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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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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丸子名叫有天罡,是器峰大师兄时淙卿的得意之作,基本不会送人的那种。里面融入了十三种天地异火,威力巨大,一颗大概能把一座山炸沉吧……祁妄他拿出来至少有六颗了!这得同归于尽了吧!

“你想想!大师还在那边努力呢!!”她死命抱住祁妄的手大声说道。

“啧。”祁妄不满的咋舌,还是听话的收了回去。

而一人直面金丹中期魔修的白玉蝉手中佛印一捏,金色巨大的佛像将他包裹挡住了许天赟的攻击,攻击落在佛像上溅起阵阵涟漪,炸出无数卍字梵文。

“两位施主可是谈好了?”白玉蝉扬声问道,划水的两人立马心虚的正经了颜色,眼见着佛像已经出现裂痕两人赶紧过去支援。

得到空隙的白玉蝉脸色苍白的捂胸后退几步,佛像也随之破碎,幸而许天赟被祁妄两人拉走了注意力,他就地坐下双手合十,无数梵文自他口中溢出,如蚂蚁般缠向许天赟。

祁妄动真格了,只见许天赟周围的光线瞬间被抽出大半,无数光线形成菱状的锥子对着许天赟的要害毫不留情的刺去,许天赟手中魔气凝成的长剑不断挥舞击退攻击,菱锥破碎又形成无数光针,金色的梵文又如附骨之疽一样不断消耗着魔气。

终于一枚菱锥突破防御射穿了许天赟的肩膀,菱锥瞬间破碎成光点顺着许天赟的身体蔓延出扭曲的纹路,无数金色的锁链从许天赟身体里射出插入地面,随即锁链猛然缩短将许天赟狠狠的拉向地面,‘轰’的一声,尘土飞扬,金色锁链如囚牢一样将许天赟封锁起来,锁链上细小的梵文交错,让许天赟接触锁链的身体魔气不断被消耗。

透过锁链的缝隙,许天赟带着温润的笑容看向远处的唐年年,他开口叫道:“年年。”

明明声音不大,却畅通无阻的传进了唐年年耳中,唐年年如同受到蛊惑一般看了过去。

许天赟脸上带着深切的悲伤:“我好痛啊。”他说:“我想回瑞丰村。”

“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是天赟哥!唐年年欣喜的靠近,下一刻细小的光线如针线般刺穿许天赟的四肢,唐年年惊怒的回头看向祁妄:“祁妄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祁妄懒洋洋的蹲在半空,手中牵着一根金线,金线的末端连着唐年年。

“我……”唐年年恍然惊醒,她又被蛊惑了,一朵金色莲花突然落到唐年年眉心,她顿时心境清明。

“檀越现在可以上前了。”白玉蝉浅笑着说道。

“谢谢大师。”唐年年回礼,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知道不能再蛊惑唐年年的许天赟安静的躺在囚笼里,唐年年走到他眼跟前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天赟哥。”唐年年蹲下看着他说,自然是无人回应的,不过她也没期待:“你是怎么想的呢?”

“佛子说你还残存着部分意识,我不知道该不该唤醒你。”

“我体验过入魔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快乐。”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唐年年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忘不掉,只是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不再在意,但其实那些记忆依旧死死的扎根在心里。”

“啊,不对,心魔还会加深人的七情六欲。”她甚至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后来我又逃了,我把心魔吞了,我成了魔。”唐年年伸手摸着囚笼:“你也会吗?”

“他不会。”许天赟扭头看她,也许是魔气消耗过多他显得有些虚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死。”他笑得恶劣极了。

吃过教训的唐年年一个字都打算信的继续说道:“要一起回去,看看吗?”

“哈哈哈……”许天赟讽刺的笑出了声,他又看向白玉蝉:“和尚你说你看见了他残存的神魂,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告诉我他在哪儿?”

白玉蝉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和尚,你的法眼难道就没看出,我有什么不一样?”许天赟一个翻身扯断了四肢钉入的光针,鲜血顺着光牢滴落到地面,他一手抓住光牢的缝隙半跪着爬了起来,脸上带着肆意而挑衅的笑容:“你再仔细看看。”

白玉蝉闻言眉心微皱,还是开启了法眼认真观察起来。

“这是……”白玉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关注着这一切的唐年年立刻问道:“怎么了?!”

“阿弥陀佛——”白玉蝉闭眼长叹:“这位施主的神魂并未被侵染。”

唐年年:“什么意思?!”

“檀越当知晓,灵修的心魔皆以灵修主观意识而生,是心魔,也是心。”

“修士因心魔侵染入魔,乃是因为过不去自己的心,而接受了心魔。”

“哦~难怪——”一旁的祁妄恍然大悟,而唐年年还是一头雾水。

“神魂未被侵染,代表着这位施主不曾接受心魔。”

唐年年的心猛的一跳,她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他不是心魔?”

“他是心魔。”白玉蝉说:“他也是魔。”

“我就说许天赟入魔后跟变了个人一样,还以为是他平时压着性子,入魔后放开了,结果居然是换了个人。”祁妄手指不满的敲着光牢。

“有什么区别?”唐年年沉声问道。

“他是心魔而成的魔,吞噬神魂,侵蚀欲念,他有自我意识,而不是借助修士的意识。”白玉蝉说:“若神魂被吞噬干净,那便是神魂俱灭。”

又是神魂俱灭!唐年年听见这个词就恨得咬牙:“还能救吗?”

“能救。”白玉蝉肯定的回复,唐年年欣喜的睁大了眼。

“他不愿被救。”许天赟冷冷的说道,唐年年视若未闻,倒是白玉蝉多看了他几眼。

唐年年:“怎么救?”

“唤醒许施主的神魂,把心魔剔出这具身体。”白玉蝉说:“不过如今许施主的神魂太过脆弱,恐怕唤醒后他也会修为尽失。”

“而且心魔强盛,他应当是争不过心魔的。”

“你不想死,不代表他不想死。”许天赟冷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听见这话的唐年年心中一紧,然后马上告诉自己这都是心魔的花言巧语,不能信!

白玉蝉闭眼拨动佛珠,口中轻声念着经文。

唐年年泄愤一样用凰火鞭对着光牢狠狠一抽:“把天赟哥的身体还回来!”

“呵……”许天赟不屑的冷笑,他转身躺下不再理唐年年,唐年年只能气急败坏的在光牢外瞪眼。

躺了一会儿他又坐起身开口问道:“和尚,他的神魂在哪儿?”

“阿弥陀佛。”白玉蝉没有回答他。

“你有法眼,当知道他心存死志,为何不帮他?”许天赟逼问:“佛家讲求渡化,你为何不渡他?”白玉蝉依旧没有任何开口的迹象。

“虚伪。”许天赟眼神冷了下去,他不再追问,又躺了回去。

唐年年左右踱步,想了一会儿道:“秘境还有十九天关闭,我想带天赟哥先出去了。”而她一个人控制不了心魔。

“我此行目的已达,可以一起出去。”祁妄勾着牵星说得漫不经心。

白玉蝉也道:“贫僧无事,可以同两位一起。”

即便无事也可以在这秘境中搜寻资源历练,他们不过是因为想帮她把许天赟送出去罢了。

这份好意唐年年接下了,于是她对着两人拜谢:“多谢。”

要出秘境需寻找出口传送阵,好在他们几人皆已至金丹,很快便找到了。

秘境外,太玄仙宗行宫。

白堪悦手执黑子思考片刻落在了棋盘上,对面的闻人荼巫捏着白子思忖:“昨日万冲也到了?”

“他的两个弟子魂灯灭了,当然要来。”白堪悦回答得漫不经心,似乎门人的生死还不及他手下的棋盘重要。

“我家弟子杀的?”闻人荼巫白子落下。

“有什么区别?”白堪悦挑眉。

“倒也是。”闻人荼巫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还未放下便感应到灵气波动:“有人出来了。”

“我家的。”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唐年年刚出来便看见了闻人荼巫和季袭殊,还有一个发尾霜白的修士她不认识。

“季师伯。”她咬唇:“天赟哥在后面。”

刚说完祁妄和白玉蝉便带着许天赟走了出来。

“入魔了?”季袭殊一手伸进光牢捏住许天赟的脖子,光牢寸寸断裂,最终化为光影,被束缚的魔气散开,立马惊动了营地的人。

“魔修!”有人惊呼,下一刻一道剑光冲着唐年年而来,唐年年在威压下完全无法躲避。红色的身影挡在了唐年年身前,那道剑光被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捻便碎裂了。

“凌承道君,你要包庇这杀我徒儿的凶手?!”万冲狂怒。

“庇了又如何。”闻人荼巫甚至多于的目光都不屑给万冲。

万冲道:“你是要与蓬山剑宗为敌吗?!”

“废话真多。”闻人荼巫双指并拢对着万冲一划,霜寒的剑气将万冲拿剑的手切断,断口处残留的剑气冰封了万冲大半个身体。

“宗主!”万冲自知不是对手,于是对着白堪悦跪下悲怒道:“您要看着这太玄仙宗的人欺辱我蓬山剑宗门人吗?!”

白堪悦眼皮都没抬一下:“技不如人的玩意儿,死了便死了。”

万冲心中一冷,知道此事今日是无法了了,只能阴毒的看了在场几人一眼,狼狈的离开了。

不过须臾,又有一仙姿绰约的蒙面白衣女修士上前几步:“那名入魔的太玄修士为何不杀?”

闻人荼巫手中长剑显现:“我家的。”

“凌承道君也要护他?!”女修士露在外面的眼中莹莹绰绰甚是动人。

闻人荼巫没有回答,只是把剑插入地面,立身站在几人前面,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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