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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观影攻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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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张纪实光碟。

名字是模糊的《临终诀别》。

绯克斯为这个名字贡献了自己的疑问,她印象里这种名字的作品已经被禁止售卖但很快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光碟内。

——

阿加西总认为,承载一段记忆的方式是成为一段故事的主角,或者亲身经历一次故事中的情节,因为他更想要看到感同身受,而不是单单的被记住寥寥几字。尤其是对于一个极其热爱影视作品的人来说,他总能沉浸在剧情的氛围里,他是一个好读者,好观众,好评论家,但偏偏不是那个光盘,也不是那卷录像带。

他始终会遗忘,而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他渴望留住自己活过的痕迹,但谁又能做到呢?

记忆可以成为泡沫般虚妄的东西,而他想要的是永恒。他需要有个人不死不休的铭记这段过往,最好用铁烙印在身上,永远无法忘却,永远作为容器承载这部分记忆。

他将要对加入这场变革的绯克斯严苛,他试图把所有的秘密都潜移默化的交付于她,无论她是否是自愿的。没有人问过这个年轻的女孩的意见,她只是懵懂的踏入一场又一场浩劫,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最后她会为了计划上的大意牺牲。没有人告诉她,因为没人在乎她是否愿意。这时的他递去的不是一叠光盘,而是一把枪,这是绯克斯唯一拥有选择资格的时候,扣动板机反抗自己已经被他人规划好的生命,还是和这把枪建立起长久的关系,成为它未来的主人。

或许他过于偏执了,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祈祷自己下地狱的时候能被宽恕。

但他只是象征性为双手合十,然后在放映机里播放着起别的故事。

外面的雨将在两天后停下。一直呆在酒店的他有些无事可做,绯克斯在房间里接受光碟的信息,没有人交流的时候总是很孤独,瑞文森没法给他安排任务,他是真的无聊到了极点。无事可干,带来的光碟收藏册里的影片都已经看完,整整二十一张光碟他都反复的观赏过。现在他看完了第三遍,准备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打开绯克斯的房间,用了备用的门卡,绯克斯大概不怎么住酒店,所以并不清楚他一开始给她的那两张房卡都是她自己的。这从她没从发现租住的套间门口她经常会按的那两个按了没反应的按钮一个是他房间的灯光开关另一个是她房间的灯光开关上可以看出来。她只会觉得是自己忘记关灯了。

另一张她的那张门卡被放在公共区域的茶几上,出于某种隐形的性别尊重,阿加西把他的备用房卡也放在茶几上。虽然他觉得这有点奇怪,但总归算是达成某种协议。

他打开房门后先试探着喊了一声绯克斯,没有回应,探头进来环顾四周寻找他想要的东西的身影。

绯克斯裹着被子靠在沙发上,他走过去看了几分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观察周围是否有那两把东西的身影。

他要那两把刀。

他很快看到两把刀的藏身之处,瑞文森用军用绑带捆住了刀身再交给绯克斯的,他凑近了能够听到刀身上的蜂鸣声,也能看到刀周围波荡出来的蓝色光晕。

和他身边一模一样的蓝色。

准备来说这蓝色的光晕有自己的名字——脱维波,能够改变物体所在空间维度的东西,阿加西暂时想不起那一长串解释讲的是什么,他私下里叫这东西撕裂波。这种波动可以从一个空间到达另一个空间,附着在器具上可以直观的对空间造成改变。但是改动空间会导致另一个空间的自己受到改变,如果a从a世界到了b世界,发现这个空间里代表自己的b完全和自己不一样,两人在某种契机导致成为了a成为b世界的a,那么原来的b就会不知所终。a不会一直是b世界的a,这种变更会导致更多别的空间同一时间线的c、d、e等等产生这样的改变,每个人都去掠夺自己的存在,每个人又不能完全成为新的存在。

他周围的蓝色光晕是组成他自身的脱维波散发的,但他本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他做不到改变空间,去往别的世界。他由脱维波组成,被时间概念锁住了脱维波的活性。这意味着他处于别的世界,别的时间线的自己全部消失。现在的他是由每个时间线的自己组成新的他。这确定了唯一性,也确定了他没有办法救赎自己。

听起来多像一个悲情男主角,但故事里从不缺男女主角。

他拿走了刀。

这两把刀必须要伴随绯克斯。阿加西要让她成为那个模版上的满分选项。他要绯克斯成为那个人的翻版,那个人的替代品、去完成那个人的使命。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想要解封刀之前他需要做些准备,他来时带了个黑色的手提箱,里面放着瑞文森所说的军事机密,本来是要绯克斯处理掉的,但阿加西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别显得那么无聊,打算自己上手帮可怜后辈处理掉她的小小工作。

他真是一个好老师,他这样为自己评价。

本来还笑着的他在扣开第一个束缚在箱子上的卡扣时收敛了笑容。箱子里的东西剧烈的震动起来,开始在箱子内部撞击,像一只愤怒的野兽一样嘶吼挣扎,他试着感受里面的东西,片刻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和最初商定好的不一样。箱子里的红色圣三角被掉了包,里面的如果他没猜错,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无机心脏。

他试图扣回卡扣重新封锁,但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里面的东西不停的晃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箱子,卡扣无论如何都扣不上。他的不紧不慢的先踩住了箱子向瑞文森汇报,然后就被猛的打开的箱子弄的翻倒在地上,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通讯器上的消息还没发送完毕就被甩到地上。

他试图起身去拿防身武器,但很快被箱子里的东西纠缠住。

他猜的没错,箱子里确实是一颗无机心脏,来自不知名的上层人体内。如果按照一开始的计划直接递交给绯克斯,绯克斯就会被这颗心脏寄生。短时间内这东西寄生在宿主身上不会有异常,他们肉眼看不出端倪。但越往后宿主的身体就会被一点点掏空,成为给心脏供给的养料。

这颗心脏悬浮在箱子里,看得出来长久的束缚让它愤怒,它不停的涨大,起伏变化都能够让人看清楚。阿加西只觉得看久了十分恶心。他涌起了一种呕吐的欲望,但很快制止了这种明显会激怒它的举动。

他不太清楚上层人的身体构造,但这颗心脏能感知到人的存在和行动就已经很危险,很快它就会寻找到合适的宿主,然后再将那具身体掠夺。他发誓这次回去要抓一个上层人来解剖、最好再把脑子拿出来好好研究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让人恼火。但在这之前他得先解决掉面前这个大麻烦。

那心脏的血管如同分叉的枝叶,生长在屋内的每个角落,他的脖子被掐住,他感觉头重脚轻。心跳的鼓动声回荡在耳边,振聋发聩。无机心脏的生长迅速,马上涨成一个拳头大小,阿加西感觉到了不妙...这颗心脏的寄生对象,似乎变成了他。

...

他试图做点什么,但是都会是徒劳的。

无机心脏伸向他的血管,似乎要开始寄生,其它的枝桠也开始疯长蔓延,不计其数的向外扩张,这样的后果就是碰到了什么就弄坏了什么。

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重物落地声。

阿加西瞥到了落地的东西,是被扯落了绑带的长刀。露出来的刀柄上刻着x。

...

“...”

阿加西对着两把刀说了什么。电光火石间,在他要被寄生的那一刻,刀被一道虚影握住。速度极快的被掷出,一刀将无机心脏蔓延出来的血管斩断,迸溅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莹蓝色粘稠液体。很快血管开始萎缩,失去血管支撑的心脏开始暴怒,试图在断口处重新长出枝桠、但很快发现伤口如同被灼伤一样无法生长。心脏开始扭曲,猛烈的震动,阿加西抬头看到了它的蠕动,这颗心脏像一条寄生虫令人作呕的前行。

在两把刀险些刺穿这颗心脏的时候它被罩进一个特殊的玻璃瓶。阿加西忘了玻璃瓶是哪里来的了,但总归是控制住场面了。但是他没忘记他现在多了更多事情。

那道虚影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要抬头的时候消散了。

“...麻烦。”

两把刀也又一次坠地。

这两把刀的主人是X-01。有着和绯克斯同样的一张脸。那个真正属于他的挚友,和他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他小心的把刀都捡起来,对着光检查那个x标识。开过刃的刀上有着不难发现的锐利。好像变得新了好多。他无比想念那个人。

喔,等等。

他环顾四周的一片狼藉,他接下来的新任务是清理房间。

旁边的通讯器收到了回信,瑞文森的回复看起来不是很乐观,他点进去后看见了两个字。

撤离

这是半小时前发送的,现在才收到未免有些太晚了。

阿加西走到窗口,拉开帘子的一角,他看到了楼下的车灯和门口的敲门声。

是上层直属特卫队。

门口的敲门声没有停下,外面的声音温柔的说着:您好,先生,有一位租客身份比较特殊,来的时候使用了他人的id卡进行入住,楼下的特卫队已经告知我们需要将这位租客带离,但是很不幸,负责这位租客入住的前台服务员今日并不当值,酒店的监视器也出现了故障,我们需要逐间检查,现在还请您开门让我们确认一下情况。

先生?如果您再不开门的话,本酒店有权利使用违规手段将门打开,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屋外的声音一片嘈杂,很快门口的服务生被别人取代。

里面的,执行公务,开门吧,不然只能去检查员呆着了。

———

绯克斯来到了满是黄沙的世界里,这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平常打的最多的交道是水和机器人,沙子离她的工位太远,她没怎么接触过。她下意识的摸过腰间的口袋,想要从口袋里拿点什么出来缓和气氛,却发现了一把枪和一把糖果。枪握在她的手里显得有些大,她这才发现自己变了样。

这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明显看起来营养不良的瘦弱,那把通身漆黑的枪在她手里何止是大,还有些握不稳,她感到迷茫。

除了这是哪里的疑问就是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疑问在这里不会有人为她解答。这片看起来辽阔的沙子下明显藏着太多危险,她的疑问不能招来解惑的老师,倒是很有可能带来满嘴的沙子。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物。

绯克斯将枪塞回口袋里以后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看到她的动作才松了一口气。倒也是,这样的荒漠里会有什么活人。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够慌张,一旦慌张就会失去敏锐的感官,这样有些细节自己就无法注意到。当下她决定先顺着这条看起来已经开拓的好的沙路往前走,至少走一步算一步,不要先自乱阵脚。

瑞文森告诉她阿加西作为她的同事无论如何都不会陷害她。按照她加入时瑞文森向她说的那几通传教似的话,很容易看出来他经常需要演讲,通过语言去催动别人奔向心中的向往,这样的人通常掌握了语言的精髓,对他人情绪如何变化更是了如指掌,既然她向瑞文森表达了自己对阿加西莫大的质疑的时候没有得到欲盖弥彰的安抚,那就说明阿加西确实没什么要害她的理由。但她始终想不明白动机,阿加西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你的另一个故事。”

她在脑子里听到了一句轻轻的话。

但轻飘飘的,她听的不太真切。

这是回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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