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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一江烟雨半城浮-> 第二十一章 长兄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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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长兄为父
- 第二十一章
大年初二，宝安深圳国际机场候机大厅。周佳雨有些不舍，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说，她是很想跟周梓沐一起回杭州的，但是理智却阻止了这种想法。
有的时候，太过于理智确实不好。就像当年，如果能稍微的不理智一些，去跟自己的父母稍稍抗争一下，或许现在就不会那么无奈了。
“放心吧，我后天就回来。这是车钥匙和家里的钥匙，这两天你想去的话就直接过去。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说话间，将车钥匙和家里的备用钥匙交到了她手中。其实周梓沐也知道，眼前这个姑娘眼中的不舍，一如当年从杭州离开。
“嗯，哥哥一路平安。落地了给我发个信息。”
纵有万般不舍，或是千言万语，此刻也只能以寥寥数语来掩饰。
“嗯。”
周梓沐应了一声便进了登机口，然后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家休息。
周佳雨没有动，就这么怔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登机的人流中，心情万分落寞。当年他送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或许在这个时候，周佳雨还未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变回了以前的那个自己，不在身边，就会对他牵肠挂肚。
有些感情，没有道理可言。
“爸爸！”
女儿周言言早早地等在了路口，当周梓沐的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她开心地蹦过去给了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几秒钟之后就忽然间流下了眼泪。
小丫头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到自己的父亲了，虽然总能视频聊天，但是这种亲子间的思念，并不是现代科技能够取代的。
周梓沐直接将闺女抱了起来，然后伸手抹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他的内心同样的感慨万千，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这么长时间不见，闺女又长大了很多，自己都快抱不住了。
这些年，实在亏欠女儿太多了。因为自己工作的繁忙，很少能够回来，这个没有妈妈疼爱的小姑娘，同样没有得到太多的父爱。
“走，回家。”
周梓沐轻轻说了句，便准备就这么抱着闺女往家里走去。
“爸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了。”
效果娘明显是害羞了，毕竟已经十岁了，被爸爸这么抱着走，实在不好意思。
“哈哈，跟爸爸还害羞呀？行吧，你自己走。”
听着女儿的话，心里着实有些心疼。以前那个可以抱着到处晃悠的小小姑娘，真的已经长大了。可是，爸爸还没有好好陪过你，你怎么就长大了呢？
随着孩子长大所带来的这种怅然若失，应该是每个做父亲共同的感受吧。时光总是这么无情，让人猝不及防。
“爷爷，奶奶！爸爸回来了。”
还没进家门，小姑娘就放开了周梓沐的手，然后冲着屋里大声地嚷嚷着。
周梓沐有些忐忑地走进屋内，感慨万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爸，妈。”
有很多话想说，却被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剩下简单的称呼。父母苍老了很多，周梓沐心脏再一次疼了一下，甚至有了一种给父母跪下的冲动。但是在父母的面前，他一直就是一个情感内敛的人，无论是孩童时代，还是长大以后。
“嗯，吃饭吧，你妈给你煮了饺子。”
父亲应了一声，看不出什么情绪。从周梓沐来到这个家开始，他就是这样内敛。年轻的时候甚至看上去有些严肃，现在变成小老头了，还是一样的话少。虽然不是亲父子，但是两个人还真的像，都不太善于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看着已经盛好的饺子，周梓沐笑了笑，然后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母亲没有说话，就是在一旁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地吃着。
当年知性美丽的母亲，在一场大病之后，如今也变成了有些干瘦的小老太太。
周梓沐抬眼笑着，又低下头继续狼吞虎咽，碗中的雾气掩盖了眼眶中的潮湿。
吃完了饺子，陪着父母坐了一会儿，唠了一些近况。然后不多时，就开着父亲的车，带着女儿出门了。
他这次回来的时间不多，还有一些长辈需要去看望。
首先去的就是外婆家，从小就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周梓沐，跟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大姨的非常的亲。
见到差不多一年多没见的外孙，外婆显得非常地开心，颤颤巍巍地就要给周梓沐做吃的，被他给拦了下来。
外婆已经86岁高龄，即便不愿意去想，但是确实见一次就少一次。而外公在15年就因为肺癌去世了，那时候周梓沐正好在出差，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为此他还内疚了好多年，直到现在。
由表弟陪着去了外公的墓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俩，聊了很多。周梓沐千叮咛万嘱咐地要表弟替他对外婆尽孝，让表弟也着实唏嘘了一阵。
从墓地回到家中，舅舅、大姨、表哥也都来了。一句句的嘘寒问暖，让周梓沐心里既温暖又难过。
本应该留下来吃个晚饭，但是时间太紧了，只能作罢。
给几位长辈各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周梓沐就带着女儿踏上了回程。身后外婆巴望着的身影，让他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外婆，您等等我，您外孙能成为您的骄傲的。
其实他不知道，在几位长辈眼里，他早就已经成了大家的骄傲。
随后，周梓沐又带着女儿去了奶奶家。也仅仅只是看望了奶奶，留了一个红包便起身去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坟前。
其实对于周家，周梓沐并没有多少的感情，甚至小的时候还有些许的恨意。小的时候，父亲和爷爷相继去世，若不是被奶奶和两个叔叔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也不会选择离开。一走快三十年，除了逢年过节的客套，也几乎没有亲情可言。
晚上，周梓沐又约了小时候一起上学的发小，跟大家吃了个饭。这是每年都会有的聚会，除了去年因为疫情没有回来。
聊聊天，吹吹牛，回忆着学生时代的趣事。虽然差距已经很大，但是周梓沐依然觉得，这种从小的一起长大的感情，无比珍贵。
回到家，父亲已经睡了，但是母亲还在等他。
周梓沐知道，该解释的，终归还是要解释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重新找一个了。”
母亲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知子莫若母，在小老太太眼里，自己的儿子很优秀，但是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自卑的。之前一直没催他，但是现在随着自己老去，她就越来越希望自己的大儿子能重新有个家。
“嗯，这个急不来，看缘分吧。”
周梓沐笑着敷衍。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放下，更不想将就，亏了自己亏了别人。
“那个姑娘，是叫佳雨对吧？她不是结婚了么？”
终于还是回到了正题上。
“嗯，结婚三年了。两个半月前遇到了，他们公司刚好跟我们有业务合作。不过您放心，我们现在也只是朋友。她临时有事没回老家，所以就一起过年了。”
知道小老太太的意思，所以干脆简单解释了一下，希望能够直接掐断母亲的担忧。
“我知道你们两个以前很好，但是现在人家已经结婚了。你自己吃过亏，可不能让别人同样也吃亏。”
小老太太显然没有如儿子的愿，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妈，您放心吧。您儿子您还不了解，心里干净着呢。好啦，小老太太，已经很晚了，您该去睡觉啦。”
周梓沐有些好笑地将母亲扶了起来，催着她去休息。
“这么久没回来了，还不愿意陪你妈说说话。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要你这个妈了。”
虽然嘴巴上嘀咕着，但是还是任由儿子扶着向卧室走去。
“明天去看完老师，回来就陪您说个够。行不行？”
笑着在小老太太耳边承诺，像极了小的时候母亲哄自己的样子。
将母亲送回了房间，看着她躺下，随手带上了房门。然后他走到三楼弟弟的房间，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跟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交代。
当年那个跟着他长大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26岁了。为了这个家，弟弟替他承担了太多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
都说长兄为父，这个时候，也该替他考虑考虑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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