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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盛梁余烬-> 第6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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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谋
- 这些天稍微晚些的时候...
夜幕缓缓笼罩了下来,林子边缘的天空还有一抹昏黄,但林子里已经十分幽静,林中除了风吹动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仲夏夜晚夏蝉传来的“叽叽”的叫声,便没有其他的动静了。哪怕到了夜里,军营外的树林里也不全是一片漆黑,时不时还会有巡逻士兵的火光传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夜里站岗的士兵看到总会觉得十分安心。
军营里面早早打上了篝火,几批士兵分着围在篝火前,篝火上架起的铁锅正煮着粥。
今天军营里有些沉寂,平时他们倒是有说有笑的,但他们今晚气氛并不太好,他们有些人先是遭了梁安一顿打,刚刚又被谢文山好一顿臭骂...
军营外却不一样,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出了军营,没走多远,那一队士兵便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森林里的一处地方——那地方有好几块平坦的石头。他们平时夜间巡逻都喜欢来这里偷懒。
一堆巡逻士兵一共五个人,他们围坐一圈,一人举着火把,像往常一样偷起懒来。
那几个士兵坐下来先是闲聊了一阵,突然就提到了今天梁安的事情,只听一名士兵抱怨道,“这厮力气太大,今天被他的长枪枪头狠狠扫了一下腿,到现在还觉得生疼。”
“你这都还好的,我看那几个被桌子砸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人要不是土匪下手这么狠做什么。偏偏这谢文山还袒护他。”
几人都沉默了一阵,一种想法却在他们心底共同蔓延。
“我看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土匪,诶,我看大伙对他意见都挺大的,咱不如就想个办法,给他做实了土匪之名好了。”有个士兵开了口,他见大家没说话,又说了句,“今天我好几个兄弟也被他打了,都打的不轻,没练过两下子哪能打这么狠啊。”
在火把昏黄的光照下,他们的眼光都停留在了角落里的一个高个黑瘦士兵的身上。
“诶,你不是谢文山发小吗,你不是跟谢文山关系挺好嘛,我看谢文山有问题时不时都会过来问你。”有一个士兵拍了拍那个黑瘦士兵,“你不如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说服谢文山吧。”
“我怎么可能说服他。这人自幼便是武痴,喜欢和那些功夫厉害的人打交道,”那人淡淡开了口,他声音小得出奇,让每个人都不由得凑近了去听,“你们若有想法,不如你们给我出个主意?我可以试试。”
“我看,不如这样?”有一个士兵忽然开了口,随后便跟其他四人吐露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三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凑一块讨论了一番,随后便问那高个黑瘦的士兵听明白了没。那人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晚上,在饭点时,谢文山亲自带着士兵去给梁安送去了饭菜,那饭菜倒是有几分丰盛。
梁安此时正和赵卒长被关在一处无人居住的帐篷里,那帐篷里有三个木牢,有一个木牢正空着,剩下的两个空木牢梁安和赵卒长一人一个。
看到谢文山一旁的士兵端着一盘丰盛饭菜过来,以为谢文山原谅了自己,赵卒长急忙起身,扶着木牢笼的柱子,笑嘻嘻地说道,“嘿嘿,将军,我思来想去,我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对,我知道错了。今晚真是劳烦你来看我了。”
哪知谢文山却不做理会,径直带着那士兵往梁安的牢笼走去。赵卒长尴尬异常。
见梁安疑惑,谢文山笑着开口道,“兄弟,今晚我拜托伙夫多做了几道菜,兄弟也别客气,尽快趁热吃。”
说完,他亲自给梁安开了牢房大门,让士兵将饭菜送了进去。待到士兵将那盘饭菜给了梁安,他又出去外面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热粥进来,递给了赵卒长。赵卒长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多谢将军好意,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拿起筷子要吃,谢文山却打断了他。
“兄弟先别急,”谢文山从一旁拉来一个椅子,坐了上去,“我有些问题要问你,问完你再吃,如何?”
“将军请问。”
“我想问问你家在哪?”
梁安本想撒谎,但只犹豫了一秒,谢文山眼神中便露出了一丝怀疑,梁安立刻认识到,接下来的任何谎话都有可能导致自己被怀疑,都有可能害死自己!
“我家在大安县南的黄花村里。”
“那个地方我倒是听说过,那里春天时,林子里的空地上会开出一片黄花海,一阵风吹过便是金色的波浪在草地上舞动,听说那景色比起秋天稻田也不差,可惜没去看过...”
“其实如果你去看过的话,可能也还好吧。”梁安这人心里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只是笑着回复道。
谢文山思索了一会,又问道,“你从头到尾跟我说说你来军营的目的是什么吧?”
梁安将事情原委从头到尾仔细给谢文山盘了一遍。谢文山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点点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讲到了来到这个村子里的事情之后,赵卒长忽然就按捺不住了,向牢笼边缘靠了两步。
“将军,千万别信他说的!”赵卒长突然说道。
“闭嘴!”谢文山一下子便爆发了,吓得赵卒长不轻,于是赵卒长又坐了回去。“一会我会给你说。”
一直到梁安说完时,谢文山也没有说什么,仿佛都在思考。
过了一会,谢文山才说道,“赵志,说说你要说的。”
赵卒长突然就来了劲,说道,“今天中午我和我三个一起去征兵的弟兄忙了一个上午,然后去休息,突然就看到了这小子,觉得他十分可疑,便问他要去哪,他说要去参军,但是参军前要先去涎水郡的岷村看看,我寻思着那地方也是个闹匪患严重的地方,我和兄弟们觉得他可疑,想把他带回军营里登记一下。将军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外面的弟兄。”
谢文山听完这话,又问赵卒长道,“来军营登记,怎么登记到花名册上了?”
赵卒长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道,“这不没有专门用来登记可疑人物的册子吗,便将他记在上面了,谁知这兄弟动手打人,我们哥几个都以为他真是土匪就动手了。”
梁安听到这话忽然来了气,也不让着赵卒长,“我呸,今天是谁让我赶紧登记完去做体检领装备的,在茶馆门口还说担心这两天招不够人没有军饷拿,是谁说的?”
谢文山听到梁安这话来了兴致,“哦,你知道他们这两天招不够人没有军饷拿?”
赵卒长一听暗道不好,急忙打岔道,“是,当时我确实说过这话,那是我在茶馆门口说话大声被他听到了,说明不了什么,其他的话空口无凭,将军还请千万别信他所言。”
“你!”梁安本想骂人,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他相信谢文山会给自己一个公道。
谢文山见二人各自有理,一时也分不出个青红皂白。他心想道:赵卒长是自己哥哥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哥哥给自己的这批士兵里威望颇高,他自己手下的士兵还没有培养起来,现在不好不给他面子。可孙笑川这人功夫了得,他十分敬佩,想招到自己麾下,可就怕对方真是土匪。他思来想去,一时间确实不好分出二人孰对孰错。
谢文山索性说道,“谢某不才,一时间无法定夺二人孰对孰错,待我回去思量一下,明早一定给二位一个交代。”
赵卒长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退了回去,他深信外面的弟兄一定会想办法帮他收拾梁安的。
梁安也愈发不安,他能看得出来,谢文山确实对自己已经万分照顾了。但梁安没想透为何谢文山似乎有些忌惮得罪赵卒长..
不过谢文山的担忧梁安也理解,毕竟对方无法完全信任他是正常的。
只是再拖下去恐怕局势对自己不利,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生杀大权始终掌握在人家手里,而且赵卒长虽然不受谢文山待见,但在军队里似乎有种无形的威望。
梁安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大口吃起了饭菜,吃完后还有士兵过来帮忙收拾了餐盘。
吃饱后,梁安打了一会坐,冥想了近半个时辰,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在心烦的时候都会冥想静心,这是他师父教他的心法。
梁安时常会惋惜自己的师父英年早逝,早早便因为生病走了,他师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梁安只学得了枪的精髓,其他的武艺还没学通透,他师父便走了,他觉得当下政局涌动,若是未来是乱世,他师父一定能成就一番功名。
第二天清早,谢文山在自己的帐篷里召集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士兵商讨昨天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那个高个瘦黑的士兵。
谢文山大致跟他们描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几人大概了解清楚后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谢文山则背着手,扫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们二人?”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高个黑瘦的士兵,始终低着头。谢文山自幼跟他一起长大,怎么会注意不到他的动作,知道他指定是有了想法不敢开口,“姜夋,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