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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顺着电话线去找你-> 第四章 先干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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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先干起来再说
- 新的一天开始了。沉睡一宿的宿舍楼又一次被各种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唤醒了。
不知是生物钟的催化还是室外的动静太大，苏车式很自然地张开了双眼。
苏车式仰面躺着，表情木讷，脑袋里回忆着残存的梦境。就在前几秒，他梦见自己在逃命，有人在梦里疯狂地追赶他。为了甩掉那些人，他必须一刻不停地往前跑。苏车式不喜欢这种令他紧张又不安的梦，可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大脑。
他曾上网搜索过做这种梦的原因，是不是代表着什么预示。有一个评分最高的解释是这么写的：
“这是由于近期压力太大导致的，做梦人需要调节情绪，增强个人营养，保持睡眠环境安静。”
苏车式也不知道这个解释靠不靠谱，反正他自己是相信的。
宿舍外飘扬着出早操的音乐，苏车式不用看时间也知道现在大概几点。宿舍里被光线照得满屋子亮堂，苏车式眨巴着眼睛看着上铺床板表面浮着的的木屑粒子，一粒一粒的仿佛随时都会掉进他的眼睛里。他侧了个身，又闭上了眼，他想再眯会儿，对他来说现在起来也没事干，还得下楼买早饭，浪费钱，不如睡到九十点，出门吃顿午饭就成了。
苏车式继续闭着眼，耳朵里听着窗外的一切。音乐声、脚步声、说话声、喊叫声，像场交响乐，此起彼伏，让人越听越起劲，越听越清醒，根本睡不着。
他躺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困意，索性下床了。他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隔音门，用力地呼吸着校园里的空气。校园的空气才没什么特别呢，不过一想到以后没有机会继续在这里呼吸空气了，反而变得特别了起来。
苏车式站在阳台上伸了伸懒腰，恋恋不舍地看了学校里目所能及的地方，他心里清楚，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看风景了，过了今天，明天可能就要跟这里saygoodbye了。
他双手撑着阳台的栏杆，准备做俩俯卧撑活动一下筋骨的。谁知腿伸的太靠墙了，一下踢到了墙边的塑料扫帚。这是他们宿舍集资购买的清洁工具，质量很好，用了快两年愣是一点没坏。如今人去宿舍空，也没谁把它带走，苏车式也不会把它带走，未来它可能会被新主人扔掉，也可能继续效劳，谁知道呢。
苏车式单手提起扫帚进了宿舍，他要拿它再扫一次地。苏车式这一次扫的特别认真，任何一个边边角角都被扫帚尾接触到。之后，他又换了扫帚拖了地面，用碎布头擦了所有的桌面课椅子。所有的表面都清理干净了，他才去给自己煮了点吃的。
没有课也没事干的时间真的很无聊，苏车式一停下手里的活儿就不知道该干嘛。他拿过手机确认一下现在几点，对他来说，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给昨天下午面试的那家单位回电话。
苏车式点亮了手机屏，一看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给人回电话了。他翻开通讯录准备拨电话时，发现一条未读短信。苏车式顺手戳开了短信，这是一条陌生的手机号给他发的短信，上面写着一句话：
“苏先生，你睡了吗？你考虑好要来我们这儿上班吗？我们办公室就剩一个空缺了，招满了就不招了。请尽快给我回复。（玛金收藏李小姐）”
“原来是细腰姑娘的短信啊。”苏车式心里暗自欣喜了一下。
如果没有这条短信，苏车式还得纠结一下上午给人回电话究竟合不合适，会不会打扰到人家工作，现在有了这条短信，他可以毫无顾虑地给对方回电话了。细腰姑娘让他尽快给个回复，若是此时此刻就给对方回电，应该算的上“尽快”了吧。
苏车式拿着手机半靠半坐在书桌上，他努力平息了自己略带紧张的小情绪，然后果断地拨通了细腰姑娘的电话。电话正在接通的过程中，苏车式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那感觉好像是第一次给暗恋多年的女同学打电话似的，心里颇不平静。
“喂~。”电话那头有人在讲话了。
“喂，你好，是李小姐吗？”苏车式礼貌地询问的。
“嗯，您哪位啊？”
苏车式能听出来讲电话的人是细腰姑娘没错，只是她今天的语气怎么这么生硬，完全没了昨天的温柔。
来不及多想其他，苏车式接着跟她通话：
“哦，李小姐啊，我是昨天面试的苏车式。我刚刚看到你给我发的短信了，所以赶忙给你回个电话。”苏车式这么解释道。
“哦~苏先生啊。”细腰姑娘一听说是苏车式，语气立马绵软了下来，她语带笑意地说：“是的，我昨晚是有给你发短信的。那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车式重新听到了他喜欢的甜美嗓音，刚飘忽不定的心绪此时也安定了下来，他也语带笑意地回复细腰姑娘说：
“嗯，是的，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呢。”
“今天就可以啊。”
“哦，那还挺好的。”
“嗯，那你今天过来吗？”
“我下午去吧。”
“那行。”
“那~”，苏成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是想确认住宿的问题，他放慢了语速希望能跟细腰姑娘再次确认今天过去会有自己的落脚处，他问：“我带的行李放哪啊。”
“放宿舍啊，你一来我就带你去宿舍，放心吧。”细腰姑娘向他保证道。
“那好吧，那就先这样说吧，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嗯，好的，再见。”
“再见。”
等细腰姑娘挂了电话，苏车式才缓缓放下了手机。
他重新半坐半站地倚靠着书桌边，嘴里轻叹了一声“哎~”，虽然落实了工作，但始终高兴不气来。
苏车式偏头看向阳台。对面宿舍的阳台上飘着床单、晾着衣服，还有学生在阳台上活动。他慢慢转动脑袋四顾宿舍里的一切，他回忆起了第一次住进这里的场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是魏坤，第一个给他拿吃的是老大，第一次集体下楼吃饭的地方是校外的大排档，还有好多好多的画面一幕幕从苏车式的脑海里闪现。
一旁的小电锅工作了有段时间了，沸腾的蒸汽顶撞着锅盖发出“腾腾腾”的敲击声，米粥的香味顺着锅盖处的空袭飘了出来，飘到苏车式的鼻头调戏他。
苏车式侧过身子伸手揭开了小锅盖，米粥在冒着泡泡，米汤很粘稠，看样子是熟了。他拔掉了小电锅的插头，然后抬手去拿自己的碗筷和勺子，给自己盛了一饭盒。熬粥的米是从老家带过来的，白净又香软，随便就几根咸菜，都能干上两大碗。这是苏车式最后一次在学校里煮粥吃了，他吃的有些慢，他要把这锅粥全喝完。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喝粥的声音，宿舍外很活跃，楼道里从来不缺脚步和说话的声音。
饭后，一放下碗筷，苏车式就开始收拾行李，好在他的个人物品不多，不多一会儿就全部打包装好。等他全部收拾完之后，宿舍里便恢复到他第一脚跨进这里时那样：一个年轻人，一大一小的两个行李箱，和满屋子的空空荡荡。
苏车式看了一眼时间，是时候该离开了。他拖着李行走在宿舍楼里，迎面走来的是更年轻的面孔。无人跟他打招呼，他们无声地经过苏车式的身旁，等彼此离的有些距离了之后再继续他们的聊天。
苏车式来到宿管门前，跟宿管阿姨交接了退宿的事情。他按照学校的要求填了单子，归还了钥匙，退了自己的校园卡，等所有手续都办完了，他还把最后的半箱牛奶递给了阿姨。阿姨接过牛奶，很不舍地打量着苏车式，还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简单寒暄过几句之后，苏车式拉着行李箱朝校门口走去，再沿着昨天回校的路，步行至昨天上午面试地点楼下的公交站台处。他得在这让儿等去郊区的公交，不过今天等车的心情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他现在很放松，不像昨天那样沮丧。
苏车式的身旁站着一些人，他们穿着时尚，估计是在这让儿上面的白领。苏车式很喜欢他们这样的打扮，不过他现在可不想穿的如此板正又严实。他刚从校园步行到这里，算是做了一场运动，再加上玛金的中午，温度还挺高，苏车式早已是汗流浃背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有冷气的阴凉处，所以他在盼着公交车快点进站。好在去郊区的公交车是流水的班车，没花太长时间等待，车子就来了。
苏车式拉着大小行李上了车，车上还有些空位，苏车式来到一个靠走道的位置坐下，静静等待发车。车上男女老少都有，说的都是当地的方言，车厢里除了小孩吵闹的声音有点大，剩下的人只是闲聊。
等所有人都坐定后，车子开动了。渐渐地，市区离车子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一路上，下车的人比上车的人多，当苏车式下车的时候，车厢里就剩四五个人了。他拉着大包小包的在路上走着，路过的三蹦子停下来问他这是要去哪，要不要送？苏车式婉拒了蹦子哥的好意，继续拖着行李向着小区方向前进。
走一条熟悉的道路总比走一条陌生的道路要轻松许多，昨天走过两遍的街道，今天重走一遍，那感觉是如此的轻车熟路。他看见昨天卖他烧饼的烧饼哥正在出摊，苏车式心想着以后他俩可能会常见。烧饼歌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拖着行李的年轻人，他目视着苏车式从街道上走过，但他应该记不得这年轻人昨天在他这儿买过烧饼，应该是这样的。
走着走着，苏车式就看到小区的房子，房子离他越来越近。他径直走进了小区到了公司的楼道口才给细腰姑娘打了电话。细腰姑娘让他直接来公司报到，于是苏车式又独自提着行李费劲地上了二楼。
苏车式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开门声，他抬头一看，细腰姑娘已在门外等着他了。
“你坐公交车来的吗？”细腰姑娘温声细语地问他，
苏车式气喘吁吁地回应道：“是的。”
苏车式见细腰姑娘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他憋足了一口气用劲把自己的行李提到了细腰姑娘面前。
“先把行李放门边吧。”细腰姑娘随手指了一块空处，示意苏车式去摆放行李。
苏车式顺从地照做了。
细腰姑娘等他放好了行李接着说：“你先去跟章总打个招呼吧。”
苏车式点点头回复道：“好的。”
说完，苏车式走到老板的办公室外敲了门，听到一声“请进”，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有些烟草味，还有些香水味，混合在同一片空气中，不太浓。东面的窗户开着，不时地有风吹进来，不开空调也很凉快。窗户的正对面是男人章的办公桌，他在敲电脑，手指慢慢戳着键盘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章总。”苏车式礼貌地跟男人章打个招呼。
“嗯，来啦。”男人章一边戳着键盘一边回应苏车式。
“是的，我刚到。”
“坐，坐。”男人章嘴里念叨着。
苏车式伸手拉过墙角的椅子，坐在了男人章的对面。男人章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和指尖的键盘，继续忙着他的事情，似乎没有要理会苏车式的样子。
苏车式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想瞟一眼男人章在忙什么。男人章捕捉到他的动作，他抬眼看了一下苏车式说：“有个人想从我这儿收购一套钞票，我正在跟他谈价格呢。”
苏车式不懂这一行的业务自然也不知道如何接他这句话，他收回自己的坐姿，双腿并拢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不作声。
“了解过我们这行吗？”男人章接着问。
“嗯，听说过有人收藏旧钞票等升值的。”苏车式说。
“嗯”，男人章点点头。他用力地敲击了一下空格键，随后身子往椅背上一躺，看着苏车式说：“差不多就你说的这样，不过我可不卖旧钞票，我是搞收藏的，主营业务就是钞票收藏、邮票、纪念币都有。”
苏车式认真地听他介绍，并不插话。
“你到我这儿来呢，主要干的就是向潜在客户推销我们的业务，争取让更多的人知道收藏的价值。一会儿小李会给你做个简单的培训，我看你挺聪明的，一会儿功夫你就能学会。”
“好的，章总。”
“嗯，那我先带你看一下展厅，你看过之后，你对我们这行的认识会更清楚一些。”
说完，男人章坐直身子，一只胳膊搭在桌面上看着对面的苏车式。
“好的，章总。”苏车式点头回应着。
“行，你跟我来吧。”
说完，男人章低头拉开抽屉，从里拿出一串钥匙，然后带着苏车式去了另一个房间。
男人章站直身子之后，苏车式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章的全貌。
“他的海拔也不高啊！”苏车式觉得有些诧异。
在这儿之前，苏车式只见过男人章上半身，看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样貌细细长长的，还以为是个大个子呢，没想到和细腰女一般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貌相容易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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