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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生活的儿子-> 第五章 困厄中的坚守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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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困厄中的坚守与挣扎
- 宋超带着父亲在BJ的医院附近租了一间狭小潮湿的地下室，开始了艰难的求医之旅。每天清晨，他就得早早起床，去医院排队挂号，为了挂上专家号，他常常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上几个小时。
父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术后的并发症接二连三地出现，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行走。宋超四处奔波，拿着父亲的病历资料穿梭于各个科室之间，寻求不同专家的意见。然而，专家们的诊断结果都不太乐观，每一次的摇头和凝重的表情都像一把刀刺痛着宋超的心。
在BJ的高昂消费让他们本就不宽裕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宋超只能节衣缩食，每天吃着最简单的泡面和馒头，把省下来的钱都用在父亲的治疗上。他还尝试着去寻找一些兼职工作，但由于要照顾父亲，很多工作都无法持续。
卜曼儿在家里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和误解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想要弥补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她多次给宋超打电话，发信息道歉，但宋超此时满心都是父亲的病情和对未来的绝望，根本无暇回应她。
在一次专家会诊中，医生提出了一种新型的靶向治疗方案，虽然有一定的希望，但费用极其昂贵，而且不在医保报销范围内。宋超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咬咬牙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他开始四处借钱，向所有可能的亲戚朋友求助，甚至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去哀求一些曾经有过矛盾的人。
卜曼儿得知这个消息后，瞒着父母偷偷地把自己的一些首饰和积蓄拿了出来，她赶到BJ，在医院的走廊里找到了面容憔悴的宋超。她流着泪把钱递到宋超面前：“老公，我错了，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钱，我们一定要救爸爸。”宋超看着眼前的卜曼儿，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接过了钱，轻声说：“谢谢你，曼儿，但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随着靶向治疗的进行，父亲的病情暂时得到了一些控制，但后续还需要长期的观察和治疗。宋超和卜曼儿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稍微好一点的房子，两人轮流照顾父亲，曾经破裂的关系在这场与病魔的战斗中开始慢慢修复，他们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希望父亲能够战胜病魔，一家人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未来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卜曼儿的家底本就不厚，为了填补公公那如黑洞般的治疗费用缺口，她瞒着所有人，偷偷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首饰，又将多年辛苦攒下的积蓄一股脑儿取了出来。那些首饰，每一件都承载着她过往岁月里的珍贵回忆，或是成年时母亲郑重递到她手中的礼物，或是某个特殊纪念日宋超精心挑选的爱意象征；那些积蓄，是她平日里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本想着未来能给小家添置些新物件，或是预备着应对突发状况，却没想到如今都填进了这深不见底的医疗窟窿。
纸终究包不住火，卜曼儿的母亲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心急如焚又火冒三丈，当天便买了最早一班进京的车票，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女儿在BJ的住处。
“你这个傻丫头！你把自己的东西都搭进去，就为了这个病恹恹的老头？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都是因为你当初不听我的话！”卜曼儿的母亲一进门，裹挟着一路的风尘与满心的怒火，劈头盖脸对着她就是一顿大声呵斥。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这狭小空间里沉闷的空气，卜曼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满心委屈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妈，那是我公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而且这也是我的家庭，我之前做错了，现在想弥补。”卜曼儿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声音虽带着几分哽咽，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你以为你那些钱能救得了他的命？到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应该跟宋超离婚，离了婚你还能找个更好的人家，不用在这受苦受累。”母亲双手叉腰，胸脯剧烈起伏，那话语像是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戳向卜曼儿最脆弱的地方，越发尖酸刻薄起来。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在这种时候，你不但不帮我，还劝我离婚，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卜曼儿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哭着朝母亲喊道。
“同情心？我这是为你好！你跟着他只会越来越惨。”母亲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冷漠，仿佛眼前女儿的痛苦与困境都与己无关。
此时，在隔壁房间休息的宋超父亲，虽身体极度虚弱，听觉却异常灵敏，外面母女俩激烈的争吵声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他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愧疚感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老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扎着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客厅。
“亲家母，都是我的错，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想拖累孩子们，你们别为了我吵架了。”宋超父亲满脸歉意，身形佝偻，站在那儿摇摇欲坠，像是一棵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树。
卜曼儿的母亲看到他，怒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眼睛瞪得滚圆：“你还有脸出来？要不是你，我们家曼儿会这样？你以为你儿子能给她幸福？”
卜曼儿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前，急忙挡在父亲面前，张开双臂护住老人，仿佛要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为公公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妈，你太过分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有权利这样对爸说话。”
“你还护着他？你真是被他们家迷了心智。”母亲气得双手直哆嗦，上前一步，凑近卜曼儿，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恰在这时，宋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下班回来。一推开门，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紧张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好似汽油桶被丢进了一颗火星。他紧攥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大步走到卜曼儿母亲面前，强忍着愤怒说道：“阿姨，我一直尊重您，但您今天这样对我父亲和曼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们家现在是困难，但我们在努力克服，不需要您这样来羞辱我们。”
卜曼儿的母亲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哼，就你？你能克服？你拿什么克服？别自不量力了。”
卜曼儿心急如焚，她知道这样吵下去只会让局面愈发不可收拾。她冲过去，双手死死拉住宋超的胳膊，哭着求他：“老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让我来处理吧。”宋超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卜曼儿，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酸涩与无奈。
待这场风波暂时平息，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卜曼儿低低的抽噎声。宋超扶着父亲缓缓回到房间，帮老人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看到卜曼儿独自坐在沙发上，双肩微微颤抖，他缓缓坐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曼儿，别太伤心了，咱妈也是着急，才口不择言。”宋超轻声安慰道，声音里透着无力。
卜曼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空洞却又透着一丝决绝：“老公，我不会放弃的，不管多难，咱都得把爸的病治好。可我妈这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超微微叹气，眼神望向窗外那灰暗的天空：“我知道这事儿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极了，咱先熬过这段时间，等爸病情稳定些，我再找份兼职，多挣点钱，慢慢把窟窿填上，也让妈看到咱们有能力把日子过好，说不定她能改变想法。”
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宋超果真又找了份送外卖的兼职，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家。卜曼儿则一边精心照料公公，一边留意各种省钱的窍门，菜市场收摊时去捡些便宜却还新鲜的菜叶，生活用品都挑最便宜的促销款。
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家人，老人的病情突然恶化，又紧急住进了医院。卜曼儿守在病床前，眼睛熬得通红，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宋超在医院和兼职地点来回奔波，累到极致时，骑着电动车都能差点睡着。
卜曼儿的母亲虽说狠话放了一箩筐，但到底还是心疼女儿。一天深夜，她悄悄来到医院，看到女儿蜷缩在病房外长椅上熟睡的模样，心猛地揪了起来。她轻手轻脚走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卜曼儿身上。卜曼儿睡得极浅，瞬间惊醒，看到母亲，眼眶瞬间湿润。
“妈……”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惊喜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