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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破凰-> 第二十四回 【赵家兄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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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赵家兄妹篇】
- 话说天皇时（距今约二十万年前）。终南山，乃是天地间三十六福地之一。这座山高百丈、绵延百里俯临江河，山水环抱、云蒸霞蔚。山中多獐子野鹿猛虎豺狼之类。此时人间尚未开化，如星罗棋布在大地之上，虽然人繁衍生息的速度很快，但散而不聚，人族的先贤也尚未诞生，故而乃六族中最弱。
这终南山山脚下有一个赵家村，依山傍水，风水极好。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地方圆百里的人家都靠这座山吃饭，年轻力壮的就靠上山打猎，老人和妇女则多半是上山采药和摘野果为生计。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也自给自足，吃穿不愁。
可是有一天情况全变了，不知从哪一天起山上腾起了黑雾，这黑雾遮天蔽日犹如一层黑纱帐笼罩百里，村民们都不知道这黑雾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自打那一天开始进了山的人就没有再出来过，不到一个月已经有十几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听村子里老辈的人说多半是山中的豺狼虎豹成了精占了山，自此无人再敢山上打猎和采药。
失去了生活来源，眼看村里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众人无奈之下，只好将村子里的精壮汉子组织起来，挑选了四五十人，拿上武器准备去往山里一探究竟。这时人族尚未学会冶金之术，铜铁还静静的躺在大地的深处，村民所谓的武器不过是些骨矛和削尖的木棍，还有火把罢了。
这四五十人来到黑雾笼罩的山脚，当家的抬头看山，只见山势险恶，一阵恶风在山谷中呼啸而过，众人一进入山中只觉得异常寂静，除了偶尔的几声鸟叫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当家的一边走一边说：“这山中就算有猛虎野兽，短短一月之内岂能连吃十几人？若真有什么妖怪，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怕抓不到他。”
旁边的壮士随声附和道：“当家的说的是，咱们带着火把又有这么多人，怕他什么妖怪？”
正说着，突然一阵阴风从众人身旁吹过，仿佛有一道黑影从不远处掠了过去。当家的觉得脊背一凉，问身旁的人：“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么？”众人都摇了摇头只说刚才好像刮了一阵风。
‘平地起风……似有古怪……’当家的随即对壮士们吆喝道：“都打起精神来！”话刚落音，大地忽然晃动了一下震的众人有些站不稳当，只见三丈开外的密林中亮起了两盏灯笼。
那灯笼火红色，一明一暗，吓得众人心头一紧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你们两个！上去查看一下！”
当家的一声令下，两名副手战战兢兢的一手握矛一手掌着火把，慢慢朝那灯笼靠了过去。离那灯笼还有一丈时一股腥风扑面熏得二人有些想作呕，不禁骂道：“什么味道？又臭又腥的！”待二人将火把往那灯笼上一照，那哪里是灯笼？分明是两只硕大的眼睛！
“哇啊！我的奶奶！”
这俩副手顿时大叫一身转身就跑，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密林中拱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咔哧’一声将其中一人吞了半截！只剩了半截身子落在地上抽搐，鲜血流了满地。另一个人大叫一声刚跑出两步，也被那黑影赶上一口整个囫囵吞了下去。
“出来了！出来了！”“真的有妖怪啊！”四十余人吓得两股战战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妖物的个头也太大了些！
当家的虽然也汗毛直竖，还是将牙一咬大喝道：“都别动！拿好手里的家伙，准备搏斗！”听这一声吆喝，众人略略壮了胆色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看那黑影渐渐走了出来，众人终于看清了模样。当家的缓缓张大了嘴，仿佛这辈子也没有这么惊奇一样，眼前的竟然是一头一丈高的黑色巨牛！不过说它是牛，却只有一只脚，粗如象腿，脚似龙爪。此牛乃是一头上古异兽——奎牛。
那奎牛双眼血红似灯笼！血盆大口有磨盘大小！口中歪七八扭长着七七四十九颗獠牙，黄色的粘稠口水混合着鲜红的人血正从口角‘啪啪’的滴下！
“我的娘！若不是成了精怎么能长这么大？”当家的不禁咽了口吐沫，将手一挥匆忙叫道：“快！快用长矛刺它！”
壮士们被吓的呆了，被这一喊才回过神来，刹那间几十只长矛朝那奎牛掷去。那奎牛哼了一声，犹如半空中响起了一个炸雷！震得众人歪七八扭的倒了一片。只见它发力一蹬朝其余人撞了过去，长矛射在它身上如有射在铁板上一样纷纷折断。别说是这些骨矛、木棒，就算是铜铁铸成的刀剑也伤不了这上古异兽的这副铜皮铁骨。
奎牛只管横冲直撞用双角左右挑翻了十几个人，个个挑的肠穿肚烂血花四溅。其他人一看哪还敢逗留？口中哇哇大叫着纷纷四散而逃。
几个壮士护着当家的，战战兢兢的说道：“当家的，凭咱们这些人哪是这妖精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先下山吧！”说着护着当家的便往山下跑去。
半日之后，四五十余壮士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逃下了山来。这些人被吓得心胆俱裂，也不敢在上山了。村里的人一见如此情况更是胆战心惊，生怕这次惹怒了那山中的妖精糟了报复，都闭门不出，要么背井离乡往别处去了。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且说村东一户人家姓赵，早年夫妻二人外出遭遇意外而死，如今家里只余下老人和四个未成年的孩子，这四个孩子，老大是男孩，年方十岁，唤作赵郎，字公明；其余三个是女孩，唤作赵云霄、赵碧霄和赵琼宵。
这几日，老人卧病在床等着草药救命，只是数月不曾上山采药以前留下的早已用完，家人四处去借也没有借来只能坐在家中干着急。
四个孩子中属老大赵公明和二妹赵云霄最聪明，这两个孩子平日里胆大心细，二人见爷爷被病痛折磨却无药可医不禁暗自下了决心，准备趁黎明时分家人都已经熟睡时偷偷的拿了药篓上山采药。
黑夜中的终南山更是一片死寂，让人毛骨悚然。赵公明和赵云霄一人掌了一根火把便摸黑上山去了。路上，赵云霄紧紧抓着哥哥的手，颤巍巍的小声问：“哥哥，要是……要是碰到妖怪怎么办啊？”
赵公明低声劝道：“别怕，山上就是有妖怪这个时间也该睡觉了吧……”
二人互相安慰着摸黑走在山间小路上，回想着跟随爷爷上山采药的日子，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黑雾笼罩的范围。
一有生人进入，这气味便逃不过终南山上这上古异兽的耳目。
那奎牛仗着自己鼻子能嗅到百里范围内的生人气味，可怜两个小孩一进入黑雾便立刻知道了。奎牛摇着巨大的身躯走出了栖身的洞穴，不由舔了一下嘴巴：“哼哼……好像是两个小孩的气味，白白嫩嫩的一定好吃！”随即化作一道黑风往山下去了。
此时赵家兄妹还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依然在山中上下摸索。赵云霄突然摸到了几株熟悉的叶子，忍不住高兴起来：‘啊，这正是爷爷需要的车前草！’二人赶忙将草药摘下来放进了小药娄中。
两人正为采到了几株草药而兴高采烈，殊不知一道黑风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赵公明闻到了一股腥臭味不禁捏了捏鼻子：“咦，怎么好像刮了阵风……”
赵云霄一回头，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正罩在自己头上，还没来的及惊叫已经被奎牛一口吞了下去。
“哇！妖怪！”赵公明先是愣了下神，随后猛然间大叫起来：“你……还我妹妹！”说着紧紧握着手中的石镰刀，只是由于恐惧手早已抖动不休，身子也不听使唤了。
“哈哈哈哈！美味!美味!虽然小了点但是肉可嫩的很！”奎牛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一把破镰刀想做什么？乖乖当我的点心吧。”
“这……这怪物居然会说人话！”赵公明虽然恐惧，但是眼睁睁看着妹妹被眼前这怪物吞进了肚子，一时间浑然不顾，挥起手中的镰刀朝着奎牛冲去，却突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镰刀凌空飞出竟然‘噗嗤’一声扎在了奎牛的脚上！
“诶呦！他妈的！”奎牛叫了一声不禁微微退了一步，心下奇怪：‘这小子怎么可能扎中我？有古怪！’
借着蒙蒙月光一照，奎牛见赵公明身后一丈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道人。
这道人身上披着一件大红八卦衣，年纪似乎四十上下，目光如炬，颌下留有几缕长须，乍一看脸上有些凶气。
奎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叫道：“你这厮送上门来给老子下酒不成？”
那道人没有答话，只走上前将赵公明扶了起来。惊魂未定的赵公明一把抓住这人的胳膊央求道：“仙……仙长，快救救我妹妹！”
“你先退到一边去。”那道人轻轻一推，将赵公明送到了一颗老树下，接着手一扬一道金光闪过。只见那金光飞去，以迅雷之势绕在了奎牛身上，将它捆了个结实。
奎牛赶忙挣扎，这上古异兽的蛮力惊人，他一挣扎整个终南山都晃了起来。“你这道人竟敢困我？你……你是谁？”奎牛挣脱不开，累的气喘如牛，不由得问道。
那道人捋了捋须，呵呵笑道：“这缚龙索乃仙家宝物，你是挣脱不开的。”说时迟那时快，道人身形一动已经落在了牛背上，再一跺脚，犹如泰山压顶，奎牛‘哞’的一声叫，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来，把那小女孩吐出来吧。”道人一手按在牛头，拍了一拍，奎牛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吐出一个东西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刚刚被吞下去的萍儿！？她竟还没死。
奎牛知道，眼前这道人绝非等闲之辈，不禁求饶道：“仙长饶……饶命啊！”
道人说道：“奎牛，你生自上古时，能逃过诸多天地大劫活到而今，说明你也算有点灵性。可你却自甘堕落到这山中当了妖精，饶你性命可以，以后留在我身边当个脚力，日夜听我讲经，也好修个正果吧。”说罢将缚龙索收了，然后穿过牛鼻牵在手里，再将手一指，凭空落下一个大红蒲团搭在了牛背上。
赵公明见妹妹还活着惊喜不已，赶忙跑上前一边摇晃一边叫道：“妹妹！妹妹！你快醒醒！”摇了片刻，赵云霄终于醒来过来。
“我……我不是被妖怪吞了么？”赵云霄四下看去，见那奎牛俯首帖耳的跪在一个道人面前，不禁惊魂未定。“它……它……”
“不用怕了，它已经是我的坐骑了。”道人幽幽说道。
赵公明点了点头，羡慕的说道：“仙长！你好厉害！要是我们村里有你这么厉害的人，那就不会被妖精欺负了。”
道人微微一笑，膀吩咐道：“快下山去吧，去告诉村里的人，这终南山已经恢复平静了……”说罢一跃跳上奎牛背，坐在蒲团上准备离开。
哪知道赵公明忽然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道人跪拜道：“仙长！我想跟您学习道法！”
“跟我学道？”道人看了赵公明一眼，捋须暗思：‘这个小子长相奇特，颇有道根，倒是个好苗子。我刚刚成立截教，正是广纳人才之时，莫非今日是上天结的善缘？’随即又问：“你为何想学道？”
赵公明想了一想，抬头说道：“我想改变命运！我不想日复一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过完一生，我想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大！想象仙长您一样自由自在！”说完这句，赵公明扭头对妹妹云霄说：“妹子，咱们父母早亡，留在这里也只会遭人白眼，受人欺负，不如跟了仙长去。”
云霄怯生生的看着这位脸上有些凶相的道人，摇头说道：“哥哥，咱们家里还有爷爷奶奶，我们走了谁来照顾他们啊？再说，还有两位妹妹在家。”
听到云霄这一句，赵公明也一时间沉默不语了。
那道人想了想，开口说道：“贫道与你二人倒是有师徒之缘，只是时机未到，你们在人间还有诸多牵挂，今日不能带你们回碧游宫。不过我留下两件东西给你们，你们若有道根，自然能参悟其中奥妙。”说着，道人将手一伸，手中变出一卷书来。
赵公明一看不禁双目放光，只见那书名叫《黄庭经》。
“这《黄庭经》乃是道之根基，你每日参读，必有所获。”道人吩咐完，又双掌一拍，从掌心浮现出四颗白灿灿的珠子，照耀了半边终南山。赵公明和赵云霄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又听道人说：“这宝贝叫做定海珠，我将其中四颗交给你兄妹四人，各自以此宝修炼。你家中老人尚有七年寿元，七年之后，贫道在东海蓬莱岛碧游宫等你们。谁能拿着这定海珠来到碧游宫，便是我门下弟子了！”
“定……定海珠！”赵公明欣喜若狂，伸手接过四颗珠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何宝贝却爱不释手。
道人安排好一切，一拍奎牛，那奎牛足下生风，腾云而起。“我走了，有缘再见吧！”话一落音，人已经在半空了。
赵公明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天大声问道：“仙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只听终南山上回荡着一个声音——
“通天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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