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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绝世侯爷-> 第二章 渭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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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渭水之上
- 夜晚
月明星稀，谁也没料到白天还桀骜不驯的风雪到了晚上竟然变得如此温柔，月光铺满空中，一片片的，像鹅毛般的雪花满天飘零，像玉一样清，月一样白，柳一样柔。
陈京华靠在二楼看台的栏杆上，这是属于他的世界。看见前院铺满雪的院子，他心中一片无奈——估计明天又是要被老板娘叫去是扫雪了。
“你叫陈京华？“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陈京华心中大惊，但还是立刻调整了过来，顿了一下才转过身来。
是那位小侯爷，这就不奇怪他为什么没听到脚步声了。
他赶紧躬下身子，回到道：“小人不知道碍了大人观夜景，小人这就退下。”说完，他又鞠了鞠躬，准备从小侯爷身边离开。
这时，小侯爷叫住了他：“等一下，可否陪我聊聊天。”说罢，也不理会他的反应便自顾自地走到栏杆旁。
陈京华只好停住了脚步，又转过身来走到小侯爷身边后面一步站住。一人灰布卦袄，一人锦衣貂裘。
“你说，这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一直这么美好……我好想一直见到这个世界……”最后一句似在倾诉，又似在自言自语。
小侯爷伸出手接住天空飘落的一片雪花。
陈京华听罢，轻声地说道：“其实，外面的世界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美好……”
“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东西了……嗯……你诗作得不错……”小侯爷转过头看向他：“你在客栈一定遇到过很多人，听见看见过很多故事，可否与我讲诉一二。”
“小人……没什么故事可讲。”陈京华躲闪开小侯爷炽热的目光，算是间接的拒绝了。
手心的雪化了，冰冰凉凉的。还从未有人拒绝过他。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陈京华转过身来，小侯爷虽未听见声响，但看到他的动作，于是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客栈内走出一人。
是护院中的那个桃花眼。
“陈京华，老……大找你。”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小侯爷，随后看向陈京华。
陈京华不动声色，向小侯爷拱了拱手：“肯定是账房结工钱了，大人……小人先告退了。”
小侯爷并未说话，而是缓缓的转过身，陈京华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他，没说什么，抬脚便离去。
走到看台出口，就在他将要跨出看台时，他停住了脚步，心里叹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快死了。于是开口道：“小人只觉大人亲切，不知小人是否有幸得知大人名讳？”
小侯爷没有转过头，声音镇静的说道：“宋寻。”
得到了宋寻的答复后，他便径直离开了。
在陈京华与桃花眼护院走后，宋寻感觉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中滋生，忽然，他微微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走吧，回去睡觉。”空中传来回复。
“是。”
……
另一边，陈京华和桃花眼下了楼，陈京华快速转身用手将桃花眼抵在堂厅的房柱上，低声狠狠的说道：“林野望，回去告诉孙淳南，我不会帮他的。”
林野望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反而说道：“老大在后院等你。”
“你……”他指着林野望，“算了，小爷我亲自去告诉他死了这条心!”说完便气势汹汹的往后院走去。
……
一夜无梦
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同一个归宿，但对于死亡之前的意义，每个人却是不一样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宋寻完成了前面，接下来，他还想完成后面。
走过很多桥，渡过很多河，翻过很多山，见过很多人。
兴许是这几天着实奔波劳累了，很快宋寻便深深的睡去……
直至第二日
一抹微光在窗上散发光亮，像水中的波纹般轻柔，诗亦云—
蟾滴初添水，螭炉旋炷香。
浮生又一日，开卷就窗光。
寅时，宋寻起了床。用万江流端来的热水洗漱完毕后，他披上一件披裘来到看台看起了风景。雪已经停了，一眼望去，地比天还白。
看了一会风景之后，他便回到了房中。房中烧有炉火，脱下披裘后在饭桌前坐毕，少顷，便有万江流手上捧着一盘早点进入房中。门外，一名老谢的手下伸手将门关上。
端起盘中的热茶，看着平静的茶杯水面，透过水汽，宋寻仿佛看到出发时父王在对他说话：“出了门，就不要挑三拣四的，唉，你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出了门可怎么办……”
想到父王拿惆怅的表情，宋寻不由得一笑。
一门之隔，阿林从他的门口走过，径直来到老谢的房间前，敲了敲门，房间内门边的守卫问道：“是谁？”
“我，阿林。”
守卫忙打开门，让阿林进来。阿林走进房中，来到正伏在案牍上写着什么的老谢面前。
阿林抱拳拜见，说道：“大人，外面风雪已停，弟兄们与马匹也已养足精神，可以继续出发了。”
老谢站起来，一边说道：“小侯爷那边怎么样了？”一边将桌上刚写完的一张信卷好，示意一旁的侍从，侍从把一只灰色的白额雁递交过来。
阿林回道：“小侯爷正在用膳，一切安好。”
老谢将信纸塞进信筒中，一边抚摸着它的头颈，一边走到窗边，将它扔出了窗外。
转过身来，对阿林说道：“告诉弟兄们，小侯爷用膳完毕……立即出发！”
“是！”
……
大地像是被一面银纱罩住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雪雾，远方一片白茫茫，天空也换了一种颜色，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海水，不掺一丝杂色。
整个世界感觉变得轻快了起来，银装素裹。
老谢不时回首张望，他发现自从宋寻离开客栈之后，他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坐在凤骢背上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叫来阿林带领队伍继续前进后，便策马来到宋寻的身边，一旁的万江流看了他一眼后就不再关注。
“小侯爷，前面便是渭水了，过去便到了咸阳。这渭水之上有着不记无数的水匪，抢掠过路的商船。”老谢指着前方说道。
“此地的军队为何不将其剿灭。”宋寻听到老谢的话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
“唉，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调去收复幽蓟十六州以及镇守边塞，并且渭水之患从古至今都存在，恐怕这里的官府也不干净。”老谢叹了一口气。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难道他们不懂吗？”宋寻皱着眉说道。
“小侯爷，有些事没那么简单，就光说一个军饷，从京城到这里多半也十不存一了，但若无军饷供应，面对再北之患又当如何，这些都……”
话还未说完，老谢就停住了，眼睛一下子凌厉了起来，宋寻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派出的斥候正驾着马奔腾着冲向他们，身后卷起一条雾带。
很快，斥候便驾马来到队伍前，与阿林交谈起来，没一会，阿林就调转马头向宋寻二人骑来。
“大人，斥候来报，前方十里渭河之滨有两队人马在交战，六若不是百人左右。”阿林严肃的说道。
“继续前进，再探，阿林也你去。”
“是！”
宋寻也听见了，问道：“水匪？”
“暂时还不知道。”
……
渭水之上
陈京华就地一滚躲过一骑兵的冲撞，一边从身上掏出一枚泛着绿光的梅花镖，两指相夹，运气小臂之上，将梅花镖抖了出去。
马上的骑兵只觉一道光闪过，下意识的向另一侧闪躲，但就算躲闪及时，但还是被削掉了半只耳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陈京华心中暗骂，原来昨天前去面见孙淳南，竟被下了迷药，第二日一早便已经来到了渭水，但幸好并未失去什么。
他也只好认命，但就在刚刚，他们才知道—这就是个圈套！
原以为拉拢的渭河四帮，结果却有三帮叛变，若不是剩下的劫济帮人员最多，恐怕在一开始便已经步入黄泉。但就这一帮还无法与另外三帮加上金国使臣带来的兵马抗衡，很快节节败退，眼看着就快要死伤殆尽了。
这时，那骑兵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举起金国特有的圆月弯刀向他砍来，陈京华赶紧又施展他的轻功—滚地诀！
骑兵一击不中，又欲继续攻击，旁边一人猛然向他撞击而来，耳朵上的疼痛使他的反应变得迟钝，一下子被撞了正着，顿时一声闷叫：“啊！”
随后摔倒在地，吃了一嘴雪，撑起手臂正欲起身，只觉心口一痛，气血涌上胸口，霎时吐出一口污血，暗红的血在雪地上格外鲜艳。
骑兵瞪大了双眼，想到了什么，看向陈京华，看着他又从身上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梅花镖。他嘴巴张得老大，但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便倒地不起。
陈京华在他倒下后便不再看他，而是一枚接着一枚的拿出梅花镖往骑兵身上掷去。战场上骑兵的威胁是最大的。
桃花眼林野望手拿一柄长剑，一招疾风骤雨，或撂或刺，一时间无人能敌。一剑划过一名山河帮帮众的喉咙，看到远处，有着几十名护卫守护的几架马车，其中一架马车上有一人站着车轼上观望，竟是四人中的那名白面书生！
林野望握紧手中的剑，咬紧牙关，“混蛋！”一声大吼，那白面书生顿时注意到了他，却见他开心地笑了笑，从脚边抓起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下面还吊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人头！
林野望定睛一看，那人头上，眼珠瞪得大大的，但最吸引他的却是那两根又黑又粗的眉毛。
他只觉天旋地转，心脏似要跳出来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叫道：“四弟！”
那白面书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随意般讲手中的头颅扔了出去。头颅滚了滚，在人群中被踢过来提过去。
“啊！”
林野望大叫一声，扔下手中的剑，如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跑向四弟头颅的方向。
不知中了多少刀，被撞了多少遍，却不知不管，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四弟的头颅。但他已经满身鲜血，跪在血红的雪地上，抱着四弟的头颅痛哭起来。
“杀！”
一队人马忽然从不远处杀来，直接冲向马车这里，白面书生一看，暗道：不好！
跳下马车，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陈京华也看见了这队人马，他捂着手臂，喘着气笑了起来——队伍的最后面，有一人，骑着凤头骏马。
这时，他注意到队伍中开始骑兵开始进入人群，他急忙大喊：“左手上绑有红布的是自己人！”
听到他的声音，宋寻在人群中寻找起来，很快便看到了陈京华。他耐着心中看到的鲜血铺地的恶心，转过头对万江流说道：“把他带过来。”
“是。”
万江流提上一口气，两脚一蹬马镫，脊椎骨格格作响，直立而起，棕黄马顿时屈膝半分。
从马背上腾飞而起，哗的一声，像一只老鹰一样向陈京华飞去，在经过一骑兵时，脚尖如云似雾的轻点在他的肩膀上，那骑兵陡然间只觉万丈高峰压肩而下，被踩肩膀瞬间脱身而下，身下马匹一下便跪倒在地。
陈京华见万江流袭来，竟还无任何反应，便已被提起衣背，又只觉翻江倒海见便来到宋寻面前。
“大人，别来无恙。”陈京华笑道。
“老板娘说你买酒去了，怎么，走错了？”宋寻憋住笑，面无表情的说道。
“嘿嘿”陈京华笑了两声便不说话了，原地盘腿坐了下来，宋寻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便收回了目光，皱着眼看向前方战场。
而一旁的万江流却眯着眼看着陈京华，在他的眼中，陈京华的身上正一浪一浪的向外喷张着内力，而那内力喷张的方式却让他有些熟悉。
这不是他的功法——浪涛天嘛！
…………
很快，战斗便结束了，阿林拖着一个穿着锦衣貂衣的中年肥胖男人来到宋寻和老谢的身前。
宋寻只觉一股血腥夹杂杀气扑鼻而来，老谢握紧缰绳，宋寻突觉一股暖流在身旁倾泻而出，将所有的气息震散开来。
“大人，此人坐在那马车里面，我们听不懂他说话。”
阿林一指那人说道。
远处，雪夹着血，一地残骸。宋寻不由想起佛经中的十八地狱。
“他是金国人，我会说金语。”
所有人看向远处扶着林野望的陈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