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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被卖进大山村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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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落站在办公室里,等着张敏接完电话交代内容。

窗外的阳光透过古朴的格子窗洒在斑驳的地板上。

张敏在接匿名电话,有人举报,大山村有人以女子精神不正常为理由,非法囚禁和虐待女子,女子情绪不稳,身上多处溃烂已久,希望妇联介入保护该女子。

落落申请和张敏带新来的实习生一起去走访。

村名名副其实,翻过大山还是大山,落落知道,这个地方,就算是鸟飞来,可能也插翅难逃。

一到地方,他们直奔受妇女所在地。

给落落他们开门的,是一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妻,女的是三角眼,垂着嘴角,看见政府人员来,她警惕的示意着她丈夫。

男人一脸不屑的站在身边,满脸横肉,粗壮的手手臂环抱着。

“同志,是有什么事吗?屋里请!”老太太满脸堆笑的朝里面引路。

“接到举报,说你们可能涉及虐待妇女。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张敏直截了当的回答到。

“没有的事,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哪来的虐待,人家不欺负我们就好了。”老太太慌忙解释道。

“谁举报了?”那一言不发的男子问道。

来到院子里,院子乱哄哄的,地上到处是家畜的粪便。

三间破旧的砖瓦房里,裂缝裂得很大。

跨进门,一间屋子里,四个脏兮兮的小孩,年纪相差不大,围一圈直接伸手从桌上锅里抓东西吃。

“孩子们的妈妈呢?”落落问到。

“在那边!”老太太说着,嚎啕大哭起来,说“自己命苦,自己儿子是个残疾人,终于娶了媳妇,想着能留个后,可儿媳是精神病,动不动就打骂他们,家里值钱的,也都被她砸烂了。她还出去乱惹是生非,乱跑,也是没得办法,才将她锁起来!”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悄悄瞥着落落他们的反应。

“过去看看!”落落说道。

房子最里头一间,臭气哄天的猪圈式一样,受害者头发打结成圈,凌乱不堪披散着,好像从未打理过,面容脏兮兮的,污垢遮挡着蜡黄的面庞,独眼麻木呆滞。

她一只眼睛坏了,一只眼角泛着血丝,身上穿着绿色连体衣,破了好几个洞,苍蝇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她的一只脚上,锁着铁链,见陌生人来,她咆哮起来,普通话咒骂着。

“锁了多久了?”张敏厉声问道。

“最近一两年!”老太太神色慌张的说到。

“一年还是两年?她父母呢?”张敏追问到。

“他无父无母,是我老头子心疼捡来的。”老太太看着男子,示意男子说话。

“你们不能这么锁着她,如果是你说她精神不正常,你们应该是送去治疗!”实习生怯怯的说着。

“政府管球多,治疗,政府出医疗费吗?”男子阴森森的答到。

“我们可以帮忙申请到补助!”落落还想继续说,张敏拽了一下她,她没继续说下去…

“老畜生,老娘要咬死你,还有你,你个老巫婆,你肯定不得好死。”

女子声嘶力竭咆哮咒骂着。

四个小孩跑了过来,大一点的男孩,应该有5岁左右,他把手里的一团饭走过去递给她,她打掉地上。

“妈妈!妈妈又疯了。”孩子们拥着奶奶身边,哭了起来。

“走走,同志,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们回屋了,这样容易吓着孩子们。”老太太催赶着。

“你先带孩子们回去,我们一会儿就过来。”张敏说着示意她把孩子带着。

他们对眼前的女人很放心,觉得她也说不出什么,恶狠狠的瞪了儿媳一眼后,拉着孩子们出去了。

“你说的是普通话,你不是这儿人?”落落伸手摸了摸她被锁住的右脚处,那个地方被铁磨破了,铁黏着肉,已经烂了一个洞了。

女子一惊,伸手推开她后腿到角落里蜷缩了起来。

“我们是来帮你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懂,过几天手续办好,你就能去医院治疗了。”张敏扶起来落落说到。

女子半信半疑,她迟疑了片刻,在床下面找出支快要只剩头的铅笔,在地上画出一个名字。

“王一然”

张敏和落落心照不宣的对视着,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虐待。

“你说你叫王一然!”实习生大声问道。

“她瞎说的,什么然,怕你们是枉然,可能要枉费你们好心,她这病,我们一直在治疗,无药可医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30左右岁的女性声音,后来才得知,这是一然小姑子。

依然看见她,连忙讨好的点点头,又对落落们摆手,然后真疯了一样胡言乱语手舞足蹈起来。

“同志,你们出来坐,你们也看到了,疯疯癫癫的,说什么都不可信,今天看见你们是一然,明天他能说什么是二然。”

老太太也走进来顺势催促到。

落落一行只能移步到院子里,她们刚来没多久,村里的邻居陆陆续续的来了这家作客。

她们并未再问什么,这家人说话,前后漏洞百出,肯定是有问题的,有的事,只有警察能介入。

“敏姐,落落姐,我们要无功而返吗?”实习生问道。

“傻丫头,我们能顺利返回去也很不错了,你看这家周围,都站满了类似看戏的人。你以为真是看戏的?”张敏严肃的说道。

落落一眼看见,段成也在人群中张望着。

落落离开了,人群有的散了,有的来慰问这家人。

依然从大家高声吆喝叫骂讨论中知道,她们离开了。

她以为是希望,没想到这么快破灭了,她的眼前,那个熟悉的世界在邀请她进入,那个世界,她还是一然,爸爸妈妈对她宠爱有加,她有爱的人。

她想都不想,就进入了那个世界,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以及亲爱的今晚我等你,要来提亲之类的话。”

“想男人了,这贱人想男人了!”小姑子和老太太走上前去,一边骂着,一手揪住头发,打了几耳光,那仿佛不是对嫂嫂,而是对仇人一样。

“别疯了,都引来政府人员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都跑不了,你也不得好死!”女子又补骂道。

那肥胖的身躯和大头大脸上,没有一丝同为女人的怜悯。

一然被打了几耳光后,面如死灰的靠在墙角。

记忆也随之而来,她哀默着,燃起来的希望又死了下去,现在她只希望那三个政府女职工,把她的名字当真,能传播出去。

在一然的记忆中,那座山是那么的绿,绿得像是用世界上最鲜艳的颜料涂抹而成。

山脚下,她曾以为自己能够逃离,却不知,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和同伴徒步旅行时,迷路走散了,因为相信大山的民风淳朴,她被拐卖了。

她被转几手卖给了一个粗鲁的那人,男人强暴她多次后,又带回家给自己小舅子,一个聋哑有精神障碍的男人。

他们的交流,只限于手势和眼神。他无法理解她的痛苦,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安慰。

他的眼神里透着狂野和贪婪,如同山林中的野兽。

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个束缚,他父母和亲戚邻居的监视,让她知道,这是一个可能逃不脱的牢笼。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她的眼神变得呆滞,头发凌乱,衣衫褴褛。

山里的生活让她疲惫不堪,每一声孩子的啼哭,都像是在提醒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曾经的青春、梦想,都随着那条泥泞的小路,渐渐远去。

村里的光棍们总是会想办法引开她那聋哑丈夫来找她,开始她还会想着,用身体去交换,看是否有人愿意带她离开。

后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与村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有了第一次后,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恶意,像是狼群看到一只受伤的羊,从开始的交换变成了侵犯。

每一次的欺辱,都让她的精神更加崩溃。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有时会忘记自己是谁,有时分不清,现实和想象,开始胡言乱语。

因为被人侵犯时刚好公公撞到了,当场她牙齿就被打掉了两颗,从次让她说话时都带着漏风的声音。

她的一只眼睛,是在被公公撞见后的一个晚上,那精神不正常的聋哑丈夫去姐姐家没回来,突然有人伸手摸她,她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死死压住了。

她已经恍惚得记不清他是谁了,但是她记得,姐姐很激动,说她是有眼无珠,怎么搞上自家人。

姐姐气愤的揪住她就打,她害怕得躲开之间,撞到了插在桌子上那双属于她的筷子上。

她从此瞎了一只眼,只剩下另一只眼睛,空洞地望着这个无情的世界。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只能麻木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山里的夜是那么的冷,星星像是被冻结在天空上,冰冷而遥远。

她在这样的夜晚,常常会感到孤独和恐惧,她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地被困在这个山村里,再也没有逃离的可能。

她的目光穿过破窗,遥望着那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微弱的光,慢慢的移到她脸上,移过她那只瞎了的眼,她贪恋的用好的一只眼,享受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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