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w.cc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00书屋 -> 灵异小说 -> 民间驱邪记-> 第三章 留遗嘱世均寿终正寝 遭灭门一照死里逃生
换源:

第三章 留遗嘱世均寿终正寝 遭灭门一照死里逃生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一只手拉住一照的胳膊,一照昏迷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七天之后了。醒来的一照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神坛前的地上,身下铺的是爷爷平日教她踏罡用的罡毯,睁眼看见的便雷世均面朝神坛,背对着一照,静静地在神像前打坐。神坛上立着三支清香。虚弱的一照大大地吸了一口空气中淡淡的沉香,才逐渐觉得心神凝聚了一些。她有气无力地慢慢坐起来,轻轻喊了一声:“爷爷”。雷世均毫无反应。

一照并未喊第二次,只是看着雷世均的背影,内心察觉出一丝异样。她站起来,走到爷爷面前,才看见地上放着一个信封,上写着:一照亲启。看见这个信封,再看爷爷安祥得像雕塑一样,一照逐渐明白了什么。她打开信封,里面是雷世均写给她的遗嘱:

“一照吾孙,见信之日,便是你成人之日,亦是我归天之时。吾孙,勿悲。人稟骨肉之资,自是难免老死之日。何故也?由化致然,不得不然也。必借修炼,乃可长生。然我今日归天,却是定数。今世劫数已终,任务已了,不必再轮回生死了。由此,我之死,其实是褪下皮囊,超脱了劫,非哀事,实为喜事、幸事,不必悲伤。然你年纪尚轻,前路遥遥,仍须经历数劫,方得此生圆满。故我留此信,叮嘱于你,切记勿忘:

你自幼随我修道,已历十数载。须知,修道之要义,常须恬淡寡欲,且凡事莫起执念。倘若贪恋俗情,恣心纵欲,以致耗散神气,乃修道之大忌。你虽注定有世劫,必受人性和尘缘牵绊,但亦须常记吾言,劫后依法修性,必能大有助益。

赤头鸟乃是先天魔禽,想必你早已知晓。不过,你只知它落在谁的头上谁便遭报必死,却不知,它在何处鸣叫,何处便将遭瘟疫。那日我看见赤头鸟跟随章储元,章储元暴毙于三梁渠之后赤头鸟并未归巢,而是朝东北方飞去。我算过之后,得知洛阳将有一场瘟疫,死者十有八九,界时,洛阳将是死尸遍野,百姓将家破人亡。阴魂太多,则世间将阴气郁结,可能招致刀兵入界。我不忍百姓受苦,于是就地摆下藏魔阵,想困住赤头鸟,阻止它飞往洛阳,等待时机一过,赤头鸟再去往洛阳也无用了。可谁知我正给章储元收尸时,你却误入藏魔阵,释放了赤头鸟。唉,看来,当今世道,恶人越来越多,人间积恶,恶气积聚,感召来瘟疫刀兵已是注定,非人力所能挽救啊。只是,瘟疫无眼,恐有无辜善人受害。瘟疫发起的时限应在辛丑月。天道好生,虽应劫运,亦常留一线生机。神坛下的玉匣中有一本经书,上面详记了治疗瘟疫的符咒,你须潜心修习,去往洛阳,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雷家命数已尽,将有灭门之灾。危难之时你可去找陆典夫,他会救你。切记切记!”

雷世均去逝的这天,刚过一照十五岁的生日。一照读完爷爷留下的遗嘱,虽明白一切自有天意,也知爷爷归宿尚好,可想起往日爷孙俩一起读书、一起打坐、一起诵经,想起爷爷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也难免心酸。心想:前路茫茫,家族一旦被灭,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家,以后将何去何从?爷爷让我去洛阳救人,可遥遥千里路程,我该如何去得?世道艰难,人心难测,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世上立足?种种无奈、对爷爷的思念和对前途的迷茫都涌上心头,一照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照静静地坐在爷爷身边哭了一会儿,又细细地把爷爷信中的话品了又品,抹一抹眼泪想起爷爷的教诲:一心向道之人,需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只要道心坚固,心存善念,天地这个大父母一定会保护我们。家中灾祸将临,洛阳瘟灾将至,既习得道法,又岂可只顾沉浸在自身一人的情绪里感怀。

一照给祖师爷上过香,给爷爷也磕了头,拿起爷爷留下的祛疫经书,里面掉落了三枚铜钱,一照把铜钱用爷爷在坛上祭炼已久的一根红绳串起来,挂在了脖子里,便去将爷爷的死讯告知了家人,随即便举办了葬礼。至此,雷世均儿时遇到的那个乞丐所说的“一照成人返仙途”的谶语已应验了,无须再多讲。一照自此也日夜修炼祛疫法事,未及两月已将经文中的指点熟记于心。

常言道“祸不单行”。雷世均去逝刚过半年,一日便有朝廷派兵上门,将雷家上上下下一众人等都打进大牢。罪名便是:勾结贪官,图谋皇家资财,贪财害命。闯进雷府的官兵以奉命抄家为由,将府中一应家业尽数掠空了。能拿走的装箱拿走,拿不走的就地毁坏。装箱的悉数上交朝廷,有些官兵趁乱将一些值钱的小物件藏进了自己的腰包。雷府一众家丁仆人见状哭的哭,喊的喊,跑的跑,乱作一团。有的眼疾脚快的,眼见势头不对,早已从后院翻墙逃跑了。在前院企图逃跑未遂的被拦住抓回来一通暴打,镣铐加身,打入了监牢。

一照想起爷爷遗嘱中讲到的话,知道雷家的灭门之日到了。她哭着对父亲说道:“父亲,爷爷曾说我雷家注定要有此一劫。他说危难之时,可以去找陆典夫,他会救我们的。父亲,我们逃吧。”雷静时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样毁掉了,早已是心灰意冷,不愿跟一照一起逃走,心想今日必然是难逃一死,于是他提起武器翻过墙头,与后墙外一众围守的官兵厮杀起来。

一照未来得及拦住雷静时,她知道父亲从回头厮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转头看着母亲。母亲却说:“你父亲一心求死,我也不舍你一人孤苦无依。可是我体力不支,和你一起跑只会拖累你。你自己去吧。休怪母亲狠心!”说完一把将一照托到墙头翻了过去。于此同时,有两个官兵刚好冲进后院,看见一照翻墙逃跑,大喊一声:“站住!”一照的母亲情急之下扑过去企图拦住冲进来的官兵,被官兵一刀捅透心腹,临死时还紧紧抱住官兵的腿不撒手,为一照逃跑争取时间。外面围守的官兵眼见着一照翻墙而出,趁一照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时候,一刀砍在她的后肩,一照吃痛大喊一声,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身衣裳。雷静时见状甩出手中的刀正中那官兵的后心窝,随后转身赤手空拳抵抗余下的三五官兵。

一照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寡不敌众在自己面前被官兵们一刀一棒地砍杀。

她想起爷爷遗嘱中的话,忍着痛一路边哭边往陆典夫家后门跑去。陆典夫看到满身是血的一照时,便知道大事不妙,毫不犹豫把她藏在了家中留了下来,沿路追来的官兵敲门问时,陆典夫佯作怒态:“大胆!我乃朝中重臣,亲侍太后左右,忠心耿耿,岂由尔等垢污!况小小罪人,也配本官收留吗?”

官兵不敢放肆,唯唯诺诺退去了。

原来,这个陆典夫是雷静时的结拜义弟,更是宫中的太医,虽然不是手握重柄位高权重,却也颇为得宠。但是自从他当上太医那日起,便与雷家没有了联系,仿佛从来不认识一样,甚至路上遇见也不会打一声招呼。爷爷也不许家里任何人提起他。一照一直以为是陆典夫为了高攀朝廷而与雷家产生了嫌隙,去往陆府求救的时候也一路心怀犹疑,却没成想陆典夫毫不犹豫地收留了她。

陆典夫家境贫寒,自幼无父无母,幸得当地医馆先生收为义子,为先生砍柴烧水做饭照顾终老,才得以存活下来。及至成年,医馆先生病逝,陆典夫接手了先生小小的医馆,靠着治病卖药的钱勉强度日。可当时朝廷腐败,贪官横行,污吏害民。国家虽有统一的赋税要求,但甘肃远离天子脚下,官府勾结恶商,暗地里早已是自成一统,私收重赋,滥用职权,虽名为官,实则与土匪无异。苛捐杂税,纵恶违善的统治之下,甘肃已是民不聊生,百姓吃穿尚无着落,哪里还有钱治病。陆典夫有着一副慈悲心肠,常常给交不起医药费的人免费治病。可是医馆开在这个贫穷的小乡村里,家底极薄,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之后连购置药材的钱都没有了,自己上山采药也会被官府的贪官借口收税。渐渐地医馆已开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眼看没了生路,陆典夫只得收拾行李,带着身上仅剩的一点盘缠,打算往别的去处谋个生路。路上没钱了就给人看看病,且经他救治过的人病无不愈。

他沿途走过来,眼见着世间的疾苦,百姓的潦倒,照样是给穷人治病也不要钱,有条件的管一顿吃的就行,毕竟要钱也没有,人命关天又不得不治,置不起药材就施针救疾。有时因给某地穷人治病神效,声名传到当地某官绅家中,便被请去治病。官贵人家打赏颇多,他便将得赏的钱自己用来买些干粮带在身上,剩余的大部分都给买不起药的穷人置办了治病的药材。得到陆典夫救助的穷人百姓常对他心怀感激,他却说:“我不过是借富人的钱给穷人置药,行的是我为医的本分,功不在我。”由此声名更盛。

就这样一路跋山涉水,颠沛流离,风餐露宿,走走停停,大约一年半的时间走到了京城。

刚到得京城第二日,陆典夫便已是身无分文,于是就地摆摊给人看病,却被同行排挤。想到医馆去当个坐堂医生也无人肯收。于是他落寞地走到一处凉亭下颓唐地坐在地上发着呆。此时他已是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已饿得前心贴了后背,头昏眼花腿无力。

想想前途茫茫,来路悠悠,自己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陆典夫不禁感叹:唉,今朝吾命休矣,不如就寻个地方吊死算了,也好过落魄潦倒,生不如死,反正这样下去也早晚都是饿死。

此时,一照游玩归家刚好路过。当时一照十四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样虽不是天姿国色,却也算端庄秀丽。

听到陆典夫的哀叹,一照不觉多看了他一眼。毕竟是自幼修习道法之人,一照一眼看出他周身环绕阴怨之气,似是个枉死的孤魂游鬼。陆典夫时运不济,精神萎靡之时,一些邪祟便趁人之危,企图吸人血食,以助自身苟活。此时,那鬼祟周身的阴怨气早已趁着他绝望之际慢慢侵蚀他的精气,最终轻则抑郁而死。

听陆典夫方才的哀叹,再看他面黄饥瘦的模样,一照便知他大概已是身无分文,肚中饥饿了。于是她不动声色,收敛神气,慢步走到陆典夫身后,手掐一诀,轻轻拍了拍陆典夫的肩膀,然后轻叹道:“唉~我看某人唉声叹气,要死要活的,是因为穷得连三尺白绫都买不起了吗?”阴阳怪气地说完,还咯咯坏笑起来。

原来,一照将手拍到陆典夫身上时,那孤魂游鬼已逃至十米开外,瑟瑟发抖,没有一照的允许,它也不敢逃跑。

陆典夫看着眼前这个灵秀的小姑娘,想起自己确实连三尺白绫都买不起,听着那阴阳怪气的嘲笑,顿时气愤和心酸交集,一脸窘迫地看着一照,说不出话了。

一照见陆典夫这副憨呆的模样,咯咯笑起来,问道:“看什么呢?怕不是饿傻了吧?我的脸上有馒头还是有米饭,看我就能看饱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大丈夫虽遭贫苦亦应心怀坦荡,胸怀天下,你如今因一己之悲而自怨自艾,岂不像个姑娘家哀哀凄凄,小气得很!”一照摆了摆手,还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讲起大道理来。

陆典夫听罢,不由得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刮目相看:“想不到姑娘一介女流,且小小年岁,却有如此胸襟与见识,陆某佩服佩服!”

“行了,别磨叽了。看你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样子。我父亲一向喜欢扶危济困,跟我走吧。”说着便扭头往家的方向走去。关于那野鬼,一照自去回家请教爷爷该如何处置它。

此时雷世均已经在家中密室闭关半年,家事和生意上的事一概不再过问,只是嘱咐一照,若有什么事情,可直接来告知他。

一照将陆典夫带回家后,先将他安置好,然后就跑去密室告知爷爷雷世均。雷世均借口要为陆典夫算一卦,看他日后该何去何从,要了他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之后,雷世均道:“公子大福大贵,已然逢凶化吉了。公子且勿烦恼,只管在蔽府住下,衣食用度自有人照料。只是公子近年来时运不济,恐有厄运未消,宜避居家中,莫要抛头露面,以免误攀恶缘,又遭厄难呐!”陆典夫听完雷世均的话,心中感激不尽,连忙下跪谢恩道:“恩公大恩大德,陆某谨记在心,他日定当报答恩公。”

雷世均扶起陆典夫,说道:“莫要说什么报恩的话,一切不过是缘分使然。”说着停了停,扭头看向一照接着说:“我这个孙女啊,将来定有一场大劫。她是富贵窝里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头,也不知人间险恶,到时若有什么用得到公子的地方,万望公子救她一救。”

陆典夫听得这话,深觉惶恐,忙拱手施礼道:“恩公言重了。这小丫头聪明灵惠,心地善良,即便是有劫难也会转危为安的。况在下受她恩惠,又岂会知恩不报。恩公且请宽心便是。”雷世均含笑点头,让一照带陆典夫去找雷静时,并吩咐仆人给打扫了卧房。

其实在看到陆典夫的第一眼,雷世均就知道此人必有官运,看到他头上环绕一圈的白气,便知此人也要应“一照成人返仙途”的定数。

话讲完毕,便命人带陆典夫去见了雷静时。雷静时与他交流过后发现此人才思敏捷,除了医术高超之外,还很有政治头脑,且言语中尽是忧国忧民之词。因为心思智慧,关于生意上的事也能和他聊得上几句,登时深觉此人日后必成大嚣,倘若就这么饿死了,岂不可惜。于是当即与他结拜为异姓兄弟,并慷慨解囊,赠予他五十两银子,让他留作日常用度。还着人给他置办了几件新衣,带他到刚打扫的卧房住下,每日三餐按时供给,把他敬为上宾。陆典夫也不客气,一概照收。

一照趁此时将路遇孤魂之事告诉雷世均。雷世均当即掐算一番,得知这个孤魂恰遇陆典夫落魄潦倒,心情郁结,精气薄弱,于是对他心生歹意。算完之后,雷世均告诉一照:“小小游魂,无须多作处置。既然遇到了,便是缘分,好在没能害人,我自会诵经作法,将其超度。”于是雷世均自去作了超度法事,未成想此鬼并没就此投胎。一场度亡经诵完后,小鬼已被慈悲感化,想起自己在世之时,儿时无人教养,以偷骗为生。成人后多行不义,祸害乡邻,被乡亲厌恶。后又众叛亲离,与一起打家劫舍的同伙反目为仇之后,惨被抽筋剜目,扔在自家村头。乡亲们见状,想起他昔日的所作所为,无一人愿意相救,隆冬腊月,在同伙的残害、乡亲们的咒骂与仇视中惨死荒郊野外。死后凭着死前胸中积结的怨念,化为鬼灵,一灵不散,游荡人间,以吸食生人的血食苟存。累经七十三载,害人无数,自身也被越来越深的怨念纠缠着,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孤独中,难得超拔。

雷世均法坛上摆放着三枚铜板,是他用来与人占卜的,常常随身携带。那小鬼受度亡经感召之后,心生善念,懂得了真情的温暖,也懂得了感恩。于是化作一绥灵光,附在铜钱上死活不走了,要跟随雷世均修行。雷世均无计可施,心想或许是注定的缘分,便将它收下,从此住在了铜钱里。一照逃往陆典夫家时,原本一路滴落血迹,极易被官兵抓住把柄,正是此小鬼施展小术毁灭了证迹。

正是当初与陆典夫和小鬼结下的善缘,让一照在生死关头躲过一劫。

抄家的官兵把抓到的雷家家丁和雷静时的头颅上交官府交差,只落下一个雷一照翻墙逃跑之后了无踪影。官府无法向朝廷交差,加紧了人手全城搜索一照的踪迹,并下了悬赏令。有官兵报告说看见一照走到陆府附近时就消失了,怀疑是陆典夫收留了一照,但是毫无证据,无从查起。

陆典夫安慰一照说:“事已至此,万不可太过悲伤。所谓世间事一切自有天意,很多都非人力所能左右,你只管在我这里静心养伤,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无须担忧。”一照心思灵慧,听过此话便知陆典夫一定知道雷家被灭门的原因,于是激动地抓住陆典夫要一问究竟。陆典夫却说:“事关重大,且说来话长。而且朝廷还在追捕你,我需要先把这件事处理掉,以保你性命无忧。你先静心养伤,此事容后再与你详说。”

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大约半月之后,关于雷一照曾被怀疑躲在陆府的事被太后知道了。当时手握重柄的太后,并不把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且太后患了奇怪的病,常常心中悚惧,四肢发抖,且满脸生出红疮,痛痒难耐。每月的三、五、十五日和月末一天便会发作,而这个病只有陆典夫能治。每月的二、四、十四日和月末时,陆典夫都会亲自给太后施针治疾,且每次所用穴位、入针深浅各不相同,治疗方法需根据病情进行调整,所以太后需要陆典夫侍奉,并不想治他的罪。这也是这件事一开始没有报与太后知晓的原因,因为所有负责办理此案的官员皆知太后需要陆典夫。

因此,太后有心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雷一照,也不查陆典夫。

可当陆典夫知道此事已传入太后耳朵时,非但没有慌张,还淡定得准备去太后面前主动自首,承认此事。他将所有的家丁上仆人都遣散了,并将家中一应财物分给所有人,只给自己和一照留下了两身换洗的衣物、一包治病用的银针和少许银两。一照得知,不明白陆典夫为何要这么做,但陆典夫却说:“一照,莫要惊慌,我能保你不死。你只须在此等候,待我禀明太后就回来见你。我曾答应你爷爷要保你周全,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既然我敢堂而皇之地去禀告太后,必然是有办法保你。现在太后已经知道你藏在我这里,与其躲着,不如面对,想办法抽身。”

一照慌忙阻止道:“陆叔叔你别去了,太后不会放过我的,我还会连累你的。要不我还是逃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满城都是搜捕你的告示,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况且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流落在外多有不便。我已经遣散了家中奴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最坏的打算也不至于死。我早已筹划好了一切,你只管放心便是。”

说完便进宫面见太后去了。

一照虽然相信陆典夫,但是事关重大,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她还是不由得心生惊慌。于是陆典夫走后,她便收拾了行李,准备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下,避免万一陆典夫行动失败,太后会派人来搜捕她。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