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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天地盗火者-> 第三章 小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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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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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梁摇摇晃晃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知走了多久。

那个疯狗一般的壮汉已经被他甩开了,他看到壮汉额头缠着的白布,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打他,只是他还是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他大爷的,等他养好了身体,什么狗奴才,什么地主老爷,非要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他们。

虽然他现在一穷二白,衣不蔽体,还饿着肚子。但他可是蓝星上那个白胡子老爷爷都惊叹的修道天才,天才总是伴着天大的福缘的。

也许他该找个山崖跳下去?

漫无目的地行进中,王梁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飘飘然升到了天空,又一阵盘旋着急速坠落到了地面,他昏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的食道似乎填充进了一些流动的物体。又感觉像是掉到了水里,浑身湿漉漉的。

他梦到父母在高高的圆形天空中朝自己喊着什么,而他们的背后有个壮硕的大汉举起一块石头,正要砸下。而他,陷进了井底的淤泥里,避无可避。

再次醒来后,入眼是一个小女孩的背影。

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坐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对着窗口,脑后勺上两束发髻一晃一晃的,她手上拿着细针正在缝补一条放在椅子上的粗布裤子,又长又宽,不像是她自己的。

门外传来细微的的声音,“嘟嘟嘟”地响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天清气朗,他感觉他的身体拥有了力量,他又活了过来。他撑起身轻咳了一声,那女孩转过身来,手上的活计倒是没停,是个熟练的打工人。

“呀,你醒啦,你等一下,我就缝好了。”

等了一阵,小女孩将裤子叠好收入旁边木阶上的篮子里。

“你叫什么呀,你家里人呢?”王梁尽量用平缓的语调说道,让自己像一个邻居大哥哥一样。

“哥哥叫我小蚕就好。阿婆到镇上去了。”

“阿婆......”王梁思考了一下,小女孩没有提自己的父母。

一般人被问到家里人的时候,总是会第一反应想到父母。

他看着小姑娘有些蜡黄的面色,瘦削的身体。她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吧,带着些营养不良,也许实际年龄更大一些。

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在蓝星上还会被称为熊孩子,处在最爱闹腾的阶段。

小蚕看着少年低头沉思的样子,感觉这个大哥哥呆呆的,说话好像也不怎么利索,声音不由得放缓了一些。

“对了,阿婆叫你等等她哩,她酉时(17点)就回来。”

小蚕记起阿婆的交代,又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哥哥呢,哥哥是哪里人?”

“我叫王梁,是南边过来的人,那边打起来了。”

小蚕用心记下了,却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她从出生开始基本都呆在小村子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北方的小镇。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这几年都与婆婆相依为命。南边是什么样的,什么跟什么打起来了,她都没什么概念。

“打起来,是在打架吗?”

“就是...两伙人,也不一定是人,在抢地盘,抢粮食...就是抢你家的房子、你家的田地,还要抢你的棒棒糖。”

小蚕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懂,脑后的两个小揪揪左右晃动。她重新缝补起了衣服,偶尔出去看看药罐的炉火。

王梁没好意思继续躺着,也不大懂控制火候的学问。

跟这忙前忙后的小姑娘一比,他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干饭人。

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洗的发白的粗布短衫,下身是一条深色的长裤,一条腰带固定住了衣服,脚踩一双草鞋,头发用一块黑色的布条扎了起来。

除了衣着稍显宽大之外,跟一般的农夫没什么两样,属于撸起袖子、卷起裤腿、踢掉草鞋就能下地干活的类型。

王梁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四处打量一番,房子基本是木质的,顶上是茅草。

走了几步,渐渐适应身体后,他走出了屋子。

屋外是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靠近门口左侧种有一颗大树,不知道什么品种。附近还有一间厨房,厨房外檐下摆着些木桶,一侧还放着一口大缸,上面盖着盖子。

院子右侧圈了一块地,上面种着些蔬菜,有片地还种着番薯,他以前就经常吃番薯的叶子。

王梁左看右看,觉得很是新奇。他小时候在农村的老家里待过几年,那里也有个小院子,出门往左一点是个小菜圃,还种着几颗芭蕉树,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荒芜了。

这里比老家占地可大多了,毕竟这颗星球文明发展阶段还处于古时候的蓝星,地广人稀。

小蚕从厨房出来,双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碗稀饭,两个馒头和一些入味的咸菜。托盘朝里的一端用身体微微顶着,这样的重量让她感到稍微有些吃力。

她对蹲在院子里的王梁招呼一声:“哥哥,吃饭了。”

小姑娘不太懂这个小哥哥为什么会对地上的野草感兴趣,也许是地上有什么小虫子吧,小蚕对带壳的、长得奇形怪状的小虫子倒是比较有兴趣。

她有时还会抓住两只长角的大虫子(她觉得长角的虫子比较威武),用缝补衣服剩下的短线拴住它们圆圆的身体,摆成相反的两个方向,让它们在地上拔河,比拼它们的力气。

她并不偏爱任何一方,总是为双方都加油打气。

在主屋的桌子上,王梁吃上了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的第一顿饭。他狼吞虎咽地解决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粥,没有什么口味,却实实在在的是人间珍馐。

小蚕就着咸菜喝起了稀饭,她还没见过吃饭吃得这么快的人,简直比发疯后到处冲撞的大黑牛还快。

“哥哥没吃饱吗?”小蚕看到大哥哥望了过来,盯着碟子里仅剩的一个馒头。想干饭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很熟悉这种渴望。

她拿起馒头,举了举:“这个也给哥哥。”

“不用了,哥哥饭量小。”王梁拍了拍肚子。

作为一个肥宅,他以前喜欢吃饱了窝在电脑椅里,拍一拍小肚腩里面的脂肪,两只手有节奏地拍着肚皮,肚皮一颤一颤地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现在,如此简单的快乐也被剥夺了。

“对了,你们在哪取水,我看水缸快见底了,我帮你挑水。”其实缸里还有一大半的水,他只是觉得不能白吃人家的饭,他是个干饭人,又不是白嫖怪。

细活不会干,粗活还不是洒洒水啦。

“出门直走有一条小路,沿着走就能看到了,那里水不深,我还去摸过小鱼呢。”

王梁到院子里舒展了一下身子,他其实没有吃饱,一个长身体的少年人,又是几天时间在树林打转、跟着逃难的队伍打南边步行过来,谁也吃不消。

从厨房外面提了个两个空木桶,他推开院子的木门沿着小路走了出去。

小路两旁是一块一块的稻田,有些方方正正的,有些又弯出弧形,都紧密地挨在一起。水稻结了些青色的稻穗,微微低垂,要是到了收获的季节,想必这里会是金色的一大片。

一阵风从远处吹来,田地里传播着一阵又一阵的绿浪,起起伏伏间是农民未来一年的寄望。

王梁沿着小路拐了几个弯就看到了一条小河,河边青石上有几个农妇在清洗刚刚摘的菜叶子,远远地看到他都觉得比较陌生。

他穿着宽大的衣服,两手各抓拿着一只水桶,就要往河边去。

“哎,那娃子,站石头上打水,泥里软,当心打了水上不来。”一个妇人喊道,她一看那少年白皙的脸面就知道他不像长时间干活的样子,特意提醒一句,免得他在水里扑腾,闹了笑话。

那少年应了一声,在岸边找到了一块稳固的大石头。

平静的水面倒映出他的脸,他觉得这张脸既熟悉又有点陌生。

他虽然以前照镜子时尝尝沉湎于自己的盛世美颜,时而觉得自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但是同学的反应以及十几年母胎单身的经历都在提醒他,他就是个普通人,长得不丑也不帅,称一声清秀已经算是最高的荣誉了。

属于被大浪淘去的沙,基本粒子中的中子,不带正电,也不带负电。

但现在,水里的面孔给他的感觉与以往完全不同,眉眼柔和,温润清秀,称一声谦谦君子都不为过。

嘴还是那张嘴,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但是这些元素仿佛在脸上经过了微调,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要是让熟悉他的人看到他,非要怀疑是不是整容了,又会怀疑没有哪个医院能整出这种效果。

父母和好基友或许会感慨一句“女大十八变”,他又想到同宿舍的那帮孙子一定会撺掇他女装,也许还要套上黑丝,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什么“先让本大爷给你开开光”之类的粗鄙之语,想想都让他头皮发麻。

王梁不敢再想下去,连忙伸手打了一拳水面,水波扭曲了他的面容,稍稍冲散了他的恶寒。

他提着两桶水往回走,没有下去摸鱼,这水位还没到能摸鱼的程度。

路上碰到当面过来的行人时不免侧身避让,那人看了他一眼,不免低呼一句:“好俊的小伙!”那些洗完菜的妇人从另一边望过来,也纷纷笑了起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娃子,长得倒是好看,就是身子骨瞧着不太行。”

“打水也不带个扁担...”

“你家囡囡也快到年龄了吧...”

......

夕阳下,王梁赶紧埋头沿着来时的路快步走了。长得太帅也是种苦恼啊,他沉重地想了想,又差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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