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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盛梁余烬-> 第8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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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游戏
- 话分两头
早在前天,姜夋就骑着快马回到了军营。跟谢文山汇报了大安县那头的情况。
那头的县令反复查阅户籍,压根没人叫孙笑川。谢文山思量半天,最后去给梁安画了幅画,然后叫姜夋连夜送去给县令看。
姜夋今天早上再回来时,带拿着那幅画回来了,但见上面赫然写着“梁安”二字,说道,“县令不认得那名字,却认得这个人,这人起了个假名,他家里还有个30来岁的老母,全家上下只有两口人。这梁安也不懂到底是何居心。依我看不如直接处死吧。”姜夋试图劝说谢文山。
姜夋此刻已经万分坚信这个梁安就是土匪,反而有些看不惯谢文山的婆婆妈妈,妇人之仁了。
不过听到这句话的谢文山眼里先是闪过了一丝失望,思忖片刻后眯了眯眼,想到了件有意思的事情:梁安在姓名上撒谎了,在自己家地址上却没有撒谎,这是不怕自己的母亲被抓去当把柄吗?他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只是撒了个谎而已呢?
谢文山于是摆摆手就说道,“按原计划执行吧。麻烦你再回县里一趟,办两件事,跟县令说清楚我们的计划,拿着我画的画去县里贴起来,把事情的缘由说清楚,再让县令找人宣扬宣扬这件事。第二个,你一会在军营里找个靠谱的人当刽子手。”
姜夋闻言知道自己不占理,于是便不再多说话,于是便领命退下了。
可谢文山却不知道,姜夋去找县令时,竟然去跟县令私下说,梁安这人武艺高强,去参军时打伤了谢文山帐下几名爱兵,导致延误剿匪,想让县令给他按个土匪的罪名,将他处死。
县令虽然是看着梁安长大的,眼下这种情况,却不好不向着谢文山,只好答应下来,操办这个刑场。并且尽可能将此事在县里宣传了一番,虽然也有人来求情,但都被压了回去。
...
今天在赶去大安县的路上,梁安明显心乱了,没有多说话,只是坐在木笼里试着打坐冥想。可惜始终没有静下心来。
他很想说话,却更想吐,他想辩解却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文山似乎看到了他的局促,开着玩笑似的问道,“梁安,其实我们现在在玩一个游戏,赢了你就不用死了。”
“什么游戏...?”梁安正要追问,忽然发觉有些不对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梁安...了?他心猛的一沉,彻底沉进了深渊,他反复回忆着这句话到底有没有提梁安二字,仿佛只要没有说这两个字,谢文山便不会将他处死一般。
“跟你打个赌,如果你不是土匪,那处刑时肯定不会有人来救你,我会叫刽子手停手的,到时候你要去找什么赵秀才,我给你一匹快马去找,赵卒长的的错我也会追究。”谢文山说到这顿了一下,“但是,如果有人来救你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你就必死无疑。如何?”
梁安闻言,方才松了口气。几乎不可能会有人来救自己。他已经捡回来一条命了。
见梁安轻松不少,谢文山才问道,“重新认识一下吧,梁安,如果你要骗我,那就没必要告诉我你家真正的地址在哪,如果你不想骗我,为什么又要编个假名,这件事情太矛盾了。”
梁安闻言,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不能告诉你。”
“好吧,希望我以后还能有机会知道答案。”谢文山见梁安不愿开口,也不好追问。便不再搭理梁安,二人一路无话。一直等到一行人直到天黑了许久才去到大安县里。
梁安很久没见到夜里的大安县是什么样了,他只知道夜里周围林子里常常有狼啸,所以之前舞棒卖药时,常常会赶在天黑前回家,生怕路上被狼群偷袭。
大安县的夜路颇为幽静,道路上虽然也有店家会点着灯笼,有些人家也都点着灯,但是路上还是有些暗。
不过军队的人都打着火把,一进县里便将整个县给照的亮堂堂的。六七十来号人就这样风风火火的朝着县衙门去了。谢文山进了县后,又跑回来找梁安搭话,“后天行刑,到时候如果没人来救你,你可记得带我去看看黄花村的黄花海。”
梁安闻言,礼貌地笑了笑,“将军记错了,这个时间黄花海已经没了。但是我可以带你尝尝这里的腊肉,很好吃。”
“哦?记错了吗?哈哈。”谢文山尴尬的笑了笑,“可惜我不太喜欢吃肥肉,不过我愿意尝一些。”
“这地方看着感觉治安还不错。”谢文山环顾四周一圈,评价道。
“可以说是路不拾遗。贼也很少见。邻里关系都不错,都是县令管得好。”梁安回复道。
“哈哈哈。梁兄弟倒也不用奉承什么,不过要是打仗了可就不一定了。”
...
二人闲聊了一阵,一直聊到了县衙里,梁安始终摸不透谢文山这人的做事风格。只觉得这个人性格想法难以摸透,做事似乎还有些随性。他一直在思考要是真打仗了,这样的将军能不能依靠得住。不过在梁安这,他更偏向于谢文山这人靠得住。
梁安被士兵带了出来,守在衙门门口似乎等候了许久的衙役押着梁安进了衙门去,很快被衙役押送进了牢里,赵卒长倒是没有被一同押进来,想来二人也确实不应当一同论罪,一个是袭击了军队的士兵,一个不过是违背了军中纪律,二者孰轻孰重瞎眼可见。
进到牢里,梁安只觉得这里的气味相当刺鼻,这牢里犯人不多,但牢里的夜壶却想必不少。而且每个牢里地上都铺着几扎茅草——犯人就睡这上面,看来今夜是注定有些难熬。
这里灯光昏暗,可以说是阴暗也不为过,不仅有点阴寒,还十分潮湿。
一名衙役走上前,冲里面喊道,“开门。”一个狱卒才慢悠悠的走来,随意挑了一间牢房开门。开完了门也不理会衙役,自顾自的走开了。
“快点,快点。”那衙役上前拉着门,不耐烦催促道。
梁安坐了一天,腿脚麻得不行,加上脚镣沉重,走的稍微慢了些,但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加快了脚步。
衙役们似乎不愿在这地方久待,梁安进了牢里,丢下一句,“你小子,老实点。”后便飞速将门锁上,小跑着出去了。
梁安一进去就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刚刚那随行的狱卒是坐在油灯前看着一本史书,他对新来的这名犯人似乎不感冒。
狱中的其他人本来正在酣睡,被狱卒吵醒后,似乎有些睡不着了,梁安见他们躺着,本以为都睡着,却不想突然有人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
“我是被冤枉的。”梁安淡淡丢下一句,不想跟这些囚犯多说什么。
但这句话一出,一旁牢里的人突然传来笑声,狱卒也冷笑一声,
“哈哈哈哈。”监牢里的人也都坐了起来。“这不巧了,我们也是被冤枉的啊。”
“你跟狱卒大哥鸣鸣冤去,指不定人家把你放了。”
梁安闻言,刚转头看向狱卒,却看到狱卒白了一眼那囚犯,梁安无奈笑了笑。
狱卒有些无语,只是说了句,“肃静。”
监狱里的其他牢里的囚犯像是走完了流程似的,不再出声。
梁安狱里的一个囚犯见梁安没啥反应,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是块木头。”
梁安转头看去,见到那人像是卖猪肉的——因为他长着络腮胡子,凶神恶煞,脸上满脸横肉,身上也十分肥壮。
狱中另一个白瘦的人却打趣道,“哈哈哈哈哈,你这蠢驴,还说人家木头,不比你刚来的时候好多了,你刚来的时候,有人这么一说,不直接问人家能不能放你出去吗?趴在狱门上哭丧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杀了你娘呢。”
“哈哈哈哈哈。”其他牢里的人又笑了起来。
“再贫嘴信不信我扇你。”那胖子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发作。
“诶诶狱卒大哥,你看看他。”白瘦那人干脆顺势躺下,耍起了赖来。
“安静!”狱卒看着有些不耐烦了,指了指墙上的鞭子,“信不信老子开门抽你。都学学那新来的不好吗?”
“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事?”白瘦那人问道,“我是偷东西员外家里东西给逮住了,员外想抓我去打,我只是大喊‘有贼啊’引来了衙门的人,这才躲过了一顿毒打,小兄弟看着那么壮,面目又清秀,想必很讨女人喜欢吧?”
一旁的大胖闻言反驳道,“我最恨得的可是偷女人的勾当啊。兄弟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的,指不定是帮兄弟出气,不小心打伤人了。又或是帮赌场的收债,不小心下手重了呢?”
看着白瘦那人谄媚的表情,听着他言语的暗示,梁安倒有些反胃了,他不想被归类为他所描述的那类人,于是呵呵一笑,“都不是,我不小心打伤了二十多个士兵。”
此言一出,他听到隔壁牢房的茅草堆好一阵响,然后牢门传来了响声,似乎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而且靠在牢门那恨不得把头探出来看看这人到底长啥样。
白瘦的小伙和黑胖子闻言假装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睡了回去。
狱卒闻言也放下了书,看了过来。
整个牢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