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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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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绿的山茶树上镶着几朵花,过往的人把十字路口围成圆月,起初,又像月牙。

莫西洲从白色的加长林肯上不急不慢的轻步下来,一张国字脸擦过车门,深邃的眼窝里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睫毛修长,微微下垂,随后,又凌厉的收起。

墨色的皮鞋随着修长的双腿带过人群,不缓不快的走到圆月中心,好看的丹凤眼透过不厚不薄的镜片注视着倒在血泊里的少女。

一双凌厉的眼睛扫过少女白色的老爹鞋,雪白的脚腕上挂着一条红绳,银色的铃铛在阳光下并不耀眼,却随风轻摆,莫西洲黑色的瞳孔却顿时收缩。

脑海里的旧事重叠,一瞬间,却又恢复清醒。

眼神迷离时,脑海翻腾,顾司离好像站在那里:“从今天开始别来找她,明白吗?”

莫西洲霎时惊缓,迷离的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根根分明,一瞬间,顾思梦好像站在那里,像极了白色的月光,照在多年前的故里。

云淡淡的在天空停住,一朵白色的山茶花落在他手上,一整朵,洁白却不艳丽。

“如果我还活着,我会种一片山茶花,让它开在春天,看着你,会很幸福。”

莫西洲的脑海里飘过这句话,山茶花滚落在地上,白色的花瓣随风游着,仍在那里,没有飘走。

莫西洲低眸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看向前方,洁白的花吹到别处。

而司梦里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黑色的智能手机,墨色的鸭舌帽压的很低,看不见脸,嘴里叼着颗糖,歪在嘴角。

手机音量不大,莫西洲没听见什么,只是透过自己不薄不厚的镜片垂下眸子,有扬起眼珠,看见司梦里说了一会儿话,把手机揣在牛仔短裤里。

转身离去,糖棍顺着风儿吹去,落在地上。

入眸间,人群纷扰,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却是渐渐的,不快不慢,是小小的人间。

司梦里却消失在那里,看不见人影。

莫西洲没追着,也没跑,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少女的又有些苍白脚腕。

直到白色的救护车将少女拉走,莫西洲才回过身来。

车上的人抬着少女,一张瓜子脸,带着挑染的乱发,很轻柔。脸上镶嵌着工整的五官,有种柔弱的美,瞧着俏着,很完美。

莫西洲看着那五官,很漂亮,少女惨白的皮肤没有血色,略略的看一眼,生活儿时,也很细腻,却不是她,叹了口气。又低下头。

“世上之事十八九,并无一事是完全。”

莫西洲安慰着自己,苦笑着。

大步迈着步子,身后的救护车却渐行渐远。

深邃的眸子再次擦过车窗,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最后面,却有寓意的仰头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司机踩了一脚油门,白色的加长林肯在柏油路上前行。

行驶到少年十二路,车水马龙,路人皆为终点,唯,司梦里坐在路边的焦黄色的长椅上,左侧是一本旧书,被风吹的有些肆意,陈旧的书页上是一群秀气的文字,很是柔美,并不张扬,向右吹去,眸子随着书写它们的手张扬,腕子上挂着一条红绳。

莫西洲透过车窗玻璃,楞楞的看着那条红绳。

上面的铃铛随风摇摆,莫西洲的心脏蹦跳在血液里,随之又恢复风轻云淡,轻轻的闭上双眸,握紧的拳头随心而松。

转过头看,又轻又慢,司梦里还是把墨色鸭舌帽压的很低,只是从焦黄色的长椅上离去,右手携着一本旧书。

眼睛含情溢水,流到面颊上,面无情绪,泪水渐渐的肆意奔流。

转过身去,是一个娇小的背影。

莫西洲的眸子落在那里,看得出神,又似柔情又似震惊,最后是不可置信。

一双剑眉紧促在一起,变成八字,手中的拳头紧握着,灼热的看向前方,大喊道:“停车。”

司机猛的一惊,踩了一脚刹车。

莫西洲急忙用白皙的手指推开车门,手指依旧根根分明。

细长的双腿从白色林肯车上焦急的下来,一双昂贵的皮鞋急促的在大地上奔跑。

司梦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莫西洲,只是缓缓的摘下白色的蓝牙耳机,从短裤里拿出白色的充电仓,放到裤兜里。

眼睛看着远处繁华的高楼大厦,为自己下个月的生活费发愁。

转过头看着手腕上9.9的高仿银铃红绳,叹了口气。

纤细的身体被墨绿色的阔腿牛仔裤支在哪里,手里的智能手机被一双小胖手握着,不聪明的脑袋看了看夕阳。

对,无限好,无限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好吧,后面的没听懂,但是服务还是挺亲切的,要是能给点钱儿就好了。

感慨了一声,转身,回过头,莫西洲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

司梦里揉了揉眼睛:“我的天,帅哥叔叔。”

转过眸子,手腕上是劳力士。

一瞬间,司梦里高挺的鼻梁似乎嗅到资产主义大款的味道,而且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大款,莫非,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发达了,哎,这该死的魅力。

司梦里的薄唇露出白色的虎牙,眼镜里满是自恋的神情,接着用力的转了转头,收起自己不正常的想法,胖胖的小手用力的打了自己一下。

接着,思索着用手压一压宽大的鸭舌帽,未想,墨色的鸭舌帽随风而奔。

一张好看的小脸露了出来:一双水湾眉,配得清水含情大圆眼,清澈有神,唇形淡红微白,嘴角不笑却微微上扬,皮肤白的能掐出一碗清水,脸似方似圆,非圆非方,只有鼻子不高不低,却显得异常灵动。

莫西洲痴痴呆呆的看着,眼神有些木讷,两只白皙的手从黑色的西裤上收起,因为气喘吁吁而弯着的腰起来的笔直。

一瞬间,如此这般不知如何。

司梦里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上个星期在出租屋里的电视上看到的梦洲商业有限集团上市的报道。

他是,莫西洲?

司梦里有些不敢置信,又回过神来。

大气的国字脸,刀削一般的古希腊雕塑似的五官犹如:剑眉丹凤眼,鹰勾凌云鼻。驼峰微微起,唇红白齿器。

莫西洲浅浅的吸了口气,一双眸子闭了闭,眼睛又自然的睁开。

脑海里的思绪断了断又拾起,一阵冷风吹过,他清醒了许多,有些镇定。

多年前的故里,顾思梦的尸体被炼在火里,放进金丝楠木的木盒,深埋在故里的土地,那里有一片山茶花,是啊,彼人似旧人。

但,莫西洲不甘心,一点也不,他,太眷恋那张掺杂在旧事里的脸了。

司梦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好看的脸上换了许多种各异表情的神态,顿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一只白色的小胖手在莫西洲不薄不厚的眼睛上晃了晃。

看着继续木讷的莫西洲,渐渐失去了好奇心,转过身准备离去。

一只小脚准备着,刚刚迈出一步。

莫西洲的眼睛瞬间飘忽不定,像多年前失去的,又回来,又溜走。

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握着那只小胖手,但是和多年前那只在钢琴上飞舞的手是那样不同。

他想着,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等不了花开了吧,但,花一定会开,必须要开,握着花,和花扎在土里,是没有区别的,如果有,也可以没有。

司梦里有些发蒙,感觉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握住了自己宽大的手掌,有点硌得慌,手指用力的挣脱开。

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对方面容俊美,自己也要洁身自好,两条小短腿快速向前方行驶,下一站,自己家。

慌忙中,裤兜里的身份证顺势滑落,聪明的大脑仍旧指挥自己向前奔逃,心里还想着:“流氓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遇见怎么办,全靠聪明我。”

莫西洲,看着奔逃的司梦里,并没有追逐,只是简单向前走了小几步,嘴角不禁上扬,弯腰捡起司梦里掉落的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司梦里,三个大字。

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有趣,又气又觉得好笑。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望向天空,满是星辰,月儿挂在那里,又大又圆,像极了失去花瓣的素色山茶花,看着,却格外舒心。

随后,笑眼如花,弯弯的,白皙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司梦里的身份证也顺势放进里面,一双笔直的长腿走向马路。

带过沿途,走到车门前,用手打开车门,又恢复镇定的坐在后坐。

司机的耳朵动了动,回过头,嘴唇刚想张动,看见司梦里和平常一样冰山似的脸,又习以为常的回过头。

莫西洲悦耳的低音炮响起,眼神满是冷漠,和刚才判若两人:“开车,回家。”

眸子又看向窗外,表情有些舒缓,司机踩了脚油门,莫西洲的眼睛弯了弯,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行驶到,本省最大的别墅——他年等君归。

26分32秒54,莫西洲垂目看了眼限量版的劳力士腕表。

一双细长的长腿站了起来,用手打开车门,眸子再此擦过车门,轻轻关上,看着坐在驾驶位的司机,转眼看向远处的车库,长步而去。

跟平常略有不同,莫西洲不紧不慢的抬起皮鞋,越过正门,从偏门进入自己的卧室里。

慵懒的躺在洁白的床上,一双鞋子放在门口,显得疲惫不堪,十分惆怅。

窗外,春意盎然,一双落寞悲伤的眸子停在那里,不过,夜深了,月光淡淡的,星儿们停在哪里,无人注意。

莫西州笑着,嘴角微动,满脸冷漠,又轻轻坐起身来,呆呆的看了一眼床头柜,想起,盐酸帕罗西汀片躺在抽屉里,睡了很久,又醒了很久,停在莫西州的岁月里,不问光年。

仔细感叹着自己,门外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空旷的长廊里,显得有些孤独。

莫西州这里整理着情绪,一会儿的功夫满脸恬淡。

站起身来,他,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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