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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持桑念-> 第1章 借尸还魂、上古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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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借尸还魂、上古符文
- “额…呵……”
“额……呵…呵…”
巨大的铜镜上呼了一层哈气、面前人伸手去擦抹干净，铜镜上留下斑驳血渍。
一女子赤身而立，长发盘于头顶，周身雕刻符文，所到之处割皮挖肉，鲜血淋漓沾在手上，肉沫碎皮掉在脚下，晕染成一圈腥红色，这场面异常诡异……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看向镜中陌生的脸，她笑的近乎疯狂，随后伸出手来，触摸着额头、眉心、再到鼻子、嘴唇，一路往下。嗯……这具身骨，倒是不赖。
以前有一个人这样教她……若不知自己喜好、如何让旁人取悦。也是那个人，为了交易、毁了她的肉身。不过万幸……寻了新的身体、借尸重生。
“门主，成了。”
身旁站了五个男子、手持带血的刀具，屋内烛火摇曳、照亮了四周，全是骨头、蛊虫，又恶心又吓人……
“有劳了。”
她伸手勾起指尖，五人眼窝凹陷、皮肤干瘪，口鼻飘出的血雾吸入她的体内，皮上符文竟灼热起来……这是一个古老的禁术，明智也好、赎罪也罢。因为，她终是成了门主……她早也没了回头路。
第一次见到这些符文，是在自己师傅的背上，她服侍师傅沐浴、看了好奇便怯生生的问，师傅只答戒情锁心，可增灵力，但代价巨大……
以前，她赞叹世间之大、羡慕翱翔于天际的鸟儿，能去到不曾听闻的远方。后来，他在夜晚唤她，她有了谈天说地的对象，他说……那就去天际看看、去那远方瞧瞧。
此时此刻，她拖着一身血污，来到一个石砌的浴室，下水后红色晕开，疼痛如抽筋剥皮！她回忆着自己..….是如何一路疯魔至此。
洪荒之时，世间三分。
神族居于天界，金光虹霓不老不朽。人族和妖族居于地界，共历悲喜与四季。冥界狂风卷业火、灼伤殆尽所有。
地界被人族三分，喜好歌舞书画、供奉天神的百朝；善农牧尝百草、以大地为母的九安；还有异立于世、养蛊豢妖的晨黎。
地界常年争战不断，尸横遍野、血染江河。直至，天界震怒、落降惊雷，将山破成两半。各方偃旗息鼓，过去了很多年...
时至今日，晨黎主城，名为东逾。设立五门，泰曲、典林、驱持、武卫、掌事，各司其职、平起平坐。而她…身载上古符文的女子、便是现任的泰曲门主。
回忆的最初，眼前……是少年的背影。
他伸开双臂，挡住愤怒的人们“不要伤害我妹妹！”
“梁后青，你个混小子快让开，她是妖，莫要让她迷了心智。”
村民叫喊着，架起木架和草堆，想要烧死他身后的女孩。
少年分毫没有退让“她没有害过村中一人！凭什么治罪于她！”
这村子名为甘方，属于百朝部族，山的深处有人面鸟身的妖兽，毁坏庄稼、掠夺牲畜，村民也会丧命。
村中世代供奉天神，有一处简陋的庙堂，摆着三座大雕像，两位创世圣神和他们的后人上古天神。
虽然山中贫瘠闭塞，但人们不敢断了祭拜供奉，所以大家迟迟没有迁走。
梁后青儿时爹娘亡故，自此孤身一人，等年纪大些便随村里去打猎。
那日，他最先在陷阱里发现她，衣衫褴褛、不会说话。他发现……她手指有利爪，可脚趾却日常。
他选择了保护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穿上，用长长的袖子遮住她的双手，一路背着她回了村子。
村里本就无人过问这个脏兮兮的小哑巴，梁后青如愿以偿的带她回了家，梳洗后的她，是净如清泉的眸子、白如柔荑的手臂。
他教她说话，和她睡一张床，中间隔着被褥。他叫她妹妹、并嘱咐她不能离开家、不能和村民接触。
大约过了一个月，她独自在屋外玩耍，几个青年看她眉清目秀，就上前与她攀谈。
她想起哥哥的嘱咐、连忙往家里跑，他们围住她拉扯着不放，她挣扎中不小心抓伤了他们。人们发现她有如鹰的尖爪，说她是妖兽要烧死她。
这会，村民动手打了起来，他拼命的挣扎着、却被众人按在地上。她拼命的反抗，却招来一顿毒打、晕倒在地。
人们将她绑在木架上、并点燃了火堆。
烈火的烧灼刺痛双脚、不断向上蔓延着，拉回了她的意识，她惊恐的大叫，眼泪夺眶而出。
“啊！……哥哥！哥哥!”
他被村民按在地上、踩在背上，拼命的反抗、不停的呼喊。
“放了她！求求你们！放了她！”。
可是，村民们无动于衷，就连一旁的妇人和孩子，也是冷眼围观。就好像此刻火堆中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牲畜……
火光在两人之间升高，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山中，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一阵鸣叫划破长空。
“呜～呜～”
食人怪鸟来了！村民四散奔逃。
后青立马起身，踢开木柴、扯断绳子，在混乱中救下她，背起她就往林中跑去。
进山后，他在小溪边停下，她的伤势太重，双脚双腿还有手臂、都是大片烧伤、焦皮下透着鲜红血肉。
他心疼急了，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断的安慰她，帮她清洗、为她包扎。
她脸上又黑又红，泛光的眼睛低头看他，他手臂也有几处烧伤，她捧着清水浇到他伤口上。
他痛的倒吸一口气，她吓得立刻收回手来。他又轻声道“没事的，妹妹，没事。”
他去山间寻野果子带回来，夜晚两人睡在山洞里，到了第二日，他检查她腿脚上的伤，竟然已经有了好转。
他说“妹妹，我们另寻一处地方安家吧。临行前我去给爹娘磕个头。”
她开心的点点头，在山里等着他。
后来，两人寻了一条路翻山。
遇上过艳阳高照、也遇上过雷鸣暴雨。白日里赶路，夜晚在山洞歇息，没了被褥做隔断，她总是挪到他身侧蹭蹭，就如同小兽靠在一起取暖。
她总能找到树上的鸟窝、洞里的野兔，还能熟练的扒皮拆骨。有时，她脸上沾血朝他笑，他也未曾害怕，他知道因为她常年居于山林，他只是心疼她曾孤苦一人。
接连翻过了两个高山，从山顶往下看去，有一个大的村落，大片的田地、宽阔的池塘、熙攘的街道，想必此处定是富裕安逸。
梁后青说“妹妹，我到山下面的村落里看看。你洞里等我回来。”
她拉住他的衣袖，道“哥哥。我听见下面有人喊，刚出锅，热乎好吃....”
他笑笑，摸着她的头道“我怎么没听见。呵呵...一定给你带回来。乖乖等我”
他觉得这一路饥寒、没少亏待了她，于是带着兽皮下了山。他一路小跑，生怕耽误时间、怕她等久了。
到了村口，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远远瞧见石碑上，刻了两个大字“长、乐”。
一旁走来几个人，身披编织草衣、腰裹精美兽皮…………这是九安族人！难道这里是九安领地？？
后青意识到自己是异族，立马退后两步，扔下兽皮、握紧双拳，准备应战！可是…………那几人瞅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青愣在原地……半响后回过神来，路上人们来来往往，路旁有店铺和摊位。能听见孩子的欢笑，能闻到吃食的香味。而人们的着装服饰、都来自于三族，为何…………三族能和平共处。
他走近了去瞧，人们用三种不同的钱币买东西，这是三大部族各自制造的。
九安的珠币：木瑶树的种子打磨而成，小芽破土十年成树、再十年开花一次、再十年结果、果熟去除皮囊，其核如同红珠，泛着光亮且坚硬异常，每颗珠币烙有“安”字；
晨黎的铜币，领地独占的铜矿和银矿，加之娴熟的锻造之法，青铜在外成圈、白银在内雕纹，好似一座高山，在背后刻字“黎”；
百朝的玉币，领地独产的玉矿和金矿，碧绿的玉石经过打磨成块，在上面雕刻天神尊像，再打孔缠绕金线，最后背面刻字“百”。
虽然大的店铺只收钱币，但街边摊位愿意以物换物。他换了衣服、皮靴，还包了一袋子点心，便着急往回赶。
“请留步！”
这时，迎上来一个人，衣着干净且配饰精细，连双脚所踏的皮靴也不曾沾染灰泥。左耳的耳骨处有一个缺口，这是九安人的标志。
后青谨慎的问“叫我？何事？”
那人来到跟前，道“我家收集兽皮，你若是有成色好的，可交于我，可换得好东西”。
梁后青想了想，问道“如何寻你？”
“在下申烁，家中在此处有个宅院”
两人说好后便各自离去。
此时，盛夏有些暑热，正当野果坠枝。
她在洞中呆了大半日，纠结犹豫再三，还是出了山洞，一路上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她在一处桑树林驻足，阳光顺着叶子透出来，她吸着林间香气、抬头伫立许久...
突然，她两耳微微一动，瞬时抬手攀爬上树。
几乎就在同时，身后树丛中冲出一只野兽，正好扑倒她方才站立之处。
这野兽如虎似豹，身后三尾，头顶短角。前腿离地趴在树干上，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吼叫。
她感到有些头晕耳鸣，晃晃脑袋强打起精神，她把尖爪用力抠在树枝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心里做着打算。
这野兽攀爬上来，她原地不动、悄悄撤回尖爪，待野兽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至，野兽嘶吼着扑过来，一只爪子抠着她的肩膀，她并没有躲开、伸出左手挡着野兽的另一只爪子，右手直奔野兽的眼睛，转瞬便掏出一个眼珠子。
“吼！！”
“啊！！”
扭打中双双摔下树去，野兽满脸血污疼痛万分，她看准这个时机，骑坐在它背上，双手死死勒住脖子，雷鸣般的吼声卡在喉咙里，只得发出呜呜的哽咽。
慢慢的，野兽停止了挣扎，她没有马上松手，等听到颈骨断裂的一声，才松开手去……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以前在深山中独活，她早就习惯了打斗，既然躲不掉、那就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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