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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湘赣风云-> 第三十三章 暗地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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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暗地里调查
- 原来这块地方是当地农民所种的各种作物，农家地里基本上就靠着各种排泄物来沤肥。作为一个善于发现的好青年，邓为先又岂能放过这种好机会！这几天可是江南这边最盛行的梅雨天，前几天刚下过几场雨，干燥的粪堆在底下攒了不少精华液，于是邓为先用浇粪汁的大木勺子舀了一勺底部沉积液，这底部沉积液来头可是不小，不知道是多少代的农家肥集聚此地，几乎都是每一茬农家肥的精华液，如今被都被邓为先这一勺给送给了两位尾随人员！
两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满身都是粪液，闻之欲呕！两人此刻已是怒气冲天，想想也觉得恶心，自己两人在这南昌城里虽说不是什么很牛逼的人物，但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想不到今天竟然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邓为先却绝对不给他俩机会，趁他病要他命！他欺身上前，抬起两脚便把两人踹倒在地。抡起手上浇粪的大木勺子就是一顿胖揍，两个城里作威作福的好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被邓为先打的哭爹喊娘，邓为先打了好一阵儿，都快有些气喘吁吁了，这才掏出香烟点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下次他妈的眼睛放灵光点，跟踪我，你们他妈跟得上吗？”说罢，抖一抖衣襟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个浑身伤痛还淋满了粪汁的汉子在原地。等邓为先走远了，两个汉子这才对视一眼，两人都快哭了出来，便话也不敢说，互相搀扶着走回了南昌城。
邓为先才不管这两个货是如何的一身惨状，他打完人浑身舒泰，哼着小曲儿便来到了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正巧赶上刘子俊老爷子下了课在办公室养神。老爷子瞅见他进来，打趣道：“这不是邓大老板吗？怎么有空到我们教书匠的地方来啊！”
邓为先慌得连忙走上前去，嘴里还抱怨道：“老师怎么如此取笑我呢？什么大老板，不都是带着一帮穷兄弟苦捱嘛！”
刘子俊老怀大慰道：“我是与你说笑的，不过你这车厂一开，省府面貌确是一新，不少贤达都是交口称赞的，《豫章晚报》的袁主编还准备开一版专栏，就是要借着你们这些车厂车夫的视界来探讨交通民生问题。”老先生滔滔不绝的说着，显得情绪很高涨。
邓为先见老师谈兴很高，也不好打扰，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适当的时候还会应和几句。刘老爷子说了好一阵儿才意识到邓为先找他可能是有事情，他对自己的这位学生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对他的为人还是能够把握的准的。
于是老爷子忽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想来应该不是听我这个老头子啰嗦的，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是钱财不够周转了吗？我虽然不是巨富之家，但是也攒了一点在手上，要是数目不大，我可以先借给你！提前说好，这可是借哦，要还的！”
邓为先心里一阵感动，老爷子虽然语气中说的严肃，但是包含其中的关切之意和提携后辈之意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一个好学生，既不是什么前年文华的科班出身，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种子选手，可是老师还是在不遗余力的栽培他，培养他！
想到这儿，邓为先只觉得鼻头微酸，刚出口说了一句：“老师！”就觉得声音发颤，情难自抑。
刘子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开口说道：“做什么小儿女之态！我是你的老师，既然你叫了一句老师，那我便是你老师，老师提携学生还需要那么多理由吗？”说罢，更是豪迈的站起身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不要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邓为先被这句话一激，登时胸中也是升起万丈豪情，想老师作为一介老朽都活的这么洒脱，自己正值青川年华，便是前方有刀山火海，只要自己咬定青山，又有何惧哉！
于是，他便沉声问道：“老师，不知道你认识万际轩此人吗？”
刘子俊脸色一变道：“哦？你怎么会认识这人的？”
于是，邓为先把今日午间聚德楼发生之事叙述一遍，刘子俊听罢不住捋须，过了片刻才道：“这人我有所耳闻，但是知之甚少，不过我知道有一人定然知道这位万际轩的不少情况。这样吧，你晚上到我家去，我介绍几位朋友与你相识！”
于是，邓为先便先和老师告别，又去江西大饭店跟经理请了个假，如今他在饭店里可算是个名人，年纪轻轻的就在全国闯下诺大的名头，在这省府之中又有自己的一份产业，虽说是说大不大的一家洋车厂，但已经是多少底层服务人员可望而不可即的野望了。
经理也很给他的面子，邓为先可是与他说好的，如今邓为先早就不从饭店里领工资了，但是每逢闲下来都是会来这里帮忙的，这份香火情经理可记着呢，再说了邓为先手底下的小伙子们经理也见过，那可是个顶个的好汉子。经理也是个极有生意头脑的，他早就跟邓为先商量好了，每天晚上可是有七八辆洋车在酒店门口候着，碰上喝醉了酒的客人，打声招呼就能拉上客人回家，真是一举两得！
安排好了事情，邓为先又到洋行里买了点礼物便来到布政司衙门后街刘子俊府上。刘子俊府上也只是面积稍大点，只有一个老仆跟随左右伺候着，师母是一位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见邓为先带了礼物上门，还嗔怪了一番，说起来邓为先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认识老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正式的登门拜访，当真是不应该！
刘子俊见他进来，也只是点点头道：“来了啊，随我坐一会儿吧，我那两个朋友随后便到！”
邓为先见老师家中人丁不兴，气氛清冷，平时老两口相依为命，日子肯定过的也是一般。抬头四顾，见到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正是老师和师母两人，身后还站着两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看面目上与老师有几分相像，想来该是老师的子嗣，于是开口问道：“老师，这两位是不是您的儿子？如今是不是在外工作还是求学啊？”
他这话按理来说是有些冒昧的，主人家还没介绍自家情况他就先问起来了，不过邓为先正是这样的一个人，问便是问了。不过，刘子俊老先生听到邓为先的发问，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似是无限的哀伤和回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双眼，可是颤抖的眼睑已经能够显示出此刻老先生的心情是多么激动！
“这两位确是你刘老师的两位公子，不过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邓为先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原来是袁同峰主编！袁主编一身西式装扮在身，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一身灰布长袍的打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想来也应该是南昌文化界的名流之一了。
袁主编走上前来，对着邓为先说道：“小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与你老师的好友，江西省法政学校的校长，裴天楠先生。”邓为先连忙鞠躬行礼，裴天楠也微笑着还礼。袁主编在一旁帮腔道：“小邓你可不要看我们裴校长一副文酸打扮，这遍布江西的警察厅长、出名的侦探大法官，可都是我们裴校长的徒子徒孙！”
裴天楠在一旁呵呵笑道：“睿通兄尽拿我说笑，小邓不要听他胡言，我只是跟你老师一般，教书的年头久了些，只是你老师教出来可都是于国于家都有大用的教育界人才，我却只能教出一些为虎作伥的警界败类和唯利是图的讼棍！”说罢更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教书在人，做事唯己！你裴南枫江南法学界第一名师的名头又岂是假的！”一旁的刘子俊却是瓮声瓮气的说道，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邓为先所问的问题中缓过神来。
袁同峰在一旁打趣道：“好了！俊彦兄就不必挖苦南枫兄了，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在晚辈面前还这般的胡闹，也不知道丢不丢人！”两人这才各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袁同峰这才转过头来对着邓为先说道：“小邓，你有所不知，这两人虽说是每次见面总是要吵上几句，对各自的才学为人那还是敬佩的，否则你的老师也不会把我俩带来介绍与你认识！”
邓为先连忙笑笑不敢说话，这里他最小，刚刚已经是贸贸然说错话了，惹得老师伤了心，此时又哪敢再啰嗦？
袁同峰也转过头看向了墙壁上挂着的黑白照片，过了良久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至言、至简两位贤侄若是今日还在，当为今世之良材！可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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