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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汪洋似凡-> 第一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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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
- 入秋，许许凉风吹过砖瓦，带起几片落叶。正值太阳欲升至高处时，可脸上却并不会有火辣的感觉，终究是秋意到了，带走了夏天的炎热，也带走了那些年的夏日回忆......
C市双语中学。校门口聚集了大大小小各种车辆，今天是开学季，很多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了自己的学校。这里，有成绩出众，靠着自己的成绩挤进来的励志学子，当然，也有那种靠着硬关系塞进来的学生，形形色色的学生。而在校门口的旁边，却有几个人看着人群，他们的眼神透露着淡漠，眼神里充满着审视。
“小霜，今天的这批学生，你怎么看？”一位男人手上抽着一根烟，右手牵着一位男孩，眼睛看着旁边一位戴着金丝框眼镜，浑身透露出一股严厉气息的女子问道。、
那位男孩看到男人手上的烟后，眼疾手快的将烟抢夺过来，顺手扔到脚边，，猛踩几脚，然后直接扔到旁边垃圾桶。等男人反应过来时，他的烟已经快飞进垃圾桶里了。如果烟会说话，估计都会幽怨的对男人说“主人，我才刚被你抽几口就要扔掉我嘛？”
男人转头看向男孩，眼中尽显无奈：“好啦好啦，小奈，是我的问题，这不是有点忧虑，这才下意识的想抽嘛，幸好有你，要不然我这三个月的坚持又要破戒啦。”
“哼！”
那个男孩转过头，眼里都是不屑。
女人笑看着男人，似乎觉得这父子间的互动特别有趣，然而，她看向她旁边的女孩，眼中尽是担忧。看起来，这女孩和这男孩年纪相仿。可是，一个是要人牵着，一个却是双手抱胸，充满审视目光看向那些进去校园的孩童，眼中尽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老成。说起来，正是上高中的年纪，还要父母一直牵着才有些奇怪。正值叛逆期的孩童们往往都会渴求着独立，这么一想，这女孩的行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江少，你这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届的学生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可是出了好几个好苗子呢。不过，我最看好的，还是那个小女孩，初中的时候就能够拿下物理竞赛的一等奖，以及那差之毫厘的奥数比赛第一名，我我觉得，有她在，我们双语，肯定可以超过一中拿下C市第一高中了！“
被称作江少的男人看着女人这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小霜，可别高兴太早了，我这边可是知道的，一中那，也有个好苗子呢~而且，就是能够压着我们双语这位，拿下奥数第一的人才，不，天才呢。不过，从教师的角度来讲，这两位学子，都是冲清北的好苗子啊，未来可期。不过......“
江少看向自己手上的孩子，揉了揉他的头说：“我觉得我们的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女人看着自己旁边的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对着小女孩说：“是啊，竞争使人成长嘛。雪雪~你可不能甘于人后哦~”
江少抬脚向学校走去，走时对着女人说道：“好苗子都是好苗子，到时候可得请霜主任认真栽培了啊~”
霜老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招呼了身后的孩子一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那当然！到时候，他们必将是祖国最闪耀的光芒！”
......
风有点大，吹的他眯着眼，不知道该看向何处。江绪望向一楼，他在等，等那个她。轻轻转着手中的笔，他的思绪随风飘到了中考结束的那年......
“小绪子!你再跑我就把你书包扔了！”只见实验中学里一处教室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性却十分彪悍的举着一把扫把怒目瞪着面前的男孩，气喘吁吁的对他说道。
那个男孩满脸充斥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气息，轻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那你先把你手上的凶器放下！中考刚结束，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动不动的打打杀杀的！”
女孩明显也有些气愤。她一边挥舞着扫把，一边带着怒意的回复：“那你倒是说说，哪个正常人会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往女孩子的志愿填报表上放毛毛虫模型的！”
男孩两手一摊，反而出乎意料的走到女孩面前，郑重其事的鞠躬。
“对不起！”
女孩大概也没想到，毕竟在她的印象里，男孩一直是桀骜不驯的，一般往往要纠缠好久才会结束。这次突然这样，反而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女孩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走廊里却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女人，一看见女孩，便大喊：“月心，你过来一下!“
女孩一看见是自己班主任，就不顾眼下场景，落荒而逃了。女人在看见男孩后，对他也招了招手：“江绪，你顺便也过来吧。”
“哦。“
江绪平时不是一个老实的人，可再顽皮的人，遇见班主任，该歇菜还得歇菜。
两个跟在班主任后面，相顾无言。
在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月心悄悄扯了下江绪的衣角，然后单手握拳，大拇指和食指却又伸出呈半弯曲状。江绪见状，也轻笑着摆出这个手势。这代表着现在月心暂时不计较了。不过江绪心里清楚，一般来说，只要现在不计较，之后就不会再说了。并不是月心忘记，而是她懒得管。
“月心你先进来，江绪你在门口等着。“
班主任对两人说。
江绪倒是显得无所谓，不过月心的脸色倒是有些惊讶，临近中考，小绪子已经好几个月没站办公室了，如今这中考结束，居然又......哈哈！
班主任缓缓坐下，神情十分严肃。他看着月心，十分郑重的说：“沈月心，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考虑好了吗？虽然现在志愿已经填报上去，但是成绩没出，只要你现在后悔，我还可以帮你改掉！”
月心看着眼前为了学生们的中考忙前忙后头发都花白了好几根的老师，心中也不禁涌上了一些感动。在填志愿的时候，老师就不断问过自己，究竟后不后悔，确不确定，如今到这种时候，老师依旧愿意为了自己动用人情去帮助自己，又怎能不为之感动。只可惜......
月心面上神色依旧，她说：“老师你知道的，我之前的答案是什么，现在依旧是什么，不会变！老师你放心，无论过去多久，我都不会后悔！”
老师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月心说：“月心啊，你可千万别怪老师啰嗦，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考上一中，然后没有阻碍的进入重点班，重点高中的重点班，这样的资源再配上你的资质，清华北大不是梦的！可是你却没有一个志愿填的一中。双语确实也算一所重高，可他终归比不上一中的，月心，你要考虑清楚啊！”
然而，这次月心只是沉默的看着老师，良久，老师也败下阵来，他明白，或许，平常的事他都劝得动月心，可是，唯独这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班主任握住月心的手，郑重其事的说：“你自己的路，自己考虑清楚。老师没别的好说的了。最后，希望你能考成理想成绩，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便松开了手，眼里带着一种解脱，是的，作为班主任，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了，剩下的了，就是这些孩子们自己走的了。
等到月心快走出去的时候，班主任的声音才大声的传了出来：“江绪！你进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月心的错觉，刚刚江绪经过的时候，是不是朝她笑了一下？
江绪站到班主任面前，带着他特有的桀骜不驯的笑容，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在班主任面前张扬的时候，毕竟马上毕业了，班主任也不能再管着他了。
班主任翘着二郎腿，左手靠在桌上，食指有节奏的轻敲桌面，他也同样带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看着江绪，此刻，他仿佛不再是语重心长的带路人，而是只比江绪大一岁的学长。江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感觉有些奇怪。
看得江绪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班主任才说道：“小江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们代沟也不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还未满三十的年轻小伙子呢！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还不清楚啊，你那些事你那些同学看不出来我们办公室老师们还看不出？还不是看临近中考，而且看你也不影响成绩的情况才没说，刚刚在门口都听见了吧？既然劝不动月心，那你小子我想结果也差不多。
江绪，你听好，如果我没看错，她还不知道吧？那么，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你是真心的，那么，高中你也别踏出那一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要谈，就好好谈，别玩花的，你两的成绩，如果不能携手踏进北大的校门的话，别来见我！知道没？！“
看着班主任这样，一时间江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变成了那毛头小子的样子，反而说：“那就不见呗~谁说非要见你的！”
“你小子！”班主任紧接着就给江绪来了一拳，力道不到，就像好兄弟那般玩耍。打完，班主任就一直看着江绪，虽然嘴角含笑，但是那眼睛里投来的，无不都是希翼的眼神。面对这种眼睛，江绪仿佛置身在大海里，却没有要溺水的窒息感，有的，只有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感觉，面对这种眼睛，口中本来正准备说出口的玩笑话也被他吞了下去。他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难得一见的认真的神色：“老师，我会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都会带着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来见你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哈哈！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
江绪离开的办公室，他嘴角还挂着未消散的笑容，青春期的少年便是如此，没有想过那女孩会不会拒绝自己，也不会考虑那个大学到底好不好考，现在的江绪，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就是认为自己想要的终究都会得到！
在上楼梯的时候，江绪还以为月心已经回教室了，没有想到的是，月心就在教室前的楼梯看着上来，眼神里满是询问。她不开口，江绪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沈月心：”老师跟你说的什么？“
江绪：“老师跟你说的什么，跟我也就说的什么。“
沈月心：“去你的！老实说！我是说的志愿，你呢？”
江绪：“都跟你说啦，老师跟你说的什么，跟我也就说的什么啊！”
肉眼可见的，沈月心有点生气了，她握着拳，正想打江绪，却又松了下去，她轻哼了一下，又说：“那你说的什么志愿？”
江绪看着这样的沈月心，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度，他回：“以本大爷的能力，不报考一中，岂不可惜？”
“切！”沈月心转过身，又补了一句：“自大狂，不还是考不过我！”
随着沈月心的进教室，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江绪默默的回到座位，在大家都在为中考结束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讨论去哪庆祝的时候，江绪在自己的志愿表上，划掉了几个名字，都填上了，“双语”两个字。
......
校门口，在即将分别的时候。沈月心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不禁有些失落，以后的高中，可能再没有像江绪这样玩的这么好的同伴了吧？不过，也不需要了，得专心学习呢。
江绪看着公交车拐过大弯，即将朝他们驶来，就转过头，看着沈月心，说：“再见，高中要好好学习哦，不可以再这么三心二意了！”
沈月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都是你我才玩的吗！哼！所以你真报的一中啊？“
江绪看着她，不语，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公交车，便看着沈月心说道：“车快来了，走吧！”
看着江绪这个样子，月心便知道他不打算说了。车停在了面前，月心站了上去，对着江绪说了一句
“保重。”
月心挑着一个靠窗的位置，能听见江绪，也看得见，但她偏偏不看江绪，显然，还在生气。看着她这个样子，江绪轻笑，待车开起来的时，他却突然大喊：
“双语！我在双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