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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金灿灿打工记-> 第10章 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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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相逢
- 金灿灿坐在凳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大黄狗跑过来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她轻轻抚摸着大黄狗的头，心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她把行李搬到自己的卧室，没想到卧室里堆满了杂物，回家的喜悦和激动瞬间烟消云散。
“灿灿，你在哪里？”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朱仙霞看到金灿灿站在卧室里一动不动，满脸堆笑地走过去。
“你怎么这么瘦了？个子也比以前高一点了。”
朱仙霞仔细地端详着金灿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本来旁边那间房子我是给你准备的，谁知道你哥那小子突然带着女朋友回来了。前些天我又忙着杀猪请客，这间房子我都没来得及收拾。”朱仙霞解释道。
“没关系，反正回来也没什么事，一会儿我自己收拾。”
金灿灿打开行李箱，把之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递给金运来和朱仙霞。两口子很是高兴，拿着衣服在镜子面前比划来比划去。
金灿灿一边搬着房间里的杂物，一边整理行李，打扫卫生。忙活了一个下午，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看着父母在小院子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邻居聊着天，都不来帮她。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大老远，舟车劳顿回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朱仙霞想着年前人比较齐，于是张罗着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吃一顿饭。金灿灿和朱仙霞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金运来在外面招呼客人。
“我哥去哪里了？这么忙也不来帮一下。”金灿灿抱怨道。
“你哥陪女朋友去了？你也理解一下，毕竟他们在谈恋爱，肯定要先把女朋友哄高兴了，不然咱们家这条件，人家怎么会跟你哥？”
“这有什么好哄的，难道我哥离开她就不能活了？”
朱仙霞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你可别当着你哥的面说，到时候他肯定要骂你。”
正在这时，金灿灿的哥哥和她女朋友手挽着手走进了厨房，金灿灿翻了一个白眼就走了出去。七大姑八大姨看到金灿灿立马围了过来。
“几年不见变漂亮了。”
“在哪里上班呀？”
“在厂里上班。”
“多少钱一个月？”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金灿灿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她赶紧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躲进了卧室。
“这小姑娘一点礼貌都没有，问两句就不耐烦。”
“可不是嘛，人家在外面赚大钱了，看不起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了。”
“我儿子还是大学生，坐办公室的，都没像她那样瞧不起人的。”
金灿灿听着外面的人对她的批判，气得直发抖。
吃饭的时候，她被朱仙霞安排在小孩的那一桌，男人们都坐在主桌，其他人都在聊家里长短，她也插不进话，只好埋头吃饭。
主桌上的男人们推杯换盏，个个面红耳赤。
“灿灿，看你难得回来一趟，跟叔叔们敬个酒。”金运来喊道。
“我不会喝酒。”
“你看你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爸，你别怪妹妹了，这杯酒我干了。”
金灿灿的哥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桌上的家长们对着他就是一顿夸赞。她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走出了小院。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雾气仍然没有消散。
她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她循声而去，才发现这声音是从许南家传出来的。
许南比她大一岁，他小的时候很是调皮。在村子里不是打架，就是去偷人家庄稼地里种的蔬菜瓜果。金灿灿也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家里人怕她学坏，所以一直都阻止她跟许南一起玩。
但金灿灿觉得这种生活很有意思，经常偷偷地去找许南玩。她还记得有一次许南带着她去偷村子里一个老头的橘子。橘子树太高，而且树上有刺，两人够不着，于是拿了个竹竿去敲。一条大黑狗一直冲着他们狂吠，最后惊动了老头。
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跑来，两人吓得拔腿就跑。情急之下，许南让金灿灿躲在一个山洞里，自己去引开老头。结果老头追着许南跑了两里地，最后还是抓住了他。
老头拽着许南的胳膊到了他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许南的爸爸。许南的爸爸觉得儿子做偷窃的事情还被人当面逮住很丢脸。他非常生气，把许南狠狠地打了一顿，棍子都打断了几根。最后还是邻居上前阻止，才让许南捡回一条小命。
金灿灿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许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他满身的伤痕，让她心里非常的难受。后来上初中的时候，许南就辍学跟着父母外出打工去了，从这以后他们就失去联系了。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许南家的门口，一个长的酷似许南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她。
“爸爸。”她奶声奶气地向屋里喊。
“怎么了？宝贝。”
许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人，瞬间愣住了。金灿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身上穿着臃肿的棉服。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许南眼神有些闪躲。
“许南，这么多年没见，你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金灿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南声音有些颤抖。
“刚回来几天，出来散散步，就不知不觉走到你家了。”
“这两个是你孩子？”
“嗯。”
许南挠了挠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人，背着一背篓蔬菜回来了。
“这是？”女人打量着金灿灿。
“这是金灿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女人赶忙放下背篓，给金灿灿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金灿灿觉得很不自在，于是找了个借口就走了走。她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许南正匆匆地追了过来。
“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干嘛急着走？”
“我不想让你老婆误会，给你添麻烦。”
“误会什么呀，我娶她都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我跟着我父母出去打工那几年四处奔波，等稳定下来后，我才回老家。当时你已经出去打工了，我问你父母要你的联系方式，你父母死活都不肯给我。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我很伤心难过，下班就去酒吧里厮混。”
“有一天我喝多了，就和她……”
“后来她怀孕了，我没办法只好跟她结婚。”
“那你还挺负责的嘛。”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对人家，我要走了，还有好多活等着我干呢。”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金灿灿的胳膊，袖口露出若隐若现的纹身，金灿灿回头错愕地看着他。
“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吗？”
金灿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给了。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结婚生子了，不应该是为他高兴吗？怎么还难受起来了？
她回到家，客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现场一片狼藉。金运来喝的醉醺醺的，已经瘫倒在长椅上。金灿灿走进另一个房间，看到他哥和女朋友已经酣然入睡。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快点来帮忙，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金灿灿只好开始撸起袖子清洗锅碗瓢盆，洗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洗完，手还被冻得紫里透红，她心里越来越气。
“妈，为什么我们又要做饭又要洗碗，其他人吃完往那一躺，什么事也不管。”
朱仙霞赶紧把食指竖在嘴唇边
“你小声点，别让你嫂子听见了。”
“再说了，你爸和你哥现在喝醉了，你让他们起来干活也干不了呀。”
“我和你爸天天在外面干农活，忙里忙外的，你这么些年都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点活怎么啦？在外面打工天天也就只做一件事情，能有多累？”
金灿灿知道朱仙霞从来没有出去打过工，跟她讲她也不懂，她干脆闭嘴，埋头干活。
爆竹声响起，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很多亲戚都来金灿灿家拜年。金灿灿记得小的时候每年过年这些亲戚都有给她发压岁钱，所以她给这些亲戚的小孩都发了压岁钱。
在农村都讲究礼尚往来，金运来和朱仙霞也准备去亲戚家拜年。金灿灿不喜欢这种场合，她不想去，但是最终拗不过父母，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拜年了。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在自己家住过一晚上。这天一大早她跟着父母去大伯家拜年，这是最后一战了，她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
大伯母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桌子上放了一大堆瓜子花生和点心。
“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以前那个小姑娘都长这么漂亮了。”
“谈男朋友了没？”
“没。”
“伯母给你介绍一个。”
金灿灿刚想拒绝，一个体型微胖，皮肤黝黑的男人提着一大袋礼品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