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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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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烟稀少并不是说彻底就荒无人烟,离开边境线深入周国境内后,每走出十里八里地,也能看到成片成片的田地,稀疏的麦苗或青或黄。却看不到有象样的村庄,田地边上只有那种简易的临时棚屋或者窝铺。

很明显,播种收获过后,民人百姓全都逃到堡垒村寨中藏身去了。至于田间管理,堡垒村寨附近的田地还有可能管上一管,远一点的种下种子就完事,完全是听天由命,到时候能收多少是多少。肥料?精耕细作?根本就不存在。

当兵吃粮,吃粮当兵,但这把粮食并不那么好吃,并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得上。朝廷和大小军阀募兵,也知道要挑挑拣拣,总得能拉开弓放箭,抡得起刀枪砍人,才有资格当兵吃粮,或者自行抱团做匪。这类头等人才,上到皇帝下到民间一律呼为“强人”,他们是不可能埋头来种庄稼的。

次一等的强人,当兵作匪都不够资格或者怕死,也知道转身投入土豪门下,投入地方官府手下当差当爪牙,收租收税催促劳役,这也是一条出路,这种人也不可能安心去种田种庄稼。

最后最后,位于生态链最底端的那些人,只能种地,只会种地,就只有种地并承担各种赋税田租和劳役了。

这些最最软弱最最无力的人毫无自保能力,只能投靠土豪为土豪种地。土豪为了自保,也为了招徕并保护劳动力,就会联络官府,出钱出力,并出面组织因地制宜建立起各种村寨堡垒。毕竟如果只有土地没有人耕种也生产不出来粮食财富。

这些村寨堡垒对付不了官府军队,更应付不了敌军,但对付流窜乡间的小股土匪和零散强人还是颇有效果的。通常这些堡垒村寨都环绕依托县城州城官军的驻扎节点建立,或者建立在地形险要的地方,以谋求安全感。收获之后粮食全都运到堡垒里收藏,人也都躲到堡垒里去安身。

五千人的南唐军队车马众多,不可能走小路小道,也就谈不上保密。走出去两天后,竟然只遇到两个小型村寨,两个村寨共有九名跑不掉走不动的老弱病残,看不见一只鸡鸭更别提牛羊,显然人和财物早已转移到别处去了。

在乱世里求生存,就得象动物那样敏感机灵,得学会狡兔三窟。

看起来是平荡荡的大平原,走近了就会发现并没有那么平坦,也有缓缓的土阜,长满芦苇的水荡河沟,各种荆条夹帐。直到红朝建立后不计成本连年大搞“平田整地运动”,才有了后来平滑如镜的“平原”。

这些地方如果派兵去搜,必定会有所得,能抓到人能搜到粮,却也必定是得不偿失,甚至有可能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因此燕敬权并没有分兵出去搜抢扫荡这些村塞堡垒,只是留意那些有可能会有敌人驻军的交通要道,派出小股部队搞武力侦察,却并没有明显收获,显然这些军事据点全都收缩回去了。

这一路上走过来,黄彦威不间断地用木炭条在黄麻纸上画行军路线图,用起纸来毫不心疼。休息的时候李丛也凑过去看,发现完全看不懂,只好做罢。

在燕敬权的精密“安排调度”下,正月二十四日申时(下午三点)才过,军队进入下邳地界。此处立有后周的下邳县,驻扎节度使府派出的精兵,距离军事重镇武宁节度使的驻节地徐州也不过一百五六十里,毫无疑问是孤军深入敌国,凶险万分。

要知道后周国的节度使与南唐国的节度使可是两回事。就在去年正月里,武宁节度使的两名偏将还曾占据徐州对抗朝廷,虽然很快就被镇压,也可看出武宁节度使的军力实力。

从此南唐军就不再前行,一门心思扎营据守,每日里派出哨探斥候侦探预警,仅此而已,甚至都不敢派出小股部队出去抢粮。

下邳县城背靠峄阳山而建,城南有沂水河曲折流过,形成天然屏障。

南唐军则在沂水南岸扎营,双方相距不足十里,可以说是鸡犬之声相闻,但南唐并不攻城。下邳县城虽说谈不上处变不惊,但县城四门每天坚持开放三个时辰任由行人往来出入,城内周军也时时出城巡视,却就是不肯渡河南下,双方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看起来是旗鼓相当,其实南唐军既输了里子也输了面子。后周方面尽可以从容拖下去,南唐人却拖不起,只要粮食吃完,他们就只能退兵。

更不用说徐州城里的援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任何地方攻过来,根本就防不胜防。

沂河南岸,黄彦威看向李丛,恶狠狠骂道:“他娘的全都是肉食者鄙,全都是草台班子,全都是废物,宰相、枢密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废物,劳民伤财把五千军兵发到这个死地方来送死!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娘希匹!狗臭屁!依壁雕凿!”

“依壁雕凿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团浆糊!就是一塌糊涂!就是胡弄熊!就是捣浆糊!”

黄彦威之所以如此火大,并不全是因为什么正义感怜悯心,更多是因为他眼看着眼前的沂河水却没有办法带人下去撒网捉鱼,这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大敌当前,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带人去搞“樵采”,万一引发什么蝴蝶效应,或者只是阴差阳错,敌人突然攻上来大杀大砍,那可是灭三族的大罪过(五代时期还没有进化到灭九族,只是灭三族),这口黑锅太大,他背不动。

李丛等他骂完了,才道:“进是不太好进,退还是好退的。”

黄彦威冷笑:“好退?好进?”拾起一块小石子刷刷几下在地上画了个草图:“这是沂水,沂水西边还有一条泗水,两条河就在这个下邳县城外头汇合-站在这里你还看不到泗水然后向东南流淌,两河相汇后这个水是不会小的,蹚水是过不去的。”

在汇流后的河水东岸有一个椭圆形的大圈,黄彦威指着大圈子说道:“这个圈子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洼地,南北有五六十里长,东西有三四十里宽,里头是湖泊套湖泊,河汊套河汊,苇荡套苇荡,里头的圩坝高地上必定还会藏有不少村寨堡垒,可想而知这里是不好走的。”

“这块大洼地和河水之间,或许能有七八里路宽,是个长条形,在长条形的南口,这里是人家大周的宿豫县城堵着,那里也有驻军,这是不能走的。”

“所以说,我们只能从东北这个地方退,也就是说,从哪里来还得回哪里去,并且回去的时候还得再渡沭河。”

“如果说,拚死闯过眼前的沂河向西,再拚死闯过西边的泗水向西,一路硬往南闯行不行呢?大概也是不行的,因为那就彻底扎到人家的肚子里去了。”

“问题是,这些状况这些地形地利,敌人比我们还要清楚,他们知道该怎么堵截我们。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如果,我是说如果,等我们见到敌人了,那我们可就跑不掉了,大周也缺马,不过武这节度使这里却有一批骡马兵,比咱们这些步卒跑得快。唯一的希望是,燕总管能识相一点,别那么头铁,能早一点退。可这却很难,朝廷里那帮子废物点心必定会骂燕总管懦弱,说什么未战先退,会治燕总管的罪。”

李丛似乎不太相信:“真有这么凶险么?”

黄彦威叹气:“我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去吓唬你?凶险,非常非常凶险。”

事实上燕敬权侦知徐州方面出兵后就退了,并没有迟疑拖延,也是沿着原路撤退的,避开了那些险地危途。仅管如此,仍旧没能摆脱大败的命运,自己还被周军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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