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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黄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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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未晚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掉了,脑子里想起刚见面时,方维安的那句“心有所属”,她转身定定地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的动作仿佛耗尽了她所有力气。那种疲惫感让她觉得自己再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呆在学院里的这么多天,她也曾跟踪过他,哪里有什么劳什子心上人。方维安接触过的女子都没有几个。迟未晚还以为是个戏言呢,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

方维安站在一旁看着医师忙着,脸色冷峻。小丫鬟在那个肮脏地早就学会看人眼色,心里默默吐槽着: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刚才不去解释,明明一句话的事情。但她不敢多嘴,乖乖站在一旁。

云香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虽服入的不多,但是那毒已侵入五脏,就算能救回来,也怕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郎中的想法是想让方维安放弃,让他把钱留给活人。

方维安只沉默地递上药钱,并不多言。小丫鬟看到郎中欲言又止,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她走之前顺走不少,身上还有些珠宝首饰,所以赶路时才十分费力。

郎中收了银子不再说话了,招呼着医馆的夫子谈论起来,甚至还有人说要不要请出自己的师父,边说边往方维安他们看去。

接收到信号的方维安看了她一眼,小丫鬟不得不又掏出锭银子,脸上带着点心疼,心里暗骂方维安带自己出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人形钱袋了吧。

方维安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又沉寂下去,半响开口说了句:“若是云香没事,就给自己想个名字吧。”

这话中的意思,小丫鬟一下就听懂了。自己这是可以褪去奴籍了?年纪尚小的她,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看向郎中们的眼色也多了几分焦急。

方维安并未归家,而是默默地坐在医馆里,像是在等着什么,小丫鬟缩在一旁的椅子里正熟睡呢。

医馆门口突然闹哄哄的,来了一队衙役,举着器械就要捉拿方维安,吵嚷着方维安奸杀青楼女子胭脂。小丫鬟吓得想往方维安哪里躲,却被一个眼神定住,她默默着想方维安说过的地址,钻出人群:“找到挑柴老伯,找到挑柴老伯。”

江若英坐在院门口,捶着自己的伤腿,心里慌得不行。也不知道小安跟未晚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小安也是好好的买什么柴啊,家里多的是,都快放不下了。

“咚咚咚。”

江若英面上一喜,高喊:“来啦来啦,小安你也是,你跟未晚去哪里了,现在才......”

她看着眼里蓄着泪,喘不过气来的小丫头,往外看了看,没有其他人,有些疑惑:“小丫头,你找谁啊?”

“婶子,你是方公子的娘亲吗?方公子让你带着卖柴的老伯去衙门一趟。”

江若英心一凌,扶着门框才站稳。小丫头急忙去扶,眼里多来几分担忧,这婶子腿部有疾,等带人过去,不会去收尸的吧。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哆嗦,试探地问道:“要不婶子你说地址,我去找他。”

“不行,你去的话,旁人不一定信你,还是得我去。”

小丫头帮着婶子锁好院门,就看到那个让方公子在意的姑娘,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江若英明显也瞧见了,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未语泪先流,焦急的她没发觉迟未晚的脸色比她还苍白。

迟未晚催着木匠今日把这个打好,就是借着这个同江婶告别的,她本想自己静几日,哪像又遇到这种事。思绪之间,心里有了计较,公子是不是又是什么难言之隐?

她也没多做停留,带着两人就去找那老伯,心里也在骂着方维安。他到底在别扭什么,这死孩子。

江若英也有些唏嘘,当时那老伯挑着两担柴火敲门,她还以为是人找错了人家。他们家昨日刚添满了木柴,现在又来这么多,怎么放得下?

她就想退掉一些,可那老伯不愿,说自己挑了这么久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江若英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摆摆说:“老伯你别说了,我都要,我都要。”

老伯放在木柴后,擦了擦汗又对江若英说:“现在还没到未时吧。你家公子说了,在未时前赶来,明日还收一样数目的柴火。还说你们家自己亲自去取。我家在黄梅村......”

江若英听了气都喘不匀了,连忙干老伯走,老伯不依:“哎,你这是干嘛?你家公子都付过钱了。我也不好白拿啊。”就这么顶着江若英心疼的视线中,将地址给说了个完整的。

一辆马车进黄梅村时,老伯正喜滋滋给小孙们分着糖块,个个一脸馋相,等着奶奶做得烧肉。老伯闻着肉香,就了一小口黄酒,唱起了小曲。

“黄老,有人来找你!”

黄伯一脸疑惑地走了出来,看到马车里的人,拍了一下大腿:“哎,你弄错了时辰啊,你家公子让你明日拿来柴火啊。你自己听错了,我可不付你这车马钱啊。”

迟未晚见找对了人,直接将人捞到马车上,嘴上带着笑:“老伯,你家柴火极好,有户人家让我们找你再要一捆。”等人坐稳,也不给拒绝的机会,驾着马车走出了村子才开口。

“老伯,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只是想劳烦您帮我们一个小忙。”

衙门。

仵作们查看完送过来的青楼女子的尸体,脸色都不太好,互相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可怜人啊。”

县令老爷看完证词和仵作送上来的案卷,气得拍了下书案,吓得底下的小吏们都缩了脑袋。

他已经担任梅阳县令多年,即将升迁,就闹出这个事情,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凶手手段如此下作,若是办好了,怕是升迁在望。

县令老爷抬头环视了底下的小吏们,厉声呵斥道:“你们看好手下的人,要是让我发现收了什么不该收的,就别怪我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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