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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捡只狐狸归京,在京城杀疯了-> 石城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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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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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举人?”

余祐醒神。

见余祐下意识望来,温云长悄然舒了口气,猜对了。

“当真是南项九岭的余举人?!”她面上尽是止不住的惊喜,忍不住又追问道,“令尊是云峰书院余公,令堂是仁济堂安疾夫人?”

“正是,”余祐奇道,“公子识吾家严慈?”

“我幼时一直养于九岭,”温云长笑道,“常听人言,‘云峰书院余公一代宗师,有陆海潘江之才,安疾夫人医术精湛,活人无算。九岭得此伉俪,实乃荣幸之至。’”

“‘且家中有一佳儿,天资聪颖,八岁能文、博涉经史,他日定大有作为。’近日听闻九岭才子中举,还想着是不是余兄,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难怪父亲那时恨不得一天念叨八百遍这个“别人家的骄子”,气得两位兄长连夜想跟他下战帖了。

只是……她咽下了父亲所言的后半段:“可惜此子命运多舛,年十五赴试,无故晕厥,自此常卧病。今二十有三,未尝涉足考场,命也。”

“不敢当不敢当,”余祐慌忙行礼谢过,“不过是些谬赞罢了。”

“想必余兄此番是进京赶考?”

“正是。”

“那……”温云长心头一喜,正要出声询问,余光瞟过一旁红袍之人,急急止住话头。

“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祐眼瞅着对面狐晚花转眼坐立起来,原本还带着一点的艳丽笑脸消失,黑得快滴出水来,只觉得眼皮直跳,“温……温小郎,这位是我……”

语气微顿,就听对面不耐接道:“挚友。”

“我挚友,进京……”

“访友。”

“进京访友,与我同行。有什么话,温小郎不妨直说。”余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简单几句话堪比写论。

温云长心下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堂堂举人说这么几句话竟然都磕磕绊绊。

也罢,左右自己身上银两不多,若是能与举人结伴而行,多少能得些便利。

况且……

自己这时断时续的记忆,能不能记着回京的目标都是一说,眼下能碰上识得的人也算是幸运。忆起些许父亲对此人的夸奖,兄长们虽不忿却仍别扭地夸赞此人,温云长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是她面色不显,朗声赞道:“余郎君不愧是云岭才子,果然坦荡!”

”这不正巧了嘛!我也要去京城,本想与郎君结伴上路。现在好了,不如我们三人结伴而行?”

余祐嘴角笑意兀得僵住,脸色一下有些煞白。

“好。”不等余祐出言拒绝,狐晚花一口应了下来,直勾勾盯着温小郎,“朋友多,热闹,你说是吧?”

温云长嘿嘿一笑,露出几分憨态:“正是正是。”

“郎君爽快!不知如何称呼?”

“我曾与温小郎见过,看来温小郎已经全然忘记了啊。”

狐晚花答非所问,锐利的眼眸少见的没了笑意,如同捕猎者盯住猎物一般,漏出几丝兽性。

本就不大的小屋内,空气逐渐凝结起来。

见温云长有些无措地望向自己,余祐刚想开口解围,便听对面吝啬地从嗓子眼里抠出来几个字:“狐晚花。”停了一息,又抖出句:“狐狸的狐。”

一阵过堂风穿过,屋内空气终于重新流动起来,还换上了微微草腥的新鲜气息。

温云长这才堪堪松了口气,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微微颔首:“好名字!狐君容貌无人能及,这等气度非凡,真真天人之姿!倾城颜色,世间仅有!”

话音一转,“定是因为我先前伤了脑袋,否则如此倾城颜色怎能忘记!”

伤了脑袋?!

榻上之人猛然坐立起来,对上两人有些诧异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低笑了两声,脸色肉眼可见的回温,“难得有人这般夸赞,太过欣喜。一时听闻温郎受伤,恐又失伯乐,失礼了。”

“无碍无碍,多谢狐君关心。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脑袋也早已请郎中瞧过了,眼下已经全好了。”温云长连忙解释道。

“行了,也别傻愣在门口了,在我这榻上休息吧。这雨还得有的下呢。”狐晚花温声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

“无碍,痊愈了也要好生休息,方便之后赶路。”狐晚花拍拍软垫,“这榻舒服的很,你只管休息便是。”说完,便离榻十步,简单收拾新的位置休息。

夜色归于静谧,仅留绵长平稳的呼吸声轻轻回荡。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温云长的榻前。

“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现在还把脑子给搞坏了,真是活该。”

金光符纹闪过,伴随着一声叹息,顷刻随风飘散空中。

雨势渐小,一夜无梦。

温云长背着行李出来时,正看见狐晚花和乌骓一人一马大眼瞪小眼,狐兄面上颇为不屑,自己那头一向温顺的不住气地在原地磨蹄,总感觉想给眼前人一脚。

这人从哪冒出来的?

“狐君?”

狐晚花一转头见温云长惊异看着自己迎上来,身上还背着包袱。

“你又准备自己走?!”才出口,一股若有若无的河腥味钻入鼻腔,狐晚花狐眼一眯,想起来了什么,三步并两步疾步进屋。

窗边空无一物!

不是!人呢?

我那么大个机缘哪去了?!

我才离开了一个时辰,还设下了结界,人就这么没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又?”

温云长刚放下的心又骤然提起,“狐兄不是与余兄一道的吗?”

“昨夜我迷迷糊糊时听见响动,以为是有人趁雨小些起夜,又实在困顿睁不开眼,就没当回事。今早起来找了一圈,发现你们俩和行李都不见了,还以为你们着急赶路走了,这才准备动身离开。”

“说好了结伴而行,怎么会丢下你!”狐晚花没好气地说完,又别扭地轻声道:“我向来不食言。”

谈话间,两人来到窗边,窗户仅开一条缝隙通风,余祐的行李包裹,连带着半人高的书箱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像是余祐连夜收拾,自行离去了。

狐晚花绕着窗台附近转了一圈,眉头微皱,“附近还有人家吗?”

温云长正围着湿漉漉的窗沿,又摸又敲,似乎从中便能找出余祐来。一听狐晚花提问,以为有了线索,张口就答:“近些只能向前东行三十里,应该有个小村,我昨天听人说那村有口泉穿石而出,泉水甚是甘甜!本来还计划若有缘寻着,就借口水喝的。”

狐晚花眉头一挑,也不急了,“应该?”

“害,还不是阿墨,不知为何焦躁不安,一刻不停的往前跑,我看天色不好,想着能赶一点是一点,就没停下来细问。”温云长语气有些无奈。

“阿墨?”

“就是我的那匹乌骓。”

“呵,还起了名字。”身旁人古怪笑了一声,“倒是头好马,难怪你这么宝贝它。”

“走吧,先去那甘泉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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