得很重在医院抢救。”
说着说着叶永康有些眼泛泪光，李苇杭见了赶紧停手去给他拿纸巾并对他说：“对不起啊叔叔，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不开心的就不说了，现在你和叶蓁过得开心就是最重要的，我相信阿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叶永康道了声谢，然后接着说：“没关系的，有时候找个人说说总比一直闷在心里要好，这方面我还要感谢你呢。”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道：“后来人是抢救回来了，但走不了路，内脏那些器官也因为受到强力撞击受损严重，因此进食也变得困难起来。从那以后，小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默起来，除非是她自己觉得亲近的人，否则对别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我知道，她内心其实是一个挺活泼的孩子的，但因为她一直认为是她把她妈妈弄成这样的，直到她妈妈过世前，跟她说——是她当时没考虑周全，没考虑她的压力，只知道给她施加压力，从来没想过给她减压，让她在自己离开以后好好生活，不要陷在自己内心的纠结里面。后来小蓁的确有释怀一点，但我知道，她心里面的那个结一直在，从来没有真正消除过。”
叶永康说完，就出去了，李苇杭看得出来，他这是一种释放，他倒了一杯水给叶永康，对他说：“叔叔，您先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中午的饭就让我来做吧。”
叶永康看着厨房里忙着做饭的李苇杭，心里越看越舒服，默默地念了一句：“如果小蓁能找一个像小李一样的孩子，你也应该会放心的吧。”
饭菜上桌，叶永康笑着说李苇杭的手艺比他要好多了，两人就在一种轻松点的氛围里吃了一顿家常饭。可能是刚才的话题过于沉重，吃饭的时候李苇杭故意聊了一些轻松开心的话题，叶永康也聊得很开心，情绪稍微好了一点。
李苇杭在饭后坚持要洗碗，被叶永康拒绝了，说他下午还要工作，不能耽误时间，让他赶紧回去工作。李苇杭拗不过，只能放弃，临走还叮嘱叶永康好好照顾自己，开玩笑地对他说心情不好的话就让叶蓁回来洗，自己好好休息。叶永康被他逗笑了，满口答应下来。
上车离开前，李苇杭还忍不住朝着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刚好碰到叶永康微笑的目光，李苇杭挥了挥手才上车离开。
看着离开的车子，叶永康不自觉地笑了，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是个好孩子！”
………………
回到公司之后，李苇杭就一直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何秘书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也没看，也没给他安排新工作。公司的人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小议论，何秘书制止之后就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对李苇杭说：“李总，您……没事吧，看您好像有些心情不好，这些文件都是各部门刚送过来的，您是不是看看。”
听到询问，李苇杭转身，接过咖啡说道：“没事，一些私人问题，文件我下班前会看完给你的，你先去忙吧。”
何秘书出去后，李苇杭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玻璃窗外面的世界，心中有些心疼——那个傻姑娘，到底一个人背了多少东西啊，她难道就不会找个人倾诉一下吗，跟她爸爸说不出来，自己找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倾诉一下啊，就这么自己一直扛着，不累吗？
想着想着，李苇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找个时机跟她好好谈谈，不能继续让她这么憋着了，一个人心里憋得太久是会出问题的。
而在赶稿子的叶蓁还没想到，自己心里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已经暴露在李苇杭的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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