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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五号城市-> 第三章：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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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影子
- 林言站在门口，目送那个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脑海里却像被引爆了一团杂乱的思绪。他的拳头握得很紧，直到掌心感到刺痛，才意识到扳手的冰冷触感。
他低头看向地板，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碎片，像是故意留下的痕迹。
清晨的城市一如既往地宁静。阳光透过人工调节的透明穹顶洒下来，街道上的人们脚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井然有序的从容。
林言站在公寓的门口，微微皱了皱眉。今天的空气似乎比平时更加压抑，路过的人偶尔投来一两道目光，却又迅速移开，就像不愿与他发生任何交集。他低头看着地面，尽量让自己融入人群。
林言从街道穿过的时候，习惯性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他多年来的防备习惯，尽管他已经熟悉了这座城市的日常规律，但他知道，他还是融入不了这个壕无人性的城市，按部就班，没有希望。
果然，他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4313就站在人群中的某个角落，依旧穿着监察部的黑色制服。他的存在显得如此突兀，仿佛一道墨色的剪影嵌在这片明亮的街景中。手中的金属球依然在他的指尖灵巧地转动，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然而，周围的行人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林言故意放慢了脚步，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扫过。一位中年妇女从4313身边匆匆走过，手里拎着一袋蔬菜，低头自顾自地抱怨着家里的琐事；一个带着耳机的男生推着滑板车经过，几乎要撞上4313，却在最后一刻绕开了，眼神中没有丝毫异样。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林言的拳头微微握紧，低头继续往前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南区第一中学是一栋造型规整的建筑，入口处有两排高大的白色柱子，上方悬挂着全息显示屏，不断滚动播放着学校的荣誉榜和通知，再向前一点就是几栋教学楼了。
林言走进教学楼，赵鹏的声音立刻从远处传了过来：“林言！快点，今天又是例行测试，听说这次要抽几个成绩好的去公开评估！”
林言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所谓的公开评估，那种场合总会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件被展示的物品。但赵鹏显然很兴奋，甚至带着一点羡慕：“你肯定没问题的吧？反正你一直都是第一。”
教室里，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靠窗的角落里，一个女生正低头整理笔记，那是班上的学霸徐雅雯，平日里话不多，但成绩一向稳居前三名。
“林言。”徐雅雯抬起头，声音淡淡的，“你上次的化学实验报告写得不错，老师还夸了你。”
“嗯。”林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他对这些恭维早已麻木，只是下意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低头把书包放好。
然而，他的余光却不自觉地扫向窗外。
4313依旧在那里。
这一次，他站在教学楼对面的小广场上，靠着一棵树，懒散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似乎并不急着掩饰自己，甚至在看到林言的目光后，还微微举起手，做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招呼动作。
几天过去了，林言渐渐发现了一件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没有人对4313的存在感到奇怪。
无论是学校里的老师，还是街上的行人，他们都仿佛看不见这个监察官。即使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教室门口，甚至走进了学校的食堂，也没有人露出任何诧异的神情。
赵鹏甚至曾在林言面前无意中从4313身边经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林言试探性地问过几次：“你没觉得最近学校里多了什么人吗？”
赵鹏只是随意地回答：“没有啊，你是不是太累了，开始疑神疑鬼了？”
赵鹏忍不住四处张望：“林言！快上课了，话说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林言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教室。
中午的操场上，阳光刺眼，空气里弥漫着微微的热浪。学生们被老师分成几组，正在进行体能测试。
“哎呀哎呀，怎么今天的公开测试是体能呀，裂开，小胖子我根本跑不动嘛！”赵鹏嘀嘀咕咕，不情不愿道。
赵鹏可能真的有些胖，在常人看来就是个可爱的的小胖子。
“林言，听说这次的标准提高了，小心点别太拼。”赵鹏靠在跑道旁，朝林言比了比手势，“不对不对，你收着点，让让我们。求求了！”
林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操场的边缘。
4313不出意外又出现了。
他这次站在跑道旁的围栏边，手里拿着那颗金属球，脸上依旧挂着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却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所有经过他的学生和老师都像看不见他一样，哪怕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人。
林言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老师的哨声后，迈开步伐开始跑步。他的动作依然流畅，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经过精准的调校，他没有感到丝毫吃力，轻松地跑在所有人前面。
但即使如此，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避免让成绩显得过于出众，还是跑了第一。
赵鹏跑过来时气喘吁吁，朝林言竖起大拇指：“你到底是什么做的，轻松得跟玩儿似的。”
“别乱说。”林言淡淡地回应，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他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监察官。他有种感觉，山雨欲来。
林言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即使他忽快忽慢，他的视线时不时地扫向身后，4313依旧跟得不远不近，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
索性一路狂奔，东拐西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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