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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谁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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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二十四,刘念白忙了一小阵,坐下来用电话报货给批发店。挂完电话就看到明哥推着顾朝闻在一边。消失了几天的顾朝闻,这回看起来状态更好了,额上的疤痕也淡了许多。

“给你看看”顾朝闻给刘念白递来几张奖状。刘念白一一打开看,总分第一,数学第一,语文第一,英语第一。。。这娃还要让人活吗?不过,刘念白很是高兴,像是自己考了第一一样高兴。管他谁谁谁,刘念白跟这些学生谁也不熟,顾朝闻对她来说就是自己人,反正自己人得第一就成了。

“哇,真厉害呀你,不用去上课也能随便考第一!”刘念白意犹未尽,又翻了一遍。

顾朝闻见她如此高兴,自己也高兴了起来,虽然这第一他从来没有稀罕过,但是她喜欢也不错。

“这给你的礼物。”顾朝闻给刘念白递了个盒子过来。

“礼物?”刘念白这时想起来他说过的话,好奇地拿过来“按道理该给你礼物,你怎么要给我礼物了,这流程好像不太对。”

“你打开看看。”顾朝闻根本不接她的话。

刘念白打开看看,是一支英雄钢笔加一个漂亮的牛皮笔记本,还有一张邮政局汇款单,是读者杂志的全年订阅回执单。刘念白很欣喜,顾朝闻非常细心,知道她的所爱。

“谢谢你朝闻,我很喜欢。”刘念白开心地笑着“可是我该送你什么呢。你还考了第一呢”

顾朝闻闻言笑道“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别送了。我什么也不缺。”刘念白想想他的家庭,觉得也是。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失落,心里暗想,还是找个东西来回个礼吧。

“你过年会回家吗?”顾朝闻问她。

“恩。。。可能不回吧!”刘念白笑笑,回去见到万家团圆,只会增加思念和伤感,她终究还在有意逃避现实,如果不回家,还能想象父母是在老家生活,下意识骗骗自己。

“那你怎么过年?要不和我们一起过吧?”顾朝闻提议。

刘念白不及回话,就连连摆手拒绝,她一个外人,去到别人家过年,太打扰了。到时别人一家其乐融融,自己显得多么突兀和孤单,更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了。

顾朝闻深知她所想,没有再勉强继续话题。

已经放假了,顾家将顾朝闻接回了干休所,一家人吃着小年夜饭。

顾明弘和王立初坐在首位,顾朝闻坐在顾明弘旁边,顾安坐在王立初旁边,过去便是王安明,以及王安明带着的前夫的儿子周明清。

顾家的保姆周阿姨在陆续上菜。王立初招呼她“小周,菜上完了吗?来吃饭了。”

周阿姨端着汤出来,笑说“最后一个菜了,来了。”放下后,便站在顾朝闻旁边,开始转着圆盘一个一个为大家盛汤。

“这马上要过年了,大家怎么安排呀。小周,你哪天回家呢”王立初先问周阿姨。

“王姐,我三十早上再走。初五就回来。”周阿姨笑答。王立初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家开始吧”顾明弘领着大家干了一杯酒或者饮料,庆贺了小年。

吃了一阵,王立初又开口问:“明清呢,今年在这边过年还是回你爸爸那边呢?”

周明清比顾朝闻小了两岁,十岁左右,正上小学五年级。胖胖的脸蛋正嘟着,大嚼着满口香的扣肉,见王立初问他,就含糊开口道:“我爸爸。。。”

“今年在这边过,妈。”王安明立刻打断周明清的话,谄媚地笑着对王立初说。

周明清不满地喊了一声“妈,我爸说了。。”

“闭嘴,他不是你爸,你现在是顾家的孩子”王安明低声喝道。

周明清的父亲,王安明的前夫周进发原来是银行系统的,悄悄与人合伙经商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挪用公款被抓了。王安明以不要影响周明清前途,避免连带责任为由,劝说做了假离婚,谁知离了婚后就被假戏真做,不到三个月就和顾安结了婚。周进发感觉深受蒙骗,怀疑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但就是找不到证据,出狱后闹了几次无果,只好吃了哑巴亏,只能瞅着机会对儿子好。周明清虽然被王安明天天教育,诋毁周进发,但终究对亲生父亲有感情的,加之每次见面都会收到特别多的礼物,还是提前答应了去那边过年。这一下被王安明强势制止,委屈得眼泪快掉了。

“安明啊,别凶孩子,还小呢。再说了,他想爸爸也是人之常情是不是,说明这孩子重感情,”王立初劝道。

“是是,我知道了妈,我不是怕过去几天给带坏了嘛,今年就还在这里过吧”王安明讪讪赔笑,她日常里千方百计地想把周明清坐正为顾家的孩子,既然顾安承认了,这顾家也该承认,日后也需要有继承权的,这该死的周进发,该死的血缘,王安明暗恨。

“这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就学坏了,孩子终究是你们在带,身边的人言传身教,才是最重要的。”顾明弘正色说道,意有所指。顾安和王安明连连点头。

“朝闻啊,你妈妈也是的,这次你受伤这样严重,她还紧急出差,你外婆今天还跟我说,她从国外打电话回来说可能过了初八才能回国了。这个年都不回来过了,真是的。”王立初转头对着顾朝闻说。

“是啊是啊,这心竹姐姐也真是的,我们朝闻都九死一生了,她竟然还能安稳出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亏得我们多上心照顾,这下连过年也不回来看看了吗?”王安明见缝插针地暗暗带着节奏。

“没事,妈妈本没打算去,我让她去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了,这是妈妈追了两年才定下来的一个大客户,不想让她努力的白费了。我让她回来的时候给大家带礼物。”顾朝闻淡淡地说。

顾明弘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对这孙子越发满意,对事业有成的前儿媳更加欣赏。

“那也是。女人打拼事业更不容易。顾安啊,朝闻受伤了没去上课,这次考试又是门门第一,还总分第一,真是不错。你可得好好奖励奖励他。”

顾安眼见的开心,喝了一大杯酒,豪爽地说“儿子,真棒,你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买?游戏机还是?你要多玩玩,少看些书。”王立初都气笑了,别人家都劝自己小孩多读书,可他们家都操心着,要顾朝闻多玩玩,不过这也是真实情况,说出来都怕人说他们故意显摆。

“爸爸奖励什么,我都可以。”顾朝闻乖巧地回答。

顾安哈哈一笑,心里舒服极了“那奖励你一个篮球 学习机,明天去买。”说罢隔桌夹了一块肉过去。

王安明见状脸上还得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头看自己儿子只顾埋头吃东西,不仅沉下脸小声说:“少吃点了,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周明清正生气委屈着,见王安明又说自己,埋下头换成小口地吃,不说话。王安明更是恨铁不成钢,脸上却还不得不保持得体的表情。

“那既然心竹不回国,那干脆让老徐和敏之一起过来过年吧,反正以前两家也总一起过。”王立初说的是顾朝闻父母未离婚前的事。王安明脸都扭曲了。他们过来,顾朝闻就变成了众星捧月,自己家儿子就彻底成了外人了。她踢了顾安一脚。

顾安本无所谓,受了一脚,顿时心领神会“妈,这不太好吧,这等下明清的外公外婆知道了,那是不是也要过来过年了,何况我和徐心竹已经离婚了。”

“你脑子糊了,明清不是有舅舅吗,他们又不在本市,要是在这里,一起过来也无妨。你们两是离婚了,但是朝闻终究是方达他们的外孙子,这次朝闻出事,又是外婆在照顾,两家一起过个年,皆大欢喜的事,怎么就不好了。”顾明弘怒道。

顾安立刻闭嘴,王安明更不敢表态,虽有不爽,只好作罢。

“我听朝闻说,小白也没有回家过年,这孩子也没有家可回,要不叫她一起来吧。”王立初突然灵光一闪,对自己这个主意满意极了。

“妈,这不太好吧。”王安明一听,瞬间炸了,连个农村人也能来这家里过年了,再加上之前的种种不对付,而这人又是为了救顾朝闻出现的,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两母子纯粹透明人边缘化的情形,立刻反对。又怕太激烈,两老人不满意,马上小心解释道:“爸,妈,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和顾安也是非常感谢小白救了我们家朝闻的,但是这是我们一家人过年团聚的时刻,这小白一个外人会不会不太合适?呃,也许她自己也会感觉到不自在呢,或者我们过完年单独宴请她,这样显得更隆重,您说是不是”

“放心吧,小白她不会来的,我已经问过她了。”顾朝闻淡淡地看了王安明一眼。

王安明心里一跳,正准备说些什么。王立初说话了“那也是,她可能会觉得不自在,那就算了。不过如果她不回家过年,怕是不好做菜,到时我们在酒楼里每天给她订饭菜吧,朝闻,你最近天天和小白在一起,你找机会和她说一下。”

顾朝闻觉得办法可以,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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