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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全真教主-> 第六十二回 浅水湾湾海外客 白云深深岛上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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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浅水湾湾海外客 白云深深岛上宾（三）
- “好，先生好手法也！”王老好挑指赞道。随即便上前察看，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做钉犹可，挂物略长也。”说着，猛然腾出了右手，闪电般地挥掌一劈，只听“啪”地一声，那毛笔竹杆应声而断，就如刀切的一般，断口整齐而平滑，只留下了五、六寸长的半截。
众人一见，无不惊骇，脸色立时大变，心中想道：“掌断笔杆，轻而易举。但是若能做到断处齐整而平滑，就如同刀切一般齐整的话，那可就千难万难了。其中奥妙，可见一斑！”
王重阳见那王老好露了这一手，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心中暗想：“这店家的内功深厚，隐藏不露，并不在我之下。只是奇怪，这岛上之人个个内功深厚，武功高强，莫非真与服用了那赵岛主的‘大力神丸’有关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便问道：“店家，贫道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王老好笑道：“先生有何疑问，但讲不妨。”
王重阳略一沉吟，问道：“贫道一众，自上岛以来，但凡见过的岛上之人，不论是男女老少，皆是内功深厚，力大无穷，却不知是何缘故？”
王老好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顺手将王重阳的题词挂在了墙上，说道：“先生初来乍到，还有所不知。我们这岛上，重文轻武，礼仪至上，儒家文学，知者甚少。相反，习武练气者，却是数不胜数，人人皆会。何以故？乃岛上居民的日常生活，皆回归自然，起于原始，以体力做活，靠手艺谋生。故不分男女，具习武练气，强健体魄，增加气力。再者，但凡来岛的居民，皆是江湖豪杰，或是武林异士，人人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冒险来此的原因，也无非是寻求长生，或者是搜珍猎奇，觊觎别派的武功秘籍而已。”
“因此，岛主投其所好，将所有的武功秘籍收集，然后公开买卖，任从心愿。世上之事，也不外如此。当各派武功秘籍深藏不露，秘不外传之时，便显得莫测高深，神秘无比；反而，一旦公示于众，任从买卖之后，却显得平常无奇，所然无谓了。因此，岛上各派的武功秘籍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只要是你愿意学，任从心愿，公平交易。相较之下，什么金银财宝，什么武功秘籍，却不足为奇了。反而日常三餐，衣食住行，这些寻常之物，倒显得是尤为重要，不可缺少了。”
众人听了，无不震惊，愕然无语。王重阳一时忍耐不住，又问道：“这荒岛之上，既无守兵，又无约束，索然无味。天长日久，难道就无人想离开此地，重返大陆吗？”
王老好听了，又是淡然一笑，道：“这个自然有人想过，也曾经有人离开过。不过，但凡离开之人，一旦到了海上，不是遭遇暴风船毁人亡，便是神秘失踪不知所终。如此久了，众人便心灰意冷，安心定居了。与其离岛冒险，还不如留守小岛，苟且偷安罢了。所以，天长日久之后，便谁也不敢再去冒险，全都安于现状了。”
说完，见王重阳等人脸现不屑之色，似乎不太想信，王老好扫了众人一眼，“哼”了一声道：“诸位可记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众人一听，均是一怔，随即省悟，心想：“来到此处，确实不易！”想起了海上所遇的暴风骤雨，惊涛骇浪，兀自心有余悸，感慨万千。
王老好看了众人的脸色，已知心意，当下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进岛时凶险万分，十分不易；而若离岛之时，却是干难万难，更加凶险。且不说这海岛四周风急浪高，汹涌澎湃，就是那海上的风向也是异于寻常，甚是诡异。一年四季，这海风似乎都是从四面八方吹向小岛的，却无半点吹向外边的风向。因此，漫说没有船只，即便有了船只，逆风行船，也是千难万难。而且，只要是船只离开了小岛，一进入了大海的深处，便莫名其妙的突然刮起了大风，不久便是狂风暴雨，滔天巨浪。此时若是再想回来的话，却是万万不能了。最后的结局，便只能是船毁人亡，葬身海底了！”
众人静静的听着，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其实内心里面，却是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心想：“如此说来，我们大家岂不是都困在了岛上，再也回不了大陆了吗？”
王老好知道众人心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们初来岛时，也具是如此想法。只不过后来时间久了，见过的祸事多了，便逐渐麻木了神经，淡化了思想，于是也就安心留了下来，再也不去奢望返回大陆了。”
众人听了，立时脸色铁青，心中黯然，心想：“是了！这岛上的众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连他们都无法逃离困境，放弃了希望，更何况我等众人呢？再加上我等同来之人武功良莠不齐，各怀心胎，更是希望渺茫，无力回天了。”
正在此时，忽见门帘一挑，从外面进来了一位五旬左右、儒生打扮的灰袍老者，手中提着两串海鲈鱼，冲王老好叫道：“老好，打两角酒来。”
王老好一见，赶紧迎了上去，躬身施礼道：“先生安好，小好这厢有礼了！”说着，接过鱼来，又道，“先生要吃，只管过来便是，都是自家人，无需如此交换。”
那老者看着王老好，慈祥地笑道：“都是学生家长送的。我孤身一人，吃又吃不得，留也留不得，倒不如送给你们夫妻，换些交易也好。再说，你现今早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以后就无需多礼了！”
王老好满脸堆笑道：“先生一日为师，便终生为父，小好心中感念，怎敢忘怀？”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嗐！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往事亦无需再提起了。今后，咱们还是各按天命，安心生活吧！”
原来，这位灰袍老者，便是岛上的管事司徒瑾先生，而这店主王老好，却是随他一起来岛的书童王小好。只是岁月蹉跎，光阴如梭，当年的翩翩公子，而今已是白发老翁，昔日的年少书童王小好，现在也是人到中年的王老好了。
王老好正色道：“小好父母早亡，孤身一人，承蒙先生可怜，收为书童，故而才有今日。先生恩德，情同再造，小好怎敢忘怀？”说着，扶那先生在柜内坐了，唤过妻子也前来拜见。
王老好的妻子严氏，原是岛上一户人家的小丫鬟。陪同夫人来岛之后，一切回归自然，起于原始，主人家生活自理都难，那还有余力使奴唤婢。于是，经人撮合，便与司徒先生的书童结为夫妻，成立了家庭。这严氏聪明贤惠，学得一手厨艺，小夫妻无力谋生，便合计开了这家酒店，以此换些吃食衣物，勉强度日。至于他先前对王重阳说早年在内陆时就曾开店，那也只不过是有心应付，随口一说而已。
其实，人就是这样，贫穷无远志，饱暖思淫欲。当社会一切回归自然，一切起于原始之时，什么金银财宝，什么荣华富贵，都只不过是天上的浮云，过眼的云烟而已。天天忙于生计，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那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至于穷途动杀念，饥寒起盗心之说，那也是在市井之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鱼龙混杂，弱肉强食而已。
且说那司徒瑾先生在柜内坐下之后，看了看正在吃饭的众人，问王老好道：“老好，今天的这
些客人，看上去都面生的很，可是新来的岛外客人吗？”
王老好答道：“是的先生，确实都是今天才刚刚上岛的客人。”说着，挠了挠头皮，嘀咕道，“莫非……莫非是那天门又开了不成？”
司徒先生微闭双眼，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转眼之间，又过了三十年，又是一度的‘寻仙大会’了。”
说着，一眼瞥见了墙上的题词，立时脸色一变，赶紧起身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才问道：“这落款……王害风是何许人也？”
原来，王重阳题完词后，信手留了一个落款：终南王害风题。所以，司徒先生看了，这才有此疑问。
这正是：乘兴而来寻仙岛，兴尽方知困囹圄。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注释：据《新唐书·孔戣传》和《梦梁录·江海船舰》记载，每年三四月份的渔汛期，渔民便集结船舶，大批捕捞石首鱼（大黄鱼）、春鱼（小黄鱼）等鱼群。其它时节，还捕捞带鱼、鳗鱼、梅鱼、乌贼、章巨（章鱼），以及池青鱼（蝠鲼）、吹沙鱼和海鲈鱼等等。
据史记载，两宋时期，仅舟山一带，光渔业加工用的海盐就达到了八百引以上。每引为四百斤，以此推算，如果按照加工用盐量在百分之二十五粗略计算，每年需要加工的鱼大约在一百三十万斤左右。
南宋绍兴三十年（公元1160年），时任昌国县令的王存之在隆教寺篆刻的碑文上示道：“网捕海物，残杀甚多，腥污之气，溢于市井，延壳之积，厚于山丘”。由此可见，当时的捕捞和加工水平，已经是相当丰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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