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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飞羽剪残命 断矛灭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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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令如山,难逃一死。

徐飞咽了咽唾沫,勉强对吴升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说对了。”吴升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眼泪涌出。

徐飞忽然大声笑道:“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你飞哥死不了!”他用力拍拍吴升,大步流星朝校场走去。

等他到了校场,将将接近晚食时节,场上只余下那些被选出的敢死队士兵们,他们席地而坐,有的小声讨论,有的擦拭兵器,有的一言不发。

“襄武营徐飞,依令前来报道。”响亮但略显稚嫩的嗓音响彻整个校场。

众人抬头看了看徐飞,又低下头去忙各自的事去了。

一名穿着曲长甲胄的中年军官站起来,走到徐飞跟前,上下打量他一下,问道:“你是襄武营的?”他显然以为徐飞是个拉车的苦力。

“没错,长官,属下襄武营第五曲什长徐飞。”

那军官有些困惑,说:“你就是前两天被魏龄救回来的那个人吗?怎么又要加入突击队啊?”

军中忌讳“死”字,所以尽管都心知肚明,但明地里不会叫敢死队。

徐飞大声回答:“我是今天才逃回来的,前两天那个是另一个兄弟。”

“哦。”那军官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有兄弟?”

“没有。”

“父母健在?”

“父母双亡。”

“看岁数,应该也没有子嗣吧?”

“没错。”

“你多大了?”

“今年虚岁十七。”

军官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一定是弄错了,你走吧,突击队不需要你。”

“没有弄错,”一个声音冷冷地从校场边传来,包德旺骑在马上,马鞭遥指徐飞,“杨曲长,他是汤帅点名必须参加今晚行动的。”

那军官耸了耸肩,没理睬包德旺,淡淡地对徐飞说:“欢迎,我是驻关第一营第六曲曲长杨桓。这次行动归我指挥。”包德旺也不在意,径自打马走了。

晚食时间,七十六名敢死队员们被领进了校场边一个大帐篷,里面烟雾缭绕,炉火上架着一只烤得金黄流油的绵羊,还有满满一盆热气腾腾的刀削面,里面加了炒鸡蛋和碎牛肉。帐篷四周还堆放着一坛坛酒。

“嘿,这临走前吃上一顿,也对得起咱的肚皮了!”刚才个个紧张沉默的士兵们看到食物如此丰盛,都兴奋起来,在杨桓带头下,大家直接上手撕开烤羊,就着烧酒和热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徐飞也不例外,他是吃得最凶的之一,酒简直和水一样往肚里灌。杨桓也沉默地埋头猛吃,只不过他没有喝酒。帐篷里充满了咀嚼食物和咕咚咕咚喝酒的声音。

吃饱喝足,大家开始穿戴铠甲,徐飞仍然穿着虎皮,只在外面套了一件不太合身的皮甲。穿戴完毕,每人又领到一把大斧子、一大羊皮囊的火油和火刀火石。

徐飞皱眉道:“能不能给我一把长枪。”

杨桓说:“今晚的任务不适合用枪。”

徐飞说:“给我一把,能用上。”

杨桓拣了一柄最普通的桦木长枪抛给他,徐飞掂了掂,没说什么。

杨桓开始讲解任务:“大伙儿,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出城把辫子贼那些高楼给劈烂,然后一把火烧掉!”

受到酒精鼓舞的众人高呼起来:“劈碎烧掉!”

“我们天黑以后,从墙上沿绳子下去。”

“沿绳子下去!”

“然后,趁着黑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

“然后,趁乱砍木头、浇油、放火!”

“放火!”

“最后,我们完成任务,回城里复命!”

“回城复命!”众人狂叫。

杨桓看到成功地鼓起了大家的士气,便让众人开始上城,准备等天黑了放绳子。

徐飞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反复地旋转着长枪,对着假想的敌人虚刺。杨桓看着他,突然说道:“你枪法很好。”

“能多杀几个人。”徐飞说。

杨桓又看了看他,问:“你得罪了汤帅?”

徐飞点点头。

杨桓转头过去,对着空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等下出城了,你走在最后,找个机会藏到燕山里去。等辫奴人撤了,再找个由头回来,就说被打昏了或者被俘虏逃出来了。”

徐飞摇摇头,说:“我不会……”

还没说完,杨桓便恶狠狠地低声打断他:“这不是打仗,你懂吗?这是送死!你没有家人,年纪又轻,没必要白白去送死!你懂吗?”

徐飞见他发怒,没再吭声,只是默默坐下来,轻抚着枪尖。

天完全黑了下来,雪又开始下得大了,乌云把月亮完全遮住,除了关上的火把和外面辫奴人的篝火,能把周围照得稍亮一点。其余的野外是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

从关墙上垂下五条粗如手臂的大绳,敢死队一个一个地从十丈高的城墙上慢慢沿绳爬下。抵达地面后,检查了各自的装备,便组成密集队形,一个挨着一个朝三里外的辫奴营地疾走而去。

看见光亮了,杨桓拽了拽后面士卒的衣服,后面的人再拽后面人,整个队伍停了下来,在营火照耀范围外打量着辫奴营地。

只见营地两边的雪地里,六台井栏像沉睡的巨兽,被忽明忽暗的篝火照得若隐若现。而井栏周围,并没有辫奴人把守!也许辫奴人认为白天的攻击已经让成军吓破了胆,所以并没有防备。

杨桓心里暗暗高兴,他挥挥手,敢死队们分成六个小队,一个个弓着身子,平行于营寨外移到井栏一侧,再借着巨大的阴影迅速朝井栏前行。

突然,雪地里响起“啪”的一声,杨桓的脚被一个巨大的捕兽夹钳住,顿时血流如注,向前摔倒。杨桓惊惶之下,顾不得保持沉默,大声喊道:“有陷阱!”

可是已经晚了,每路小队的领头士兵都先后踩中了捕兽夹。捕兽夹原是草原上用来捕狼的,经过林文靖改造,机括更加有力,钳口的耙齿更长,一旦夹住人腿,便深深刺入肌肉中。踩中这种陷阱的人基本战斗力被废了,因为无法挪动腿部,而且必须忍受锥心刺骨般的巨大疼痛。

辫奴营里听见动静,开始人声嘈杂起来。

杨桓跪坐在雪地里,无法行动,痛得冷汗直冒,但他知道,此刻正是需要孤注一掷,分秒必争,急忙咬牙喊道:“一个跟着一个!快点!先到里面去浇油!”

敢死队员们已经有了杀身成仁的觉悟,他们排成一列纵队,疯狂地朝井栏里冲。井栏的底层内部与外面只有一个小门相连,只要冲进去,就可以依靠狭窄的地形争取到时间。

雪地里不时响起刺耳的“啪嗒”声,每一声都伴随着一个躯体沉重的倒地,但敢死队们前赴后继地继续向前。

由于被巨大的井栏遮挡,辫奴人无法射箭,只能纷纷叫骂着跑出来,然而他们离井栏更远,眼睁睁地看着六支小队残存的人一一进入内部。

这下轮到辫奴人着急了,他们围住井栏,朝门口处进攻,进入的敢死队们留一人守在门口,其他人开始用斧子砍开防火层,随后开始浇油。

辫奴人闻到火油的刺鼻气味,更加着急了,开始不要命地往门里冲。他们打头的人拿着圆盾顶在最前面,后面几十人不再射箭或者投枪,而是向前猛力地推搡。想靠着人多的力量把门口的敢死队员挤走。在第一到第五座井栏,他们成功了。但在第六座,他们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门侧的一杆长枪如暴风雨般疾刺,那手持盾牌的当先一人被一枪准确刺中露在外面的左眼,倒了下去,随后涌入的辫奴人被无情地一一刺倒,他们死亡的速度超过了推挤涌入的速度,使得尸体开始累累堆积在门口,更加阻滞了后排辫奴人的推进。

此时其他五座井栏的争夺战已经进入尾声,有三座井栏内部的成军在最后一刻点着了火,使得自己与冲进来的敌人一起葬身在熊熊烈火中。其余两座被辫奴人抢救成功。

第六座井栏,由于徐飞的存在,稳稳地守住了门口。

敢死队员们浇完了油,大喊着:“要点火了!”在门口手不停歇的徐飞突然叫道:“先别点!你们上到二层去!”在这必死的关头,他忽然想到一个生还的门路。

辫奴人见第六座井栏迟迟不点火,停下了进攻,一员辫奴将领走到井栏门口,大声用汉语说:“里面的汉人勇士,我们可否做个交易呢?”

徐飞从尸堆后露出一双眼睛,他看见周围全是辫奴人的火把,但没有看见骑兵。

那将领又说:“你们已经烧毁了三座井栏,回去已经可以交差。我们放你们回去,把这座井栏留下,怎么样?”

徐飞迅速思考着,抛出一句话:“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那将领上前一步,摊手道:“我是草原太阳汗下的四狼之一,旭烈。我用自己名誉担保,如果你们不烧井栏,我的部下不会对你们下手,也不会追你们。”

徐飞说:“容我们商量一下。”

他原本打算点火后,从井栏上跳下去,再突围逃生,但这辫奴将领的一番话,让他有了别的方案。

他站在楼梯处,低声说:“你们做一个火引,沿着防火泥布置一下,把火引到一楼火油处,做的隐蔽一点。”楼上五人点点头。

徐飞又说:“等做好了,我们就出去,假装同意他的条件,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楼上的敢死队本来以为必死,结果想不到还有生还希望,连忙应允下来。

旭烈等了片刻,大声道:“你们商议完了吗?”

徐飞又探出头来高声说:“我们有人还是不相信你们。他说辫奴人向来狡诈,去年有一次作战,他抓到了一个辫奴头领,说好了放回去,能换回五百头羊、一千头牛,结果最后只拿到一百头羊、五百头牛!”

旭烈皱了皱眉头,他从来没听过有这回事。略一思索,说:“你说的这回事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徐飞道:“我问问他。”等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大声说:“叫乌里巴漆黑。”

旭烈摇摇头:“我没听过这个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那个人说不定是东羯部的人。”

这时,火引已经布好,徐飞便低声命令点火,同时拿了一面盾牌盖住火引从楼上下来的拐角处。

旭烈有些不耐烦了,又叫道:“这是交换条件,不是我们求你,你们要是这样拖延下去,我们就不要这井栏了,要你们的命!”

徐飞这时装作害怕的样子,高声说:“同意!同意啦!”,领着五人慢慢走出来。

旭烈招招手,辫奴士兵冲进去,看了看里面,示意已经没人了。旭烈一手搭上徐飞肩膀,满意地说:“这位小哥枪法厉害啊!”

徐飞身处重围,强笑了一下。

旭烈又重重拍了拍徐飞肩膀,说:“你们走吧!我旭烈说话算话,那个什么巴漆黑的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徐飞和另外五人跌跌撞撞地朝南边雁门关方向跑去。

旭烈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眯起眼,露出狼一样的笑容,吩咐手下说:“切里诺乌尔钦,巴鲁里丢契!(告诉乌尔钦,狩猎时间到了)”手下迷惑地望着他,他用汉语笑骂道:“我说我的部下不追,没说别人的部下不追!”

起风了,那三座井栏越烧越旺,木料和牛皮开始剥落飞舞,旭烈忙命令众军去救火。又听“呼”地一声,那座刚刚抢救出来的井栏也着了火,旭烈一愣,随即想明白了什么,脸上一阵扭曲,牙关紧咬,恨恨地骂道:“扶木塔儿沁斯列!(狡猾的汉人)”

徐飞和残余的敢死队员在雪地里狂奔,那五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徐飞气力悠长,很快就甩下他们一截,徐飞回头,焦急地喊:“快点!快点!”他们还没有脱离险境。

这时后面传来“簌拉簌拉”的马蹄声,随后一支箭呼啸着穿过了一个跑在最后人的头颅。那中箭的军士扑地趴倒在地,四肢开始临死的抽搐。徐飞大叫:“不要跑直线!”剩下四人在强大求生意志下,又开始奋力奔跑。

乌尔钦带着两名骑射手,赶来追杀这些逃窜的汉人,本来乌尔钦不会自己来,但听说这些汉人里有一人使枪很厉害,便留了个心眼,亲自来追。

追出了火炬般的井栏照亮范围后,乌尔钦命令其余两人收起弓箭,举着火把一左一右往前跑,替他照亮,而他自己策马擎弓,扫视着面前漆黑的原野。

人奔跑的速度,即使在雪地里,也比不上马速,很快又有两人被追上,暴露在乌尔钦视野里,被两箭射杀。

徐飞听得身后两声惨叫,看着两点火光逐渐逼近,知道光跑不是办法,便叫:“你们两个,分开跑!一个往我这里靠!”

又有一人被火把照到,但不是太明显,那举着火把的骑兵又追了几步,直到那人被一支白羽长箭穿透后心。骑兵准备拨马转向,就在此时,埋伏在一边的徐飞从雪地里猛地跃起,手中长枪闪电般刺穿骑兵咽喉。那骑兵一声没吭,便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乌尔钦见此,立即摸出一支重头狼牙箭,搭上弓“呜”地射向徐飞侧肋。徐飞此时

正好利用跌落的辫奴骑兵尸体挡住来箭。不料这箭来势极猛,穿透尸体后箭头又朝前突进了半尺,刺入徐飞身侧!

“又是那人!”徐飞瞳孔猛地一缩,回忆里掠过数日前差点杀死自己那梦魇般的一箭。

他心头忽地窜起一阵猛烈的杀意,激得浑身一阵颤栗。他从马蹄声知道追兵只有三人,杀了一个,还有两个。

二对二,漆黑的夜晚,深深的雪地。这个环境下,他有什么理由怕一名弓手?

尽管这是一名可怕的神箭手。尽管另一名友军正在仓皇逃窜。但未必没有机会。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知道何时后退,何时前进!”

他转头望了一眼来箭方向,虽然看不见隐在黑暗中的乌尔钦,却知道乌尔钦能看见他。徐飞直起身子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随即,他立即抱着尸体滚倒在地,一支劲箭擦着他耳朵深深扎入雪地,箭杆嗡嗡地抖动着。

火把熄灭了。

乌尔钦动了真火,他纵横草原二十年,从来没有人在中箭后这样挑衅他。他必须让这人明白自己的厉害,不管这是白昼黑夜,晴天雪天!他一箭射死最后一名逃跑的成军,随后开始打马从西侧往刚才徐飞所在的地方绕去。

黑暗中,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所在,只有一支火把孤独地游荡在雪地里。

雪下得大了起来,风却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空气仿佛静止了。一大片雪花落在乌尔钦坐骑的鼻孔上,那匹温顺的青马突然“噗”地打了个响鼻。

黑暗中,蓦地射来一支长箭,来势无比劲疾!乌尔钦大惊,忙用弓去撩,却撩了个空。乌尔钦心头一凉,以为中箭,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支箭并没有射中,而是飞掠过自己头顶,射入了夜空。

显然对手有力道,但准头很差。

举着火把的骑兵开始朝发出响动的地方搜索过去。乌尔钦慢慢下马,举着弓,换了个位置蹲守着。

那举着火把的骑兵提心吊胆地搜索着,他的火把在这黑夜里成为唯一可见的目标,但他不敢丢下,因为他知道乌尔钦的箭一定会惩治他临阵脱逃之罪。

徐飞静静躺卧在雪地里,他已经把刚才射入肋骨的狼牙箭用手拗断箭杆,只留箭头在身上。此刻他注视着那搜索而来的一点火光,用双脚蹬住弓背,手把弓拉满,对准了缓缓移来的火把下方。等到这火把足够近了,他松手发箭、弃弓、拿枪,同时身子像一根弹簧似的从雪地上跳起,随后一个腾跃,夹带着由足部发力而来的半旋身,这一连串动作在发箭后不到半息完成,简直快如鬼魅。

一枝鹰羽三棱箭擦着他旋转的腰部飞了过去,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也知道乌尔钦的方位。

辫奴骑兵胸部被箭贯穿而过,一头栽倒在地,最后一支火把随即熄灭,两人周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徐飞拿着枪,开始缓缓朝那个位置摸去。

乌尔钦则半蹲着慢慢移动,绕着徐飞的方位耐心地从西边绕着一个大半圆。

徐飞走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他的听觉远比乌尔钦敏锐,他听到自己右侧传来轻轻的踏雪声,而在这同时,乌尔钦本能地感觉到巨大的危险迫近,也停住了脚步。

徐飞慢慢地转身猫腰,开始朝乌尔钦的位置前进。乌尔钦则停住脚步,慢慢抽出两支箭,第一支是头部中空的响箭,第二支是雕羽锥头箭,他把响箭搭在弓上,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夹住锥头箭,缓缓拉开了弓。

“咻”地一声,响箭尖利的啸鸣划破寂静,徐飞本能地一个侧翻朝旁边躲去,而在他翻了一半的时候,锥头箭后发先至,带着微弱的啸声袭向他胸前!

原来乌尔钦用的是草原上的“吓狼箭”,狼常常在草丛中伏击,猎人为了杀狼,先用响箭把狼惊动,再根据狼发出的响动射出后手箭。乌尔钦这后手箭位置不仅听的极准,而且选用声音极小的锥头箭,顿时形成必杀的局面。

徐飞身在半空中无从借力,电光火石间只能把长枪往胸前一横!格挡的位置正是上回中箭的伤痕处。

不成功便成仁!

重箭“邦”地钉入枪身,余势之猛竟把枪杆从中击断!徐飞不待身子落地,便将右手的半截枪杆狠狠朝来箭处甩去。

乌尔钦正侧耳倾听,不料一根枪杆“呜”地飞来,正中他的下颚,这一击打得他下颚几乎脱臼,嘴唇破裂流血。他大骇之下,知道徐飞已经离自己不远,而且对手实力强悍可怕,在黑夜中硬拼实属不智。想到这里,乌尔钦赶忙从雪地中跃起,朝后方跑去,同时招呼坐骑赶来。

听到枪杆击中的闷响,和敌人远去的声音,徐飞有些懊悔自己没有把枪尖那头扔出去,不过自己已经受伤,也无力再追。望着北边还在燃烧的四座井栏,他心知已经可以回去复命,便继续往南走去。

走了约半里地,城墙的火光清晰了一点,但还是离得较远,他面前出现了一支火把,火把下站着一个人。

徐飞心里一震,不知是敌是友。便远远喊道:“来者何人?”

那人回喊道:“汤帅看到敌营火起,派我来迎接敢死队壮士回营!”

徐飞放下心来,朝他走去,那人也向他走来。两人见到各自面目后,均是一愣。

那人正是包德旺。

包德旺很快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笑容,上来对徐飞说:“小兄弟果然是武艺惊人呀,汤帅定会重重赏你的。”

徐飞脸色有些不自然。

包德旺又回头望了望北边,问道:“其他人呢?”

徐飞说:“都殉国了。”

话音刚落,徐飞猛地转身,手臂疾伸,断枪枪尖刺进包德旺腹部,而左手则稳稳抓住包德旺的右手,只见包德旺右手呈半刺出的姿势,握着一柄半尺长的匕首,脸色阴森可怖。

“为什么要逼我?”徐飞牙关紧咬,脸上青筋暴起,逼视着包德旺,手上枪尖开始旋转。

包德旺嘴里涌出血沫,脸庞扭曲,已经痛得说不出话,匕首和火把都松脱掉落,周围暗了下来。

“为什么?”徐飞怒吼,手上加力,枪尖“噗”地捅穿包德旺身体。

包德旺依旧没有回答,他的内脏被枪绞得稀烂,已经被活生生痛死。

徐飞抽出枪来,想了一会儿,把包德旺的尸体往东边拖了一小段,埋了起来,随后大步走向雁门关。

到了关下,只见有个小吊篮垂在那里,徐飞没吭声,坐上去后扯了扯绳子。

“包护卫回来了。”关上依稀有人说。

绳子开始往上拉吊篮。

当他们看到上来的是徐飞时,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见徐飞满身是血,气喘吁吁,肋部还有小半截箭杆露在外面,狼狈不堪。

徐飞说:“我们完成任务了。”

那关墙上一名长官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对徐飞行了个军礼,说:“我们看到了,你是雁门关的英雄!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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