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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画里不知身是客-> 第五章 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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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东珠
- 司徒浪一行人来鲲国后并未住在官员安排的驿馆，而是请奏了陛下想要替母尽孝在王府边上另租了一处宅子住下，一是可以时常探望老王爷，二是私下可与齐毅商讨救治南海国国王对凑。古人最重孝道，皇上便准了。只是私下仍派了不少暗探在其四周以防他们有其他动作。
明月公主和司徒浪回到宅子后，整天闹着要出去玩，鉴于之前崔府落水一事，司徒浪担心再生波折，虽然齐月已快马加鞭前往南海国，但路途遥远，如今南海王仍生死未明，若这边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母后更是孤立无援。
遂一向宠妹无度的司徒浪任凭明月如何哭闹，都不曾松口。只得每日变着法子让人搜罗京城稀奇玩意给她打发时间。
不过再好玩的物件，玩多了也腻，何况困在这一方宅院中，到处都是阿谀奉承的人。明月想到了黎一宁，那才是个有趣的人儿。遂准备偷偷混出去找她玩耍。
岂料大门还未出去，却被司徒浪逮了个正着。明月简直欲哭无泪，索性坐在地上耍起赖来。
“坏哥哥…呜呜呜”
司徒浪扶额，堂堂一国公主还耍小孩子脾气，但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说：“出去是不可能的，其它的倒可以考虑一下”
“真的？”明月倒也识趣，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你把宁姐姐请来行宫，有她陪着我，我自然也就不烦闷了”说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司徒浪。
司徒浪想到当日错把未来表嫂当小厮当街调戏了就觉得满头黑线，又对上司徒明月满脸期待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回头找齐毅帮忙。毕竟自己与人非亲非故，可别再让别人把自己当那泼皮无赖了去。
与此同时，院中头盖着本书晒着太阳的黎一宁冷不防打了几个喷嚏。嘟囔道：“又不知哪个在骂我”。
当天晚上，司徒浪便去王府寻齐毅帮忙。以请他喝酒为由将他约了去荟萃楼。老王爷见来的是自己外孙便也没加干涉，只由得他两一同出门去。
“何事”齐毅盯着满桌丰盛菜肴并未动筷，司徒浪起身给他倒酒。
“先吃饭，先吃饭”
司徒浪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齐毅挑着眉示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还不是明月，我亲妹，你表妹，成天嚷嚷着要出去玩，她从小父母宠得无法无天，上次崔府落水，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然后呢”齐毅面不改色示意他往下说
“然后也不知怎的，许是宁小姐，哦，未来表嫂救了她又与她相处了两日，便要我将她请去陪她说说话。你也知道，当日，我并不认识她，就…”司徒浪一边说一边打量齐毅的表情，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张臭脸，不知道还要不要接着往下说。
“所以呢”臭脸齐喝了一口酒总算又憋出来三个字。
“嘿嘿嘿，你不是与表嫂快要成亲了吗，你就帮帮我，不是可怜可怜你表妹，就帮我去递个帖子吧。我一个他国皇子怎么也不好出面。”
“我能得到什么？”齐毅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菜。
果然是个老狐狸，从不做亏本买卖。司徒浪一咬牙从袖中娶出一个盒子啪地一声放在了齐毅面前。一脸肉疼地说“拿去吧”
齐毅左手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颗婴儿拳头大的东珠。看来司徒浪果然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南海国本就盛产珍珠。
这东珠虽稀有，司徒浪堂堂一国皇子，一颗东珠哪至于一脸心疼、也就是装装心疼的样子罢了。不过不拿白不拿。齐毅盖上盖子随即揣入了怀中。
“成交”举起杯同司徒浪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司徒浪总算松口气。
第二日，因着司徒浪兄妹毕竟是他国皇子公主，自己虽然只是世子，但如今大鲲太子未立，各宫皇子皇妃都有意拉笼握有实权的齐王府。未防有心之人搅浑水，齐毅先是禀明了皇上，征得皇帝许可后又去告之了老王爷才安排了府中的嚒嚒前去黎府递帖子。
黎一宁从崔府才回来不过一两日，这王府又来帖子，说是王爷的外孙女南海王的公主要感谢黎一宁救命之恩，邀她前往王府做客。
一向不过问家事的老太太都惊动了。许是之前黎一宁给老太太长了脸又不忘给自己送了礼，老太太倒是难得大方，让麽麽从自己的小库房取了不少好东西送到黎一宁府中，交代她万事别出风头，要谨记别冲撞了贵人。又指派了几个丫鬟给黎一宁使唤，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最高兴的莫过于菱香了，之前主子不得势，什么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如今洒扫那些脏活累活总算有人帮忙了。特别如今看着王府世子也不像旁人说的估计活不了几年，指不定主子嫁过去也能白头偕老呢，何况有王府崔府二府撑腰，谁敢再欺负主子，便也打心里突然有点觉得主子嫁给世子也不错了。
所以当麽麽送来帖子时，菱香屁颠颠地就送到了黎一宁跟前。
“小姐，咱们未来姑爷派人送帖子来了，说是明月公主邀您一起做客呢”
黎一宁只听到前半句的“姑爷”和后半句的“做客”感觉怎么这么怪异，这丫头今日莫不是抽风了，怎的突然就对齐毅如此客气了。后又想到这几日府里众人态度，只得感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自己身边的人都让人给“收买”了。不行，还是得赶紧想法子赚钱。否则哪天被这丫头卖了都不知道。
还有这明月公主，不是刚从落水一事中晃过神吗。怎的又要邀请自己做客。看来古人没有手机玩真是无聊。不是喝酒就是办宴会。只是苦了黎一宁这原本就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人，才来这世界几天，就要来回折腾。
“能不去吗”黎一宁还想挣扎一下。
“自然是不能，这可是世子亲自替南海国公主下的帖子。听说皇上都应允了的”菱香恨不得聚会多些。这样或许主子和姑爷也能在大婚前好培养一下感情。大婚后好早点多生几个小少爷小小姐。
“穿什么呢？怎么每次都是不提前说一声就下帖子”上次好不容易赶出来的衣裙还没在那群名门闺秀中亮眼就已经在下湖救人后面目全非。难道明日又得穿那红皮绿赛狗屁的玩意儿。
“小姐大可放心。刚刚我已经去咱京都最有名的铺子请师傅来府中量尺寸，现在已经在院外候着了，说来也奇怪，掌柜的一听说是您要制衣，放下手中的活计，亲自来了。要知道平时掌柜的可从不亲手操作，就是侯府小姐也得排队。”菱香年纪小，并不知道京都最大的裁缝布匹商铺都是自家主子生母所有。只当是这些商人见菜下碟呢。
黎一宁倒是猜出了个八九，也想着既然要赚钱，不管做什么都得有启动资本，那么继承老娘衣钵自然最是便利。何况，自己也需要善经营的人才不是。这现成的可不是最好不过。
“那你让他进来吧”
菱香得到准话，走得那叫一个快，生怕晚了这掌柜师傅就跑了。一溜烟功夫就把一个约莫三十几的妇人到了进来。
竟是个女掌柜，这倒是出乎黎一宁意料。在她认知里，这古人女子大多在家相夫教子，鲜有在外抛头露面的。黎一宁都有些开始佩服原主生母了。该是怎样一个奇女子，经敢打破世俗让女子也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女掌柜一进来就要给黎一宁磕头，好在菱香眼疾手快给托住了。
“掌柜的，您这是做什么？”
“小小姐，我终于见着您了，主子在世时待我们恩重如山，嫁人前便放了我们自由身，只留了嬷嬷一人伺候，又请人教我们或识字或传授手艺，让我们在京中几个铺子经营谋身，不再依附男人。她在世时叮嘱我们万不可暴露了自己是她的人，恐遭人谋害钱财，也嘱咐我们若非传唤不得上门叨扰您。可是她却走得突然，未给我们留个一言半语，我们去寻嬷嬷又没寻着人，就连主子过世我们也未能去送她最后一程。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她的孩子。我们也没负了主子的裁培，如今京中的铺子都经营得不错，正好把铺子还与您，好报主子的恩情。”女掌柜边满脸期待地看着黎一宁说到。
“掌柜的，那些都是我母亲的产业，说起来与我也并无太大关系，况且你们经营有道，就还是你们继续经营，我接过来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待我忙完这阵。我再接手也不迟。我母亲信你们，我也一样。”
停了一下，黎一宁接着说：“今日喊你来是因为明日要去赴宴，却无得体的衣裙，因着急要，只能将您请到府中，我这边有几个稿子，你看能做不能做”
黎一宁将自己绘制的款式图交给女掌柜。这个世界的衣服对黎一宁来说还是太繁杂了点，穿起来麻烦，尤其是之前落水茶点因为这繁复的款式溺死。
“能做。小小姐真是聪慧，将这袖口加上纽扣束起，确实方便得多。不知可否也在铺中批量生产，若是将袖子衣身都以此改良，那普通妇人也可买了去，做活定也方便许多。”这掌柜果然有经商头脑，立马想到举一反三。
“你回去后可以试试”
“那我晚些时候回去便喊店里的伙计赶紧赶工，明日一早先将小姐的送来。相信定能掀起新的风尚。”女掌柜高兴得恨不得马上插了翅膀回去动工。于是给黎一宁量了尺寸便马不停蹄地走了。
后来这改良的款式确实在京都留行了起来，正所谓孩子女人钱最好赚，黎一宁也算赚得盆满钵满。
第二日天蒙蒙亮，女掌柜便将连夜赶制的衣裙差人送来，黎一宁试穿一番后又感慨到，不愧是京都巧手，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一同送来的竟还有一个礼盒，想必是知道自己去高门赴宴，特地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实在是有心。
正想着日后要如何待她们时，前厅来报，王府的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今日黎大人上朝去了，姨娘想必在安抚黎玉儿称病也未去前厅。只有管家一人在前厅侯着，见着黎一宁主仆前来，老脸笑得都是褶子。
“小姐，您总算来了。世子居然亲自来接您了。可千万别让世子久等了。”说完领着黎一宁忙慌地出了门。
“见过世子，小姐就拜托您多加照拂了”老管家一脸谄媚。
齐毅并未搭理管家，而是对着黎一宁道：“上车”
黎一宁面无表情地上了车，转头看到菱香在车外笑得像个媒婆。顿时只觉无语。
车轮也缓缓前进，朝行宫方向前进。
虽然这是二人第二次搭同一辆马车，但二人仍旧一路无话。好在车里摆了茶点，因着早饭未曾吃就被催着起床梳洗，黎一宁索性吃起了果子一来填饱肚子二来打发时间。
“少吃点，担心等会颠吐了”
黎一宁正在往嘴巴送第五块杏仁酥的手因着齐毅的话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放，思索了一会还是将糕点放回了碟子中。
齐毅瞥了一眼黎一宁，从茶屉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黎一宁，正是当初从司徒浪手中要来的东珠。
“这是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盒子。黎一宁摸不着头脑，手却比脑子快地打开了盒子。好大一颗东珠。
“从司徒浪那顺的，你收好，留着把玩吧”说完极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一盘。
黎一宁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一下齐毅，看看这厮是真纯情还是假正经。
遂故意说道：“该不会是你抢来的吧，堂堂世子府竟要靠它国皇子接济了？”
“咳咳”齐毅根本没想到这丫头平时看着跟个鹌鹑一样老实，如今竟敢调戏自己，便没好气的说：“你若不要，便丢了”
“要要要，这可是未来夫君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怎可随意丢了，我定会好好珍惜”黎一宁一脸泼皮地赶紧把这东珠往怀里揣，跟钱过不去那才叫傻瓜蛋。
不多时马车就来到了门口，与此同时还有另一辆马车也一起停了下来。二人下车便见到马车上也下来一女子，正是当朝贺贵妃之女文姬公主。
黎一宁并不识得此人，但看打扮跟随从，应是宫中贵人，齐毅必定认识。于是她抬头看一眼齐毅，发现这人脸色难看至极，似是与跟前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也就一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若按身份，齐毅只是世子，应当前去见礼，但他纹丝不动，半点没有要上前之意，黎一宁同他一同前来。自然也不能贸然上前。
几人就这样站着，最后还是随从禀报了司徒浪，司徒浪亲自出来将一群众人都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