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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确实,我有点惨-> 十五.回忆——承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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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回忆——承诺(五)
- 小德子还有祈禾带着一大群人乌乌泱泱的找来时,我们已经不知道在雨幕中站了多久。
回到寝宫内,虽然及时喝了姜汤,但第二天醒来时头变的有点昏沉,隐隐作痛。
听说康宁从昨晚上回去就开始发热,母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现下已经能起身了,我长呼了一口气,还好母后陪在康宁身边,不然定是要来问我没照顾好康宁的罪。
我正盯着床幔发呆,沉浸在不用上课的喜悦,小德子跑进来说“殿下,陛上听闻您和康宁公主生病,便赐了许多东西下来,不知道把这些东西放哪比较好?”
“随意。别让我看到就行。”
“是。”
就在小德子噔噔噔跑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吩咐道“小德子,你去找一只可爱一点,乖一点的奶猫给康宁送去,尽快。”
小德子领命便迅速着手办去了。
我半撑着身子斜靠在床柱上,大开的窗外是明媚的夏日。
绿影婆娑,鸟雀欢愉。微风蝉鸣,阳光强烈。
头疼的不算厉害,只是人有点懒散,揉了揉鬓角,我眯起眼睛看向屋外。
也不知道康宁此刻怎么样了。这小家伙虽然向来身强体壮,但昨日的雨那般大.......
我无奈的摇摇头,有点发愁的叹了口气。
这傻丫头,也不知道自己先走,长大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我又不由的扶上额角。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之际,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
“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寻声瞥去,是他。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训练?”我随意道,目光又转向窗外。
他的站在门口,板板正正答道“属下专门请了假过来的。”
久久听不见其他响动,我偏过头,见他还是呆呆站在门口,轻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板着个脸,我就莫名想笑。
“站在那做什么?搬个凳子坐过来。平常训练跟我对手的时候也没见你手下留情过,今日怎么反倒拘谨起来。”
我用手支着脑袋,笑问他。
他只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便听话的搬了一把凳子坐到我旁边,就是离我有点远。
“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属下有个活血的偏方。”语气虽平淡,我却看到他手里握紧的用麻绳系住的药罐。
“那倒是刚刚好。”我笑道。
他目光看向地面,直愣愣的抬起手臂,将药罐摆到我面前。
粗糙的麻绳因为握的太紧,在手掌留下泛红的勒痕。
“看着我。”
我突然出声,麻绳深嵌入肌肤,他却也只当作没听到。
“抬起头。”我伸手接过土陶药罐放在一旁。
阳光融融,斜斜跃上他缓缓抬起的脸。
少年清俊的棱角开始初初展现,我突然有点记不得第一次在书房看见他时的模样。
往昔像隔着一层雾,多年前的记忆似乎只余下轮廓。
脑内密密麻麻的细针突然散去,只余一阵松懈下来的懈怠,就在我松下一口气,要开口时,粗锥刺入头骨的疼痛让我不由皱眉。
脑内像是有一根神经被粗锥刺疯狂抽插,它不自觉地颤栗,在哭喊着告诉我,好疼。
我努力平静呼吸,让自己忘记。试图将全部注意力放到房内另一个人的呼吸上。
等一波过去时,才发现全身冷汗淋漓,我勉励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双指尖染着墨绿色的手。
冰凉的药膏涂抹到太阳穴。
他还真的在继续看我。
“杜暄。”下意识地,我虚弱的叫出他的名字,连我自己都说不出理由。
“殿下。”他跪在地上专注的看向我,眼睛里是不二的忠诚,忠诚的像一条狗,一条随时可以为为主人献出生命的蠢物。
“杜暄,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
我像是疯了一样甩开他落在我额角的双手大力将他从地上拽起。
“杜暄!你要记住,你不是暗卫!你只是杜暄!你只是杜暄!你不属于任何人!”
我拽着他的衣领,强迫他与我对视,他的神情虽与平常无恙,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我却看出他所掩藏的些许的不知所措。
那时候,我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什么?
是癫狂?是乞求?还是,脆弱?
我不知道杜暄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身体一软便要向后倒去。
血液里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一路扎进我的脑子,痛的厉害。
他扶着我慢慢靠在床上。
我没精力再与他搭话,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却还是紧紧拽住他的袖子。
我要他保证。
“殿下,我永远只是杜暄。”
明明依旧是清冷的声线,我却听到了不同往昔的温柔与坚定。
那承诺的人一定不知道,只要他是杜暄,就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松懈下来的手被他放回衾被。
得到承诺的我,现下只想昏昏睡去,借此逃避这种细密如毛的痛感。
鸟雀的叽喳,知了的白噪,在尖锐的痛感刺激下,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脑子昏昏沉沉叫着要睡觉,但神魂游离在体外。
鼻尖隐约闻见飘渺但难以忽略的血腥味,脑海中最不愿回忆的事情一遍遍轮番重复上演,我不明白只是简简单单淋个雨所引发的小小的头疼,竟然会引发这样的连锁反应。
砍刀落下时四溅的鲜血,从台上滚落的人头,死气沉沉塞满书籍的房间,被紧紧拴在书房座椅上,一垒一垒仿佛永远也看不完的书,顺着剑刃滴落的艳红,以及........被阴云遮住的光。
幻境真实的像是让我再次一遍遍的经历,我告诫自己睁开眼,这些都是假的。蓄满泪水的眼眶在告诫我睁眼的下场。
算了,就让我沉湎与其中吧,神经总有麻痹的一天。
我只是在学会适应,加速那天的到来。
轮番的噩梦刺的激神经疲于应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浓厚的血腥味隐约夹杂了一点点草木的清香,脑海里的所有人的面孔开始涣散,只留下一道道黑影,和一双双眼,噩梦的尾声是一团黑暗中,正红宫装面容模糊的女人,轻柔的用冰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脸颊。
太阳穴两侧清凉的触感慢慢将我脱离那个望不到尽头的世界。
站立在床侧的杜暄,轻轻用指腹擦去床上人眼角滑落的泪珠。
窗外的世界,此时与这里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