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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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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到最后,西窗把张礼繁都给忘了。

刚下过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腥味,那是八月的最后一天,西窗的生命差点在这一天终结。

“离开之前,抱一下?”张乔声音低沉,向西窗发出最后一个请求。

西窗被张乔约了出去,她已经忘记张乔的危险性了。

她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西窗点点头。

脚下一跌西窗被拥入张乔温暖的怀中,她用心跳声数着秒。

砰砰,砰砰,砰砰……

在心跳声中,有什么正在接近她。

西窗感受到一丝凉意的尖锐抵着的后背,心里的恐慌从心头直窜脑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连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胸口的强烈起伏。

尖锐离西窗的后背越来越近,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下一秒,一声怒喝制止了一场命案的发生。

“不许动她!把手举起来。”

张乔吓得手一抖,刀瞬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响。

西窗以为那是警察,却看见是男人走过来:“张乔!放开她。”

张乔当机立断弯腰捡起来刀,把她旋转到面朝那个人的方向,左手扣着她的脖子,右手端着凶器。

紧张兮兮的张乔和这个陌生男人对峙,刀下的西窗准备大义赴死,突然,一堆警察从四周围了上来:“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惊得张乔拿刀的手一阵抽动,刀在西窗脖子上擦了一下,热热的液体从那里流出。

吓坏的西窗没太注意,西窗只看到真的警察来了,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警笛的声音渐渐拉近,红蓝交相转动的灯光照亮了黑暗中的脸,崩了许久的那根弦霎时断开,西窗顿时流下一行热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吓死人了,真的。

男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西窗脖子上的血迹:“对不起啊,我好像帮倒忙了。”

“啊,没事没事,要不是你我早死了。”西窗看男人一眼笑着,这种急切的关心让西窗错以为这是西窗认识多年的好友。

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刺激着西窗的神经,心脏好像在太阳穴疯狂跳动,摇摇晃晃地她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西窗忘记告诉那人一件事,她晕血。

从一个又黑又深长的噩梦中醒来,脑子还迷糊的西窗发现自己在一个尽是消毒水味的病房,眼前的颜色白得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遮住眼睛。

刚刚发生的事一幕幕清晰地出现在脑中,从分手到警笛闪动着把一个陌生女人拉走,西窗实在不想再忍受一次那样的胆战心惊。她掀开被子,打算出去走走。

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趴在病床边毛哄哄的脑袋动了动。

低头一看,西窗这才发现有个人正趴在病床边熟睡。

“你醒了?”

说话的男人把被子又盖回她身上,娴熟地将被角往里塞。

清晰真实的男性嗓音让西窗一下子清醒过来。

一小时前,在那条铺着石板的长梯上,有人将冰凉的刀尖直指她的后背。而眼前抬起的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正是救下她的那个男人。

“你好些了吗?”那人像对熟人那样关切地问她。

新鲜的陌生面孔让西窗从差点被杀的苦海中跳出,她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是不是见过?”她鬼使神差地问道。

那双在脏乱的脸上显得格外干净明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察觉到他有些错愕。

他因为寻找西窗已经很久没刮胡子没睡觉了。

张礼繁悲悯:连我也不记得了?

他没有说出口,医生说尽量不要刺激她的大脑。

面前那人挠着头笑着说:“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

他撒了谎,有点心虚,对上她的眼睛时讪讪地笑着,随后再一次把眼睛低了下去,好像犯了什么错被发现一下。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张礼繁拿了个苹果正在削,闻声,只是怔了一下,随后抬头微微一笑。

觑了一眼又一眼,西窗佯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藏在浓密胡须下的他的嘴巴一动一动地:“我叫张礼繁。”

张礼繁快要哭了。

他声音正好,可即便病房里如此安静,西窗还是有些没听清。她试探地:“你叫……”

“张礼繁。”

“张礼繁,好熟悉的名字。”她眼睛弯弯,对着他笑。

张礼繁呆愣了一会,他很感激西窗的脑子里还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

紧接着,他也跟着她笑。

西窗注意到这个名字和形象完全不搭的男人眼中泛起可疑的水亮。

赤裸裸的目光让她不敢再望着这双眼睛:“我叫西窗,西瓜的西,窗户的窗。”

说完,她连忙望向窗外。

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张礼繁只看到一扇画出来的假窗户,上面还画着麻雀立在窗框,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主编两个大字让西窗不敢怠慢,她对张礼繁指了指屏幕,张礼繁对她点点头,示意让她先接电话。

张礼繁心想,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偏偏工作这件事记得很清呢?

“你现在在哪儿呢?”

“医院。”

那边敲着键盘的女人淡淡开口:“那正好,有座雪山发生了雪崩,有游客被困在山里,咱们台的人都出外景了,你手里没活,赶紧过去一趟。”

键盘和冷漠的女声混在一起,西窗很难不认为对面和她说话的是一个机器人。

这份工作对西窗来说求之不得,她很爱这份工作,西窗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你发过来地址。”

随后,一个地图链接就发了过来,西窗点开:距您128公里,驾车需要1个小时30分钟。

“嗯……”西窗有些失语,她问:“主编,我赶不上场了吧?”

主编漫不经心地“嗯”一声:“你到了跟进一下后续就行,快点啊,时不我待。”

说罢,主编无情地挂掉了电话。

手机放回兜里,西窗从另一边下床去整理东西,一个人影结结实实地挡在她一侧,她这才注意到张礼繁还在这里。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西窗脑子还是懵的。

一边把零碎的东西往包里塞,西窗一边同张礼繁讲:“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工作。”她掏出一张名片塞给他,“这上面有我的电话,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我没带手机。”张礼繁这样说。

破旧的衣服在西窗眼前晃荡着,西窗停下来拍了下额头:“啊对,我忘了。”

慌乱之间她忽略了他是流浪汉的事实,他没有手机没有家,他连温饱都成问题,怎么会有一部手机?不刻意去找他的话,他们很难再见面了。

“那这样,两天后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来找你。”

他摇摇头,黑色的双眸乞求般望着她:“我要和你一起去。”

“啊?”西窗不禁皱起眉头。

这时候的她又蠢又自以为是。蠢到她没有看清楚他的眼睛,自以为是地以为他想赖着她这个长期饭票。

从口袋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现金,考虑到他张礼繁没有手机,西窗把这些仅剩的现金塞到他手里:“这些大概有五六百了,都给你。”

她在赶他走。

可张礼繁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拼命地摇着头,过会儿又从破旧的裤兜里掏出一些零碎的钱要给西窗,西窗下意识地手捧了起来,任由他把那些钱放到自己手中。

“我不要你的钱,我把钱都给你,我不是坏人,我……”他有些慌张,就像是快要失去某件重要的东西一样,“我只是没有去过雪山,你带我去看看,好吗?”

西窗有些惊讶,不夸张地说,在那一瞬间她对他的信任感直冲顶峰,说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看着他那双乞求般又无比坚定的眼睛,她最终败下阵来。

“好吧,正好缺个帮手,你就跟着我吧。”

尽管有些云里雾里,可看着张礼繁那么努力地帮忙把设备归置,西窗心中的不解又被他的真诚打消,也许他只是有个看雪山的愿望呢。西窗拿起三脚架,“咔嚓”一声缩成小小的一排。

并告诉张礼繁:“这是三脚架,到时候你要帮我把相机架在这上面,不能歪不能斜,要正对着我,知道吗?”

接着,西窗又把那些设备的用法挨个给张礼繁说了个遍,张礼繁很认真去学,西窗说的东西基本上一遍他都记住了。

西窗穿上外套,张礼繁背着很重的设备包,像背了个巨大的乌龟壳。

张礼繁不明所以,可他却自私地去想,重来一次也好,这样的话,第一个住进她心里的人就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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