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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诗剑江山-> 第二十四章 天人合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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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天人合一 下
- 洛风驾云载着杨过书生直上青天。
依着杨过，昨夜里就要上九天揽明月的。
书生站在云头，张着双臂，连连发出怪叫，上次乘云还是一群人挤在一片云上，去采集灵药，一路战战兢兢，哪像现在想叫就叫，想大跳就大跳。云中还摆张茶几，泡三壶茶。杨过搭乌云的多了，但心情亦是激动，天人合一，就是他突破的契机。
昨晚他们讨论了天人合一，这玄妙的境界从小听到大，书上记载也多。如何进入此境界，道经上讲的多是打坐静心，致虚极，守静笃。但是更多记载天人合一的实例或畅游于天地之中，或寄情于山水之间，或沉醉于琴棋书画，艺术文学等等。像洛风的感悟，做快乐事，心灵总容易宁静空灵，生命与宇宙圆融一体。按部就班，打坐修行，反而少有体会。
洛风就是一现成的例子。
书生说起一位元神长老的讲道：除了修行，人应该有一个爱好，不需要太多付出，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对人生修行大有裨益。那位长老喜欢游山玩水，正是在一次旅行中，感天地造化之玄机，晋阶元神。
书生带了张瑶琴，洛风带一本黄庭，杨过是个狠人，说没有爱好，如果要找一样，那就是修行。其实洛风也不确定自己的爱好是不是读书，应该是读小说吧，他没好意思，只得带一本道经。
洛风驾云升到了记忆中偶遇青云的大致位置，空荡荡，不见云。
“就是这里？”
“青云呢，哪有青云？”
“我早就说了，它跑了。”
书生此时稳稳坐在云中央，看看苍茫天地，又盯着洛风，道：“你是怎么飞这么高的！”
“用清风诀啊，飞着飞着，就升级了，然后就飞这么高了。”洛风理所当然的说，他还能飞得更高。
“升级，清风诀？”
“别想了，小洛明显不是常人。”
“也对，他不是人。”
洛风脸色微微一沉，心下不快。杨过说他非常人，还算褒奖，可书生这有点骂人了。他对书生还一向都很同情的，好心带他上天。
杨过书生都要炼青云，但可能这层空间的天罡灵气被青云收得差不多了，两人辛苦半天，杨过做了无用功，书生也只收了一丝丝。
来时想的好好的吗，不就是炼云么，洛风都行。
他们算是彻底理解了洛风走的是什么样的运气。
看看洛风，真想掐死他！
“我第一次，也是这样…”洛风还想说两句安慰之言，但见四道目光都带了凶厉，顿时把笑容憋了回去。
炼云不成，还能修行。
这才是杨过的真正目标，但书生好像已经没了信心。
杨过和书生照着洛风所说，依样画葫芦，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天上景致，着实没啥，抬头望天，除了天，还是天，只有太阳孤零零的挂着，不见大道。低头看地，一片苍茫，恍恍惚惚，勉强能看几点山峰，亦不见大道。天人合一？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天还是天，人还是人。
杨过不甘心失败，闭眼，睁眼，又闭眼，又睁眼。幻想最终还是幻想。看什么世界，观什么大道！
书生手搭瑶琴，无心拨弦。他特意带了琴，但这些年，心中无情，哪得成曲。
两人不约而同再看洛风。只见他结跏趺坐，一手托茶壶，嘴角微笑，似是入定，神游物外。
同为室友，之间差距这么大吗？洛风，还是修行不怎么勤奋的那种。他们看不透洛风的道行，也看不出他的修行状态，以为又进入了那梦寐以求的境界。
云儿在空中自在漂流，杨过书生呆坐。时间慢慢流逝，洛风徐徐睁眼，幽幽地吐一口气，道一声：“好茶！”
杨过怒了：“你这半天，装模作样，就在喝茶？”
“不然呢？”
见两人脸色不好，洛风忙说：“品茶亦是修行，岂不闻茶道茶道。”
“你什么时候懂茶道了。”杨过撇撇嘴。书生一声冷笑，茶道，三壶茶，都是他放了茶叶煮的热水，也是茶道？
“不懂啊，但茶味真不错。嗯…，香气混着灵气一同入体，全身通透，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还真有点像天人合一。”洛风装模作样，轻摇手指，眼睛也闭起来，只觉得舌底回甘越来越淡，却越是无穷。再看杯中茶叶浮浮沉沉，先苦后甜再淡然，还真有点道理。
“好茶！我咋不知道呢！”好茶是书生心情不好的原因。他抢到了一个报酬丰厚的任务，却没办好，只得了一些茶叶茶壶补偿，号称是灵茶，味是香，但他喝过了，茶不灵，完全没有茶主人吹嘘的特效。当初就该选积分。
“难道灵茶也因人而异？”书生不禁心里嘀咕。
“你不喝。”这一壶茶只有两三杯，洛风又盯上了书生那壶。
“喝！”书生拿起茶壶，连水带茶叶，咕咕两口灌了下去。牛嚼牡丹。洛风大摇其头：“这是灵茶！得品，得修炼！你这样哪还有效果！”
书生茶喝了，修炼了，不见成效，更无感悟。
杨过也一壶入腹，闭目品味。灵茶茶香却有实质，在体内流转，所过之处，真气运转稍稍加快，但没洛风说的那样好，灵茶是灵，比昆仑灵丹还差的远。
希望过后又失望。灵茶对于杨过没有用处，对书生，聊胜于无。他们无心喝茶。
悟性也是一种天赋，而且是颇为重要的天赋。洛风寻常做事学习并不见神来之笔，悟性也高出他们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小洛装的模样，真是面目可恶。
杨过幽幽地望向无尽虚空，又一次问：
“天人合一，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八次…”洛风随口编了个数字，天人合一什么感觉，天人合一呗。他重临旧地，回想当时，就记得，天那么那么蓝，蓝的像镜子中的画，明亮纯净美好。
杨过也不是真等答案。
湛蓝的天空下，一点点绚烂色彩从远方出现，很快，一道道的剑光划破天幕。
洛风看着一些长长的绚丽的尾迹渐行渐远，叹了一声：“最近好多飞剑啊，出事了吗？”
书生说：“你不知道？四年一度的飞行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飞行大赛！”比谁飞得快，一听就很刺激啊。
“不要跟我飞提剑，这两个字。”杨过不想听到飞剑。要是太阳剑在手，有神剑加持，早打破瓶颈了。
“不是飞剑，是飞行。”书生向往飞行，“听说每次比赛的大奖都是上品仙剑。”
“四年一次的比赛，以前怎么没见过？”洛风估摸自己的云，还不够资格参赛。
“每次的路线不一样吧，这次大概恰好经过学宫。”
书生问：“现在去真人的行宫吧？”
“去行宫！”杨过看着消失殆尽的飞剑尾迹，这次说什么也要掏腾一把飞剑。
许真人的行宫和离开时毫无变化，守门的刘师兄对飘来一朵载人的云，眼皮都不翻一下。太不合格了。
洛风收起青云，束在背后，书生看看杨过，杨过看看书生。
“你看，像不像乌龟。”
杨过放声大笑：“像，越看越像，真像。”
“你们是嫉妒！”洛风一直得意洋洋的表情凝固，他恶狠狠威胁：“你们两个，有种自己回去。”但看到不动不笑的刘师兄，这点威胁毫无威慑。
他们就是嫉妒，红果果的嫉妒！
洛风解下青云，抱在怀里，更不合适，最后当马一样，拴在了门口。
一进行宫，远离了刘师兄，书生张开双臂，闭眼感应：“这里的气真足哇。”说着，他吃下一粒珍藏的聚灵丹，就在大殿当中一坐，修炼。
杨过看过殿中摆设，师父还没回来，受伤如此之重吗？再看看洛风，也许自己确实不能跟他相比。
“看我干嘛？”
杨过摇了摇头，也打坐修行，想借行宫灵气突破。虽然没什么希望。
只有洛风，无所事事，诺大的宫殿，仿佛剩一人。
洛风感觉自己就多余跟他们来，他不曾有目标。如今他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学宫没毕业就修成金丹的，三十年来也只有一人。经历天人合一之后，洛风感觉自己距离金丹也就一步，毕业还有几年，也许他也有机会？
只是想想，就叫人激动不已！
当然，想归想，洛风没那个自信去与天才学长比肩。让他随时随地拼命修炼，还是算了吧。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为杨过书生护法。
洛风百无聊赖，仰望着行宫八卦吊顶发呆。片刻之后，他听到一声“嗬嗬”怪声，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书生胸腹肿胀起来，仿佛吹涨的气球，下一刻，就能飘起来，或者，爆炸？
这是灵气吸多了吗？
洛风修炼，也曾感觉鼓胀，但那都是内息感应，是自知自觉，旁人看来应该绝无异状，郑书生看上去却是真得涨了。
此时书生还在狂吸灵气，再看他的头都大了，额上脸颊都冒起青筋，汗珠更是不断渗出，刷刷流淌。四肢手臂还稍正常，但也有一个鼓包游走，像经脉里钻了一只大耗子。
不会是走火入魔吧。要不要给他放放气，洛风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怎么办，怎么办，洛风轻声唤书生，试图唤醒他，又怕他真走火，不敢大声。
书生突然张眼，把洛风吓了一跳。接着又突然跃起，一拳挥出，平地卷起一道飓风，衣袖炸作蝴蝶飞花。
然后，书生第二拳竟冲洛风来了。洛风急忙撑起水盾，护住自己和杨过。拳风激起水幕，竟然荡起阵阵涟漪。书生，竟然能撼动他的水盾了。
只见书生一路拳法使开，几拳过后，他的右臂炸裂，血浆迸发，血水却并没有飞溅，而是作一团血光包裹手臂，他的身形也眼见小了一圈。
“喂，书生，老郑！”洛风终于不顾，大喊大叫，书生全无所觉。
“他怎么了。”杨过的声音突然响起，洛风吓了一跳，说道：“好像，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昆仑先天炼气诀是千锤百炼的筑基功法，进境快，道基稳，不可能走火啊。
书生打拳越打越快，也越没章法，洛风杨过面面相觑，一步步向后退开。
“必须尽快叫醒他。”两人大声叫喊，但书生似乎到了忘我之境。
“你放开水盾，我去叫刘师兄。”
“啊～”洛风放出神识，尝试沟通书生，结果神识碰上血光，一阵剧烈刺痛，根本无法与书生交流。
这时书生收了拳法，满脸狂喜，欢声叫道：“我突破了，我突破了！哈哈哈…”书生兴奋的挥拳，全然不顾手臂还附着血光，一连串血珠顺着手肘滴落。
“你不疼吗？快先包扎一下吧。”洛风看着他血淋淋的手臂，都觉得疼。
书生沉浸在狂喜中，洛风说了第二遍，书生才撕下一片衣襟，往手臂一缠，说：“没事，我真的突破了。”他脸上带着狂喜，眼中流出一行泪水。手臂浴血，很疼，但修为进了一步。付出多少都值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杨过念叨书生说过的话，一向文质彬彬的书生，竟有如此勇悍的一面，竟然如此能拼。
杨过运功到感觉经脉灼痛，便放弃了修行，醒来就见书生突破了。他为书生高兴，也受到了鼓舞，书生滞留在初期可比他长久多了，是否也就是说书生的瓶颈比他更难打破，如今打破了。
杨过再度打坐，疯狂运转功法，吞噬灵气。
洛风很快发现元气波动不对，先天炼气诀进境是快，但吸收灵气的速度，没到这个程度。
杨过感觉自己也要涨破了，经络，丹田，身体，每一丝角落都在颤抖，但他生生的忍了，打破桎梏，就在此刻。
海量的灵气还在往杨过身上灌。杨过的身体看不出异常，但那么多灵气灌进去，肯定要出事。
“疯了，都疯了。”
书生此时平静下来，看着杨过，幽幽的道：“你怎么能理解修为不得寸进的痛。三年啊！”
书生叹息声中，杨过身上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洛风脸色一变，杨过已经睁开眼睛，吐了一口血，紫黑紫黑的。
“你怎么了！”洛风书生都紧张的看着杨过。
杨过检视自身，丹田震动，经脉移位，身体每一处都像火在烧，还好吸收的过量灵气都随着一口血喷了出来，轻松了一点。
杨过吐血之后久久不语，书生劝导：“饭得一口一口吃，修炼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急。”
杨过干笑了笑，看向书生的胳膊，血迹还未干。
洛风看着两个大明白，想自己是不是活的太糊涂，对不起这身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