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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天狂有雨我狂可以-> 杯酒言欢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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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言欢 兴师问罪
- 六杯酒言欢兴师问罪
金辉煌最豪华的包间，肖东山摆酒款待穆秀林，宽大的房间里也只有顾仁合一个陪客。该说不说，肖东山还真有过人之处。穆秀林敌我不明，他就敢不带一个保镖，孤身赴险。单就这份气度，就足够表现出金辉煌的善意。
肖东山亲自把盏，没想到穆秀林的表现也丝毫不输对方，酒到杯干，浑然不加提防。顾仁合暗自感慨，罢了，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肖东山的表现已经堪称一时翘楚，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也如此了得，隐隐间竟是尤有过之。要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杯中藏毒，坏人性命的事儿屡见不鲜。两边刚刚刀兵相见，殊死相搏，此刻就能冰释前嫌，把酒言欢，坦诚相见，以命相托，这又是何等的英雄气魄。
其实是顾仁合想得多了。穆秀林自幼习武，十余年勤修不辍，早练得六感精强，远异常人。再厉害的毒药，也是一触即知，根本奈何他不得。若非如此，又怎会在敌友未分之际毫无戒备，那就不是豪爽，而是蠢了。肖东山亦然，穆秀林曾言自己十步之内，飞刀无敌。若真如此，身边就是多站上几个保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洒脱一点，不至于让对方小看。顾仁合再是精明世故，商道和江湖道终究有所不同。
三个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很是融洽。彼此互通名姓，算是正式认识了一下。
“穆兄弟少年英雄，不知今天过来是想和肖某谈什么生意。只要是肖某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是啊穆兄弟，我老顾也很好奇。你怎么看上老肖的。要谈生意来找我老顾啊，我老顾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不瞒你说，我今天一见到穆兄弟就觉得投缘，怎么样，有生意也关照我老顾一下，如何？”
顾仁合表现得很热情，也把穆秀林捧得很高。除了生意人本身的圆滑，就是通过穆秀林今天的表现，知道其绝非凡人，想和他多亲近些。和这种江湖异人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好处。至于穆秀林衣衫破旧，身份卑微，他顾仁合还不至于肤浅到如此地步。
“哈哈，老顾，你这有点可过分了。穆兄弟还没有说是什么生意，你就急吼吼的要参一手。也不管这生意适不适合，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也不怕穆兄弟笑话。”
肖东山开顾仁合的玩笑，今天的事儿多亏有他，这份情还是要领的。
穆秀林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两个人表演，既然要步入江湖，这些人际来往，言辞应对，都是必修课。
“顾老板抬爱了，我一个穷苦力，哪里谈得上关照顾老板。肖先生说得没错，我这个小生意还真不适合顾老板。再说，我和肖先生的生意能不能谈成还在两可呢。”
“这样啊，那是我老顾没福。不过老肖，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哈哈哈，这还用你教我？但不知穆兄弟要和我老肖谈什么。”
两个人都把目光聚集到穆秀林这里。
“很简单，我想和肖先生谈谈保护费的问题。”
“保护费？”
肖东山闻言就是一愣。
“没错，就是保护费。”
肖东山脸上的笑意顿时落了下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胆大包天，收保护费收到金辉煌头上来了。真以为有点本事就能在这上海滩为所欲为，自己只是投鼠忌器，难道还真怕了你一个半大小子。这里可是金辉煌，只要自己肯付出一定代价，姓穆的今天未必能走得出去。
“穆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玩笑可一点不好笑。谁都知道只有我们金辉煌收别人的保护费，穆兄弟是第一个收保护费收到金辉煌头上来的。兄弟若是手头不便，三百五百，一千两千，肖某不吝交你这个朋友。但这保护费，就算肖某愿意交，兄弟真认为自己能拿得走吗？”
肖东山拒绝的很意思明显，话里话外还带着威胁的味道。我承认今天被你小子落了面子，可金辉煌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可欺。我肖某放低身份曲意迎合，你小子不但不领情，反而得寸进尺，真以为泥人没有土性，金辉煌任人拿捏吗？
包房里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窒，顾仁合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不敢再开玩笑。
穆秀林却没有这些顾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乐的事儿。
“哈哈哈哈。肖先生，你可真有意思。我们今天只是初次谋面，交浅言深都是大忌，更别说跟肖先生开玩笑了。不过，肖先生可能是误会了，小子何德何能，敢来收金辉煌的保护费。除非我吃了豹子胆，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说得好听，你没有吃豹子胆，可你这胆子不比豹子胆差多少。一个人独闯金辉煌，这上海滩有几个人能做到。
穆秀林的说法并没有让肖东山释怀，反而更加疑惑，顾仁合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是这保护费一词太过敏感，直接触到了金辉煌的禁忌之处。
穆秀林无奈，只能继续解释，“肖先生，我真不是来收保护费的，是来交保护费的。具体交多少，想跟肖先生当面谈。怪我话没说清楚，倒是让肖先生误会了。“
哪里是话没说清楚，分明是自己没沉住气闹出乌龙来，活该让小辈看了笑话。肖东山不觉脸上一红，自己终究是修行不到。也怪这横空出世的小子压迫感太强，竟让自己一再失态，出道以来，也是绝无仅有。
“那兄弟的意思是？“
“不是收，而是交。穆兄弟莫怪，肖某实在没有听明白。“
穆秀林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是这样的，金辉煌要收我弟弟妹妹的保护费，弟妹们不懂事儿，不肯交钱，结果今天被肖先生的人好好教训了一顿。我回去以后知道了这件事儿，已经好好责骂了弟妹一番，并连忙过来替他们把保护费补上。因为不知道需要多少保护费才能让肖先生满意，这才想着过来和肖先生谈谈数目。哪知道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全是大林子的错，肖先生莫怪才是。“
穆秀林正话反说，洋洋洒洒。看似言辞谦卑，执礼甚恭，实则语气中冰寒隐隐，杀意腾腾，此之谓先礼后兵。门前的厮杀只是开胃菜，现在才算说到正处。
自己和肖东山不是朋友。一桌酒宴，一个姿态，就想前嫌尽释，龃龉冰消，这也太简单了吧。
肖东山和顾仁合面面相觑，不知道穆秀林这些话又从何说起。不过隐隐有所猜测，应该是穆秀林的弟弟妹妹被金辉煌强收保护费，还挨了教训。当哥哥的咽不下这口气，为弟妹出头，到金辉煌讨说法。也只有这样，穆秀林强闯金辉煌才能解释得通。至于交保护费，谈数目云云，听听就行，做不得数。
“穆兄弟，敢问弟弟妹妹是？“
“哦，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出息。街头巷尾卖些果子，换些铜板填填肚皮。“
肖东山眼见穆秀林面容稚嫩，也就十六七岁上下，那他的弟弟妹妹才有多大。很容易想见得到，几个小孩儿，为了生活，沿街卖些果子养家糊口。却被流氓无赖欺辱殴打，强收保护费。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的事儿任谁也挑不出穆秀林的不是来。而这些无赖偏偏又顶着金辉煌的名头，实在是可恶至极。这特么是在逼我，谁说我肖某穿上长袍，就不会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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