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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妄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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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老婆子看到儿子满脸是血,不知道会有什么灾祸要找上她家来,扭头又看到任家里一副欢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任家屋里的任艺庆听见吴大娘的怒斥,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一听叫他出来,知道在街上闯的祸惹上事了。他知道吴大娘的脾气,这时候出去还不把他“撕”了,吓得只想钻个地方躲起来,还不住地向娘投去乞求保护的眼神。

任老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护犊子是做娘的本能,她二话没说,掀了门帘就迎了上去。

“哎吆,他吴大娘这是想吃了俺家三儿不成?您也不问清咋回事,就拿起大棒想打死人!说不定孩子们这是做好事呢!”

“俺呸!好事个蛋蛋!俺家子仁都受伤了,你这边还当是一门儿亲事成了,正美滋滋的做梦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穷的叮当响,谁家闺女到你家做媳妇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吴老婆子吵起架来,什么恶毒难听说什么。

“你当长辈的,怎么这么毒?咒孩子倒霉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有子仁,孩子受伤了,你不赶紧去治疗,耽误了,眼睛瞎了,可是一辈子的后悔!”任老婆子狠狠的说。

吴子仁双眼包着纱布,看不见,听见两个大人争吵不止,就大声的说,“娘,不赖任艺庆,我俩是救同学。董老师,您评评理,我们做的对不对?”

“对!董老师都看见了。是那两个坏人太坏了,把子仁打伤的。不赖我!”任艺庆在屋里高声叫喊着,“娘,那家伙还想打我的,喔!痛死我啦!这有多痛,您瞧瞧。”说到这里,任艺庆把身子扭来绞去,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跟鳗鱼似的,好让面前站着的赵晓娟明白,那两个媒人血腥暴行虽然表面上是吴子仁受伤了,可看不见的是造成他严重的内伤,此刻正忍受着最最剧烈的疼痛。

董老师听了,对吴子仁的勇气和担当所感动,这个孩子实在是善良,也是对任艺庆的见义勇为所认可,于是他把吴子仁交到吴大娘的手中,把药给了她。

“大嫂,别吵吵孩子了,同学嘛,谁还得能见死不救啊?您领着吴子仁回家照顾一下,观察着再说吧。”董老师关切的嘱咐着。

“俺在院里都听见了,人家小姑娘也不是去死啊,嫁人也不是丢人的事,你个小屁孩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把俺家子仁搭上受伤?”吴老婆子不依不饶,“恐怕是你家艺庆早看上人家了,看到被别人抢走了,急眼了吧?可也不用拉俺家子仁去当垫背啊!”

“你,你都多大岁数了,吴大娘,嘴上积点德吧。俺也弄清了,你来的早,这院里都怕你,可一个在局子里蹲着的坏蛋的老婆子,带着个挨枪子的家的儿子,咋就不知道自己是个啥身份啊?”任老婆子恶狠狠的说。

在院里看着两家争吵的一两个人,都没想到任老婆子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挖苦死人不偿命的的狠毒话啊。

“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子仁是同学,还有赵晓娟,人家头次来,干嘛说的这么难听的话?”任艺庆赶紧走出屋来,埋怨着娘。

“好啦,好啦。都在一个院里住着,不至于再把旧账翻出来损人了。”董老师实在是看不惯这两个老娘们的做派,尤其任老婆子翻了旧账损人。

“咋啦?政府都说了,一码归一码,俺娘儿俩也不欠谁的,干嘛怕着谁?儿子,不怕啊?”吴老婆子气哼哼的说,也许任老婆子的话实在是太伤人,戳到了她的最疼处,就虎着脸,拉着吴子仁回了自己的后院的屋子里了。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孩子们上学路上也会有这档子事儿发生!”董老师摇摇头,嘴里嘀咕着。他自己毕竟来这个院里晚些,谁都不愿得罪,和稀泥也是无济于事,说着扭头走出院去了。

这个时辰,院里的大人做工的,做买卖的都没在家,孩子也上学了。任老婆子见大院子里没了劝架的,那一两个看热闹的人,也赶紧回了自己的屋里,她也是没了脾气。

吴老婆子拉着儿子回到屋里,刚要埋怨吴子仁不好好保护自己,管闲事把眼睛弄伤了,可一看儿子进的屋来,也许是见到娘,也许是想到伤心处,吴子仁突然大声的哭出来,一只手握成小拳头不住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要扯下脸上的纱布。

吴老婆子赶紧上去抱住了吴子仁,握住了他的那只拳头,要安慰这个像个受惊吓的小鹿似的儿子。

“儿啊,你手上还有血,别紧张啊,有娘在,不怕!”吴老婆子说着,突然看见儿子紧攥着的手里露出来一节儿绳坠。

“儿啊,你手里握着是啥?满手的血迹,赶紧洗洗去。”吴老婆子说着就要掰开吴子仁的拳头,没想到儿子使劲儿握得紧紧的。

“在外面捡到啥东西啊?宝贝啊?连娘都不让看?”吴老婆子也是生气了,还怕吴子仁胆怯着,故意用调侃的语气逗着儿子。

吴子仁看不见娘的样子,可听到娘一直在安慰自己,就止住了哭泣,慢慢的把拳头伸展开来,一块血淋淋的玉牌,脏兮兮的就暴露在吴老婆子的眼前。

“哎呀,这是啥啊?血糊糊的,儿子,咱丢了,快,赶紧洗洗!”吴老婆子说着就要从吴子仁的手里拿了那块玉牌。

吴子仁感觉出娘要伸手拿那块玉牌的时候,突然就重新握住攥紧了拳头,放到了自己的身后。

“娘,我不!我,这是我的无事牌!”吴子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话,还生怕人听见了。

“啥玩意儿?无事牌?娘怎么不知道你有个无事牌?在外面捡到的?啥不吉利的东西?赶紧丢了!”吴老婆子听见了,还以为吴子仁小孩不懂事儿,随便捡个东西,不吉利,这不,还无事牌呢,出事了吧!

蒙着眼睛的吴子仁也是着急,嘴里要说明白,又不敢直说,就越发握紧了拳头,跺着脚。

“这是我爹给我的无事牌,不是外面捡的!它,它保佑......”吴子仁想说它是保佑平安无事的吉物,没有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着说出来是个讽刺。

“王老爷留给你的?俺咋一直不知道?这多重要的事儿啊,你也不让娘见见啊?俺的傻儿!”吴老婆子一听,惊讶的看着吴子仁埋怨着。

“我,我不敢说,怕娘给我要去扔了。”吴子仁怯怯的纠结着,用更小的声音说着。

“傻孩子,娘要是知道是老爷给你留下的宝物,哪里会舍得扔了?俺老婆子还不好好的保护起来?那是留给咱的念想啊!”吴老婆子也是小声的惊喜的说着,就差说会“供养”起来了!

吴子仁没想到娘这样的口气说,他一直戴着,觉着这块无事牌也就是个吉祥物吧了,没什么更多的含义。解放了,他也就不敢把它拿出来让人见着。

“俺老婆子听吴掌柜说过,王老爷有块无饰玉牌,上面啥字都没有,可看着就是富贵高档,有钱人才佩戴的宝物!”吴老婆子沉浸在一种回忆和羡慕向往中。

“哦?爹也有一块无事牌?这块爹说是给俺娘买的,还开过光!我不知道是不是。”吴子仁说着,心里还有些诧异,觉着爹没给他说实话,自己这块是不是爹的那块。

“儿啊,赶紧给娘,俺给洗干净了,赶紧再戴上,那是老辈人保佑儿女的随身物件!”吴老婆子说着就强行从吴子仁手里拿过那块无事牌,找干净的东西虔诚的去清洗去了。

一直站在院里的任家娘儿几个,不知道吴家屋里怎么样了,毕竟是自家的三儿在外惹得祸,还要吴子仁受伤,尤其是任老婆子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伤着人心了,赶紧知趣的回了自己家。

回到屋里,见到任艺庆和赵晓娟还傻傻的愣在那里,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就说:“三儿,别害怕,有娘在那。啊,这个叫什么娟的姑娘,人家不是说俺家三儿看上你了?你不嫌弃的话,就先在俺家住着,我去找人给你家去解释!”

听见娘这样一说,可把任艺庆说的大红脸了,好像真的是看上了赵晓娟,趁人之危捞了个大便宜似的。他掩饰着自己的窘迫样子,赶紧说:“娘,我去上学了,要不就算旷课了!”说着就要出屋去。

“你混啊?这儿你惹得事儿,人家子仁还受伤了,你要再上学去,吴老婆子还不把你骂死?别去了,先在屋里别出去,等消停了,再说吧。董老师出去了,恐怕是去学校了,他到了学校还不告诉你老师?”任老婆子拦住儿子说。

赵晓娟在一旁听着他娘儿俩在安排事儿,很是后悔自己,自己的事儿竟然会闹出这样的大事儿!她怯怯的看着任老婆子说:“姨,都怨俺!不该让任艺庆和吴子仁帮忙救俺,俺想去看看吴子仁怎么了,他肯定摔的不轻。”

“你不要去!”任老婆子摆了下手,武断地说,“事儿是你引起的,你要去了,吴老婆子还不把气儿撒到你头上?”

“是是,赵晓娟,听娘的,吴大娘厉害着呢,你不知道,这院里小孩都怕她!”任艺庆心有余悸的说。

“别怕,有娘呢!娟儿先住在咱家,你们还不去收拾收拾!”任老婆子对眼前的仨儿子说。

“好好,三儿,叫你女同学住我的屋子吧,嘻嘻,我搬到你屋里来。”任老二此时很是高兴地说,还偷偷瞄了赵晓娟一眼。

“好啊,赵晓娟,这是二哥,还不谢谢。”任艺庆高兴地说。

“谢谢二哥!俺住几天就走的。”赵晓娟脸红着说。

“没事儿,没事儿!住吧,一直住着才好呢!”任老二说着,也有些不自然的,脸上都发红了。

任艺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娘任老婆子一句无心的话,竟会真的一语成幾。

吴子仁的眼睛一直不好,让医务所的医生看了几次,都摇摇头无能为力,最后到了县医院,让医生一检查,说是两个眼睛都遭遇严重外伤,导致眼角膜脱落,又继发感染,耽搁的时间长了,已经无法治疗,只好慢慢看能否恢复。

“娘,我看不见啊?医生不是说我的眼角膜脱落,会恢复的,怎么还是看不清啊?”吴子仁用手把眼睛上的纱布摘下来,还是看不见东西,惊恐地问。

“是吗?儿子。这可怎么办好啊?”吴老婆子看着可怜的吴子仁也是束手无策。

“我想上学,娘。”吴子仁可怜巴巴的说。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到学校去了。

任艺庆一直也不到他屋里来看他,那个赵晓娟后来怎么了他也不知道,吴子仁感到很是悲哀。

“儿啊,你这样怎么去学习啊?看不见,不着急啊,等娘再给你找个医生瞧瞧,治治,会好的。”吴老婆子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已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可怜的孩子,怎么会又遭如此的罪啊?

“不行!俺得找任家赔!他儿子倒好,白捡个媳妇不说,还没事儿人似的照常上学。任艺庆这个小王八蛋,俺跟他没完!”吴老婆子看着吴子仁可怜巴巴的,就咬牙切齿的说。

“娘,不怨任艺庆,您别找他的错。”吴子仁摇摇头说。

“傻儿子,你还护着他。都是他害的你上不了学啊!任家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吴老婆子痛心疾首的说。

“娘,怎么这些天也没听见钱娴娴姐妹几个在院里说话啊?”吴子仁重又把纱布包住自己的眼睛,心事重重的,还有些幽幽的说着。

“唉,子仁啊,别想那么些烦心的事儿了。这院里的孩子不知是咋了,听说你病了,都不来看看你!肯定是这几家大人不让来的!”吴老婆子恨恨地说。

吴子仁听了,对于一个经历了新旧社会的两重天,过早地感受到人世间冷暖的,十几岁的孩子,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悲哀。

“孩子,你跟他们不一样,以后才会知道怎么面对更多的白眼和冷遇。娘告诉你,要学着坚强和不屈服!”吴老婆子看着吴子仁说,她那有些昏花的眼睛里传递出一种抵抗的神情。

吴子仁看不见也读不懂娘的眼神,听不明白她的话里的意思,只是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和炎凉正向他袭来,让他对自己今后的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吴子仁不知道,一场意外,让他从此告别了光明,掉进了黑暗里,所有的希望和对生活的憧憬,其实他已经没了过多的奢望,都统统被埋葬了,他所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他的双眼慢慢适应黑暗罢了。

然而,他怎么可以静下心来?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的境遇比之黑暗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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