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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东门石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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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爹，他们会不会再……”东门石没有把话说完。虽然眼瞅着提亲的人都走了，但他心里依然不踏实。以前在山上，尽管他也看过不少书，多少也知道一些人间凡事，但发生在眼前的事还是让他震惊。他很担心。
慕容海哈哈大笑：“放心吧。人都走了,还能有啥事?自古老话说的好，一家女百家求，但婚姻大事总得你情我愿不是，”慕容海瞅瞅慕容冬梅，苦笑，“俺闺女相不中的，别说他胡府的少爷，就是京城的……”慕容海也是没把话说完。
“老爹，俺也就是担心，他们会……”东门石还是不放心。尽管刚才的发生的事，他还有好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尽管时间不长，但他还是看出来了:胡公子不光是个纨绔子弟，还是个仗势欺人的富家恶少；还有那个通判身为朝廷命官不光自己亲自出马为地方豪门大户保媒，而且还雇用了……还有，虽然只是过了几招，但东门石还是看出来了，黑三不光是个功夫了得的武林高手，而且还是个道上的……
“有啥担心的。”慕容冬梅站了起来，眼睛瞪的滚圆，“他要再赶来，俺一准饶不了他。”
“可……”东门石欲说又止。
“行了。他不就是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还有朝里有人，就想欺负俺，俺可不是后山坡上长的柿子，他想捏就捏，”慕容冬梅脖子一梗，转向慕容海，“爹，俺还是那句话，反正俺是死也不嫁那个癞皮狗，他要再敢登门，俺，俺就打断他的狗腿，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东门石无语。慕容冬梅的脾气，他最清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容海。
“放心吧，没那么麻缠。”慕容海停了下，“亲事俺都回绝了，还能有啥事。漫说朗朗乾坤，皇天后土，他胡府就是朝里再有人总得讲个礼道不是。况且人家胡府那可是咱县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胡老爷可是咱县出名挂号的大善人，俺就不相信胡老爷会为了……”其实，慕容海说的并不是心里话。虽然胡府提亲的人走了，但他看出来了，尽管胡克臻临走前啥话也没说，但流露的眼神中除了不甘心，还有一股杀气；还有，保媒的吴之也虽然依然是笑容可掬，客气话说了一大堆，但话里话外却……凭着大半辈子的生活阅历，慕容海感到，这事恐怕还没了。不过，当着东门石和闺女的面，特别是东门石刚下山，他可不想让东门石搅合进来。
“爹，他就是再来也白搭，俺……”慕容冬梅瞅瞅东门石，“俺，俺的婚事俺作主。”
“你呀，……”慕容海瞅瞅慕容冬梅，“你看你，哪像个闺女家，还，你作主，也不……”
“爹，这话可是您说的？”慕容冬梅小zui一撅。“爹，你可不兴反悔。”
“中！俺闺女的婚事，谁说了都不中。俺还是那句话：都依你。中不？”慕容海长叹口气。
“那中。”慕容冬梅笑了。“还是俺爹疼俺。”
“……”慕容海也是无语，苦笑着瞅瞅屋外，转向慕容冬梅，“冬梅，你看这天也不早了……”
“爹，俺知道，俺这就去。”不等爹说完，慕容冬梅接了腔，瞅瞅东门石，“石生哥，俺去抡火做饭，你陪俺爹说会话。”
屋里就剩下了慕容海和东门石俩人，慕容海显得很拘谨。
“实在不好意思，您都下山多半天了，光顾着冬梅的事，也没……”慕容海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嗫嚅了半晌，“咱还是说说您下山的打算吧……”这么多年，尽管慕容海不清楚东门石的身份，但他清楚，刘基精心安排让他保护的人绝非寻常之人，所以，只要没有外人在场，慕容海始终和东门石保持着主仆的关系。当然，他也有许多为难的地方。最常见的就是尽管这些年慕容海和东门石见面不多，但见面打招呼总得叫个罗嗦[注：1]，可叫啥是好，这让慕容海很头疼。当年在庙里，他曾经专门问过如何称呼东门石，刘基在地上划了条直线，多余话没说一个字。慕容海也是无奈，这么些年，见面只好啥也不叫，直接说事。不过，随着东门石日渐长大，他总觉得开口越来越为难，特别是眼下。
“老爹，俺干爹答应俺下山，您也知道了。”东门石站了起来，显得很兴奋。
“……”慕容海点点头。面上显得很平静,其实，东门石下山的事，早在年前东门石的师傅来家时就告诉慕容海了。不过，也就是那天，慕容海才知道：当年，刘基曾经留下话，只要东门石满十八岁就可以下山，而且还说，到时会有人来接东门石。不过，夜格他上山后，觉远法师却告诉他，原先说好的来人没来,只是托人捎话让东门石自格下山。还说……
“咋？你师傅没跟着一块下山？”慕容海下意识地瞅瞅屋外，眉头皱成了疙瘩。虽然这么多年，东门石也跟着师傅去过一些地方化缘，但独自出行还是头一次，尽管来人有话在先，夜格觉远法师还是决定让东门石的师傅陪着东门石一起下山。
“老爹，是俺没让。俺都十八了，还让师傅跟着，那多……”东门石苦笑，“况且，俺这回下山又不是去化缘，俺是……”
“可你一个人，……”慕容海连连摇头，“你还是个孩子啊！”
“老爹，俺干爹说了，过了十八岁生日，俺就是大人了。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应该云游天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东门石越说越激动，“俺干爹还说，……”
“那您打算先干啥…？”慕容海打断了东门石的话。
“俺……”东门石有好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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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罗嗦：天州方言。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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