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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惊虎志坚拜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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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忠肝义胆身披甲,马革裹尸剑浴血。

不屈强敌无奈贼,犹过十载不忘初。

威严堂内初相聚,红尘宿缘再回首。

玄铁雕翎往事忆,志坚不改拜神归。

赵天初见此人犹如见到猛兽,不知是敌是友,只得手握弯刀,随时准备迎敌。但下意识告诉自己此人不可力敌,绝不是其对手。却听的秦月儿一声惊呼:“马叔!马叔!”

只见那人神情激动,连忙上前,却是站在赵天身前。秦月儿又忙道:“马叔快住手,我没事,此人是友非敌!是他救了我。”

那人见秦月儿衣衫狼狈,单膝跪地,说道:“属下该死,害得小姐受惊。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俩短,我如何与门主交代,只怕万死也不能赎罪了!”

秦月儿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劝道:“马叔勿要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倘若不是你拼死抗敌,我又如何能冲出重围。而且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引得贼人来此,今番辛得这位赵公子相救,我这才无事。对了,马叔你如何在此处?”

高大男子又道:“昨日与那鬼面阎罗交手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蟒。那巨蟒好生厉害,冲散了众人,我这才得已脱身。后来就在这林中四下寻找小姐,却是未见小姐下落。倒是杀得几个阎罗殿的小鬼,询问小姐下落,也未可知,只知道好像他们也和那鬼面阎罗失去了联系。不管怎样,这次未能护小姐周全,属下心有不安,回去后自当向门主请罪。”秦月儿又宽慰了几句。二人关系似乎很好。

男子又转过身来,对着赵天,施礼道:“在下马刀,多谢小哥搭救之恩,不知小哥是何人?救了小姐便是我马刀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尽管吩咐,在下万死不辞,以报厚恩。”

赵天见对方话语诚恳,十分豪爽,对其有些好感,回礼道:“不用客气。在下赵天,是这林中的猎户,见过前辈。”

马刀见赵天虽然猎人打扮,有些粗犷,但言行举止颇为有礼,心中也是喜欢。三人相视而笑。边说边走,这便下山去了。马刀听到二人一番遭遇,又知赵天想要学些武艺,也是热情相邀,赵天只能连连称谢。一路上讨论颇多,关系也是越来越熟。不知为何,那庙中之事,秦月儿却是只字未提,赵天也未多言。

话说这三人来到山下,却见得一人身穿青布衫直奔山上而来。原来山路崎岖马匹不能上去,马刀便令众人留下马匹,差了俩人看管。这二人等了一夜却也未曾见众人下山,心中焦急,天亮便着一人上山查看,一人留下看管马匹,这人却是正巧碰到赵天三人。当下说明缘由,赶忙一起下山,寻了马匹,直奔安远城而去。

赵天不会骑马,好在身手敏捷,不一会的功夫就适应了。百脉山离安远城只有半日功夫,秦月儿担心家人安危,不知这阎罗殿有何动作。未到晌午,几人便到了安远城,安远城热闹繁华,人来人往。只见:

四通八达,水陆并齐。千门万户,纷纷朱灰相映;三街六市,嚷嚷人群涌动。龙楼镶一派琉璃,凤阁登九宝金玉。满街百姓相庆,喜丰硕满足之年;四方商旅来往,聚富贵繁华之所。花街柳馆常来贤人陌客,酒楼赌坊汇聚三教九流。豪门富户皆来买笑,公子王孙也要风骚。不争功名大丈夫,只做风流逍遥人。

赵天常在深林,很少出门,这安远城倒是来过几次。秦家住宅在这安远城内,为了方便办事,惊虎门却是设在了城外。几人刚进城内就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稍微打探了一下。

原来阎罗殿早就对安远城垂涎三尺,这次更是倾巢出动,直奔安远城而来。惊虎门身为安远城第一大帮派,联合城内的另外俩个门派,红枪会和独鲸帮。约了众多好手,在城外的乱石岗上大战了一场。这阎罗殿有七大阎罗,十大判官,三派也是高手尽出。这一战打的是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众多高手在这场交手中大放异彩,一些年轻后辈也是脱颖而出。直斗了一天,双方各有损失,谁也没占到便宜,这才罢手。

生逢乱世,各大门派崛起,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已成平常。尔虞我诈,奸计百出,只为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秦月儿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几人赶忙往秦府赶去,一路风风火火,倒也惹得不少行人观看。

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秦府,下人接过马匹。这秦府十分气派,装饰华丽,几人进了内府。只见:

高墙碧瓦

下人前去去禀告夫人,赵天与马刀在厅堂等候。秦月儿见自己衣有血迹,不想母亲担心,先去换了一身衣裳就去了母亲房间,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秦母早上才听得丫鬟回禀,知道自家女儿贪玩,又是偷偷跑了出去。虽然早已习惯,但眼下时局正乱,一听差点心病复发。姬雪见夫君又不在府上,急忙差人去禀告老爷,下人刚走,秦月儿这便回来了,见到秦月儿这才心安。

又看秦月儿眼中饱含泪水满脸委屈,一肚子责备的话却也是说不出口了。姬雪只是心疼女儿,眼中更是泪光闪闪,秦月儿更是不断自责。

秦月儿谦道:“对不起娘,此番前去,忽遇贼人,那雪莲花却是未能采摘。”

姬雪眼有泪光,握着秦月儿的手,微笑道:“傻丫头,娘的病早已好转。那花什么时候采都不打紧,你平安无事就好。”母女二人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姬雪知书达理,与女儿说了几番话后,便要去见见女儿的救命恩人。二人便来到厅堂,见赵天二人正坐着喝茶。

话说赵天坐在厅堂喝茶,左右观看,却见到秦月儿和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走进厅堂。秦月儿换了女儿装扮,头发也束了起来,更加娇艳。似那出水芙蓉,让人眼前一亮。再看旁边的女子,约莫三四十岁,一身宫装,满脸富贵之像,与秦月儿倒有几分相似。相貌也是极好,怪不得秦月儿生的如此好看。这女子何种样貌呢?只见:

金钗斜插,鬓发乌云。五官端正一脸富贵之相,举止有礼一派大方气质。脸似二月桃花,眉若初春嫩柳。婀娜纤腰,宫装罗兰紧露玉体;素体轻盈,淡妆轻抹难掩神韵。眼含星光风情万种,朱唇浅笑迷倒万千。只是面容稍白,似是怀忧积愁。

这女子一进厅堂,马刀连忙施礼:“马刀拜见夫人!”赵天自然明白,眼前这位貌美女子定是秦月儿的母亲姬雪,连忙起身拜施礼:“赵天见过夫人!”

那女子笑道:“二位不必多礼,妾身姬雪见过小哥。快快请坐!”女子声音清脆温和,犹如枝头黄鹂,十分悦耳。

马刀听闻门主不在,将事情略微禀告,和几人打了招呼,这便告退,前往城外复命。

姬雪见眼前少年身着兽衣,肩背宝雕长弓,心里也是好奇,只是不觉得多看了俩眼宝弓。赵天三人分主宾落座,秦母又问了些事情经过。见赵天虽样貌打扮普通,但心性纯良,心有几分好感。自身也是江湖中人,一再感谢赵天搭救之恩。

姬雪正道:“小女贪玩,今番遇险,幸得小哥相救。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哥胆识过人,日后定有一番作为,不知小哥家住何方?”赵天只得谦虚回礼,一一回答。

话音未落,厅堂内走进一名男子。约莫四十多岁,长相英俊。但见:

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朱颜绿鬓,目若闪电。身穿一领金丝绸缎紫玉袍,腰系一条犀皮蛮狮金腰带。威严肃重一脸浩然正气,七尺身高犹如泰山巨擘。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沧龙。狮子望来心寒,小人近身胆怯。正是:江湖芸芸真英雄,威名赫赫惊天虎。

这男子刚一进门,便开口道:“月儿,你怎么这般大胆,竟然又偷偷跑出去。我已遇到马刀,事情都已知晓。”话语中似有怒气。

秦月儿委屈回道:“爹,月儿知错了,下次定然不会胡闹。”原来这男子便是秦月儿的父亲,人称惊天虎秦南,也就是惊虎门的门主。

姬雪在一旁道:“夫君,她也是一片孝心,我已骂过她了。此番她也是尝到了苦头,有了教训,知道了江湖险恶。你就不要再骂她了!”

秦南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一听似乎有些心软,无奈道:“你啊,女儿都被你给宠坏了。”

秦南眼中闪过一丝怜爱,又冲着秦月儿道:“月儿你没事吧?那些贼人可曾伤到你?此番你身陷险地,说明定是城内藏有奸细。这阎罗殿当真卑鄙,早晚将他铲除。”秦南说着双手紧握,关节作响,眼露杀意。

秦月儿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已无大碍,休息俩天即可。”

秦南这才注意到赵天,当下问道:“听马刀禀告,你今番得救,是一位小英雄相救。旁边这位是?”赵天起身施礼,秦月儿则介绍了一番。秦南暗暗点头,当下明白此中原委。

秦南赞道:“小英雄虽然年少,但是胆识过人,心怀忠义,真是十分难得。”赵天只得谦虚回礼。

秦南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突然眼睛一亮,忙道:“小英雄,可否借你的身后宝弓一观?”赵天一听不明所以,秦月儿也是眨了眨眼睛。赵天心中好奇,却也乖乖将宝弓奉上。心中暗暗思量,莫不是这弓有什么名堂不成?

秦南接过长弓,拿在手中端详查看,弯弓拉弦,弓开满月。只见这弓样貌不凡,绝非凡品。但见:

玄铁做身,虎筋为弦。身刻飞雕,猛兽大地争相竞走;弯开满月,雕尾长空咯吱作响。俩端长羽犹如展翅,一身乌黑好似飞雕。

赵天早已瞧得目瞪口呆,这弓玄铁制成,弓力十足。自己使得多年也未开的如此圆满,眼前男子竟然开的如此圆满,当真不愧是惊天虎。

秦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问道:“你这玄铁飞雕弓从何而来?”姬雪一听倒是似有所悟。秦月一头雾水,只是望着赵天。

赵天一听心中震惊,这弓是父亲所留,没几个人知道这弓的名称,秦南竟然准确的叫出此弓。心中有些疑虑,却是看了看秦南。

秦南见赵天神色,更是确信没有认错,当下笑道:“我没恶意,只是这弓和我一位故人的宝弓极为相似。”

赵天回道:“此弓乃是父亲所留,的确叫做玄铁飞雕弓。”秦月儿和姬雪皆是面露惊色。

秦南则面露喜色,当下又问道:“那你父亲如何称呼,家住何处?”

赵天回道:“回前辈,家父赵胜,家住在百脉山下的赵家村。”

秦南皱了皱眉头,又道:“赵胜?这般巧合?我且问你,你父亲多大年龄,何种样貌?”

赵天回想起父亲那张亲切的脸庞,不由心中一动,便将父亲容貌一一详述。

当秦南听得其父额有胎记,其它地方也是十分相似,有些激动道:“不会错了,定是花胜兄弟无疑。只是换了姓。”姬雪也是十分惊讶。

秦南又说了几处,倒也十分吻合。赵天听到此处,暗暗吃惊,已然明白。听秦南的意思,父亲本名不叫赵胜,叫作花胜。自己只知道,父亲十几年才来到赵家村,后来才捡到自己,这秦南的话语当真有几分可信。

秦南又道:“你父亲现在何处?”赵天便将父亲过世前后原委相告。秦南听的花胜已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叹道:“世事无常!”

秦南又道:“花兄弟也是好福气,儿子竟生的如此英雄。花兄弟一身武艺,不知传于你多少?”

赵天回道:“回前辈,我并不是家父所生。我是个孤儿,幸得父亲林中所拾,这才活命。因为年幼,只学些简单拳脚,除了神射箭法,他的一身武艺,倒是未能学得多少。”

赵天显然已经相信此事,问道:“不知前辈如何识得家父?”

秦南叹了口气,回忆道:“我与你父亲年轻时便相识,那时花兄弟武艺高强,一手箭法更是名动江湖。我二人知己相逢,相伴闯荡江湖,有过命的交情。后来边国来袭,他去塞外参军当上了副将,我便创了这惊虎门。”只见秦南神情有些激动,二人关系似乎极为要好。

秦南又道:“后来军队战败,有人说花兄弟战死,有人说是被俘了。我一番打探,才了解到这其中原委。原来是溪国大将廉达因粮草怠慢之事,一怒之下斩了督粮官曹闻,这曹闻乃是当今曹国舅曹升的之子。从此曹升便怀恨在心,伺机寻找机会报复。敌国势大,廉达将军坚守不战。曹升便在君主耳边,扇风点火,说他有通敌之疑。君主便派曹国舅为监战官,曹升到任后不顾一切,只是催战。最终致使战败,廉达战死。曹升为了推脱罪名,便将通敌罪名扣在花胜身上。花胜被捕,判了死刑。后来众手下心有不忍,偷偷将其放了。从此花胜便被通缉,下落不明,没想到就隐居在这百脉山林中。想必他是不想连累他人,才会隐姓埋名,再不出世。

赵天眼有泪道:“原来如此,父亲留有一件铠甲,压在箱底。上面血迹斑斑,有些残破,父亲也是不扔。每每问起,他总是暗暗摇头叹气,也不曾相告。父亲素来忠义,绝不会通敌卖国!”

秦南暗暗点头,回道:“我也相信花兄弟不会如此,定是被冤枉的。花胜与我兄弟相称,你若是不弃,可喊我一声伯父。只是这花兄弟武艺高强,方才听你说道其被花斑蟒所伤。这妖兽如何厉害?”

秦月儿已听得明白,一旁接道:“那花斑蟒,长有十丈,粗若水桶。浑身火红,鳞甲密布,寻常刀兵,不能伤其分毫。赵天的父亲就是为了救赵天才被这妖蟒所伤,赵天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拜神归子师公为师,学艺杀蟒。”

赵天一旁单膝跪地,拜道:“还望秦伯父成全。”

秦南扶起赵天,道:“你救了月儿,又是故人之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你一片孝心,有什么困难,秦伯父自会鼎力相助。若说武艺,这溪国怕没几个能有师傅这般厉害。只不过师傅教徒十分苛刻,少不了一番苦头,你可吃的了这苦?”

赵天回道:“纵是刀山火海,赵天也是不惧。若不能手刃妖蟒,势不为人!”

姬雪笑道:“好孩子,你伯父答应你,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待你伯父休书一封,你在伯母家里稍住几日,我们准备一些东西,再差人送你前往。”

赵天谢道:“多谢伯母!”三人相认,皆是十分欢喜。

秦月儿眼睛一亮,眼珠一转,忙道:“娘,我也要同赵天一同前去!”

姬雪道:“不许胡闹,赵天去拜师学艺,那是吃苦头的。你去作甚?”

秦月儿撇嘴道:“我自然也是去学些武艺,惊虎门中的武艺平常,都不适合我,我要去学师公的轻功。”

秦南轻声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不安分,今番险些丧命。此事休要再提!”

秦月儿见百脉山的事还没过,不敢再惹爹娘不快,连忙住口。赵天微微一笑,这秦月儿还真是怕她爹。

几人又聊了一会,姬雪便吩咐厨房准备些佳肴美味。秦月儿的姐姐已嫁给红枪会帮主的大公子萧逸风,不再家中。四人便围坐一桌,说些家常。赵天想起除了时常去石头家蹭饭吃,大多数都是一人生活,很少有此团聚。一时心有感慨,倒不知如何表达。

话说大战刚过,秦南则是每天忙些门中事务,联络其他各派似有动作。赵天则在秦府住了几日,每日与秦月儿流连大街小巷,倒也玩的欢乐。更是见了不少秦大家族的年轻后辈,只是自己出生平凡,身份有别,倒未过多相处,不过也是长了不少见识。秦母则备着衣物吃食,好作赵天临行准备。

赵天临行前还特地买了些东西,回了一趟村落,祭拜了一下父亲。秦南则是事务繁忙,大战在即,只道以后若有时间定要来老友坟前看看。赵天拜别了村中玩伴和各位邻居婶娘,这才又回到秦府,一切准备就绪,怀着无比期望,准备去往那神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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