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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余生有岸-> 十八章段成落落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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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段成落落再次相见
- 落落回到单位后，那熟悉的眼神，让她辗转反侧。
“我还爱他吗？”
“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还爱我吗？”
“可是如果爱，那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在无底深渊中挣扎那么久？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呢？”
“可是我也嫌弃自己不是吗？我也曾经觉得自己不干净，是我的耻感，我的羞愧感决定了他的态度！”
落落反反复复的在心中自言自语着。
她感觉他离得很近，他的出现，让那一幕幕又重新在脑海里回放。
可是哪怕真的是他回来了，她又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她想，或许那个曾经见证我们过去狼狈不堪的人，确实应该丢在回忆里，不该再出现。
黑夜渐渐退去，因为工作原因，所遇到的，基本都是底层女性的苦难。
那些苦难的女性，是无数苦难的具象化。
她们也很努力，可她们还是很苦，一瞬间，落落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苦了。
上次那回眸之后，因为工作繁忙，落落一心扑在工作上。
她很想去确认，只是没有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他像南方夏天的雨，不负责任的出现和降落，不管陆地是否发生洪涝。
又是一个赶集日，人群涌动，货车，汽车不耐烦的喇叭声、摩托车的轰鸣声，让一直狭小的街道更加喧嚣和杂乱。
落落提着盒饭，趁中午有空，朝爸爸妈妈的摊位送去。
爸爸妈妈摊位上，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由于有些近视，她不是看得很清楚。
走近看，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段成满眼噙着泪，饱含深情的看着她。
落落有些不耐烦的扫了一眼，甚至是从这一秒，她厌烦这个男人的出现。
“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会很感动？我这么说不会是我自恋的错觉吧？”落落嘲讽道。
“好好说话。”爸妈连忙拽了拽落落。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我爸妈，你在跟踪我？”
“我实在是不明白，我还是想问你现在来是什么意思，你是来表达愧疚，还是说来看看我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这样子你是否满意，或许是否让你失望了。”
“你不属于这里，你哪里来的，希望你回到哪里去，我家也不需要你帮忙！”落落说着，脸上没有了一丝曾经的温柔。
“落落，你误会了，误打误撞知道这是叔叔阿姨。人哪怕是犯罪，至少还有机会忏悔，你应该允许我说句对不起吧。”段成看着有些陌生而强硬的落落，低下了头。
“落落，老同学见面，好好聊，好好说话。”妈妈小心翼翼的贴在她耳边说道。
“段成，晚上来家里，我给你做烧鸡，陪我喝一杯，今天谢谢你帮我搬货。落落这孩子，不懂事，说话直来直去，别往心里去。”
“不了叔叔阿姨，总去打扰你们，改天我再去家里看你们。”
段成偷偷看了一眼落落的，他知道她决绝的眼神里，是驱赶和不屑。
他对她笑了笑，走入人群中去了。
落落在爸爸妈妈嘴里得知，段成在村小学支教，去落落他们邻居家走访学生时，偶然认识爸爸妈妈。
人群中，段成心中有了答案，来了半年了，他在她工作单位四周远远看过她，他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能再次走近。
或许，他从未想真的再次走近她，他来，只是想做到放过自己。
可是落落现在，陌生得不给他自我救赎的机会。
他想，落落还在怪他当时的袖手旁观。
他必须说清楚，哪怕是罪犯，都有个服役时长，不能这样，就让落落判了无期徒刑。
段成所做的，准确说是为了让自己内心不愧疚，是过得不好了，想要支撑的时候，想起来了这个满眼是他的女孩。
落落本来想交代爸妈，别搭理段成，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小气，她最后什么也没说，矛盾的朝单位走去。
单位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他站在那儿，是在等她，可她没停留的走进政府大楼去了。
那日的下午格外漫长，落落有意无意在走廊向外看。
看见他一会儿依靠在墙上，一会儿站在那里张望，一会儿蹲在那里发呆。
落落知道，今天必须得谈谈了，不然他会让她一直反复咀嚼过去。
喧闹过后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太阳西斜，人们也步履匆匆，应该是要朝家赶去。
他侧身依靠在墙上，忧伤的望着墨色的天空。
落落出来他都没注意到。
“你在等我？”落落开口道。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踉跄，回头看见落落，他笑了起来。
笑容是落落熟悉的，那是18岁…19岁、是整个大学时光里她最喜欢的笑容。
“走吧！”落落面无表情的催促着，回避着他投过来的讨好。
“嗯嗯”他收着笑容，晃了晃身体，低声回答道。
他不知道落落会带他去哪里，但是他有预感，这么多年，他要迎来他的审判了。
他跟在她身后，湿热的风带来她衣服上洗衣液的桂花香味，路灯从头顶照下来，俩人连影子，都隔得很远很远。
落落带他去了那次见她的那家小粉店。
昏暗的灯光下，段成再次仔细端详着落落。
俩人往日稚嫩的面庞，工作原因，晒得有些红。
只是落落现在多了些刚毅，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她头发随便绑在脑后，还是那张容易让他沉醉的面庞。
落落没问段成想吃什么，就大声吆喝着老板说“来两份招牌粉，加辣。”
段成几次想开口，落落要么跟同事打电话，要么就音量很大的看剧。
相对无言。
落落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摆出随时都会攻击对方的气势。
或许是气他莫名其妙的出现，或许是希望他不要等着她开口，她希望在她生气之间，他能一股脑说明来意和道歉。
虽然她理解段成当时的行为和选择，她知道错的不是段成，她知道自己应该和他和解，和自己和解，可她还是气，气他当时的退缩和软弱。
俩人就这么吃完了东西，落落想，如果他不开口，就算了，她可不想再回忆，一个细节也不想。
这么多年，她理解他，同时更加恨自己爱错了人。
回单位的路上，段成跟她并肩走着。
单位门口，他未经允许抱住了落落，他不顾落落反抗，把头埋在她肩上。
他想；只要落落开口，不管随便说什么，他准备好了，把这些年的苦乐失意，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