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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孩和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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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你想到了有可能发生但是不以为意,可预见但没引起重视,通常发生时你虽懵但是心里还算是有个模糊的预案轮廓,就好像你正在超速开车,你心里清楚是有可能发生车祸但不认为会发生,当真发生车祸时你虽慌乱但还是知道要先报警;还有一种是具有不可预见性的,你完全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好比你亲眼见到死去多时的人突然站在你面前邀请你吃饭,这时候你整个人往往是脑子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你首要是先搞清楚状况,才能知道怎么应对意外,可楚略现在做不到。

楚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后者,发生了让他脑子空白的事情,加之浑身上下阵阵好似火燎又像针扎的痛感,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痛着先还是挣扎爬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的一声实际上说大不大,尤其是在这般开阔的地方,声音很快就被空旷吞噬,可要说动静很小又不全然是,因为楚略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跤,人因为急刹车被惯性甩出去又因为还紧紧抓着车把手带着车一起飞,导致连人带车一起,像泼水般在地上短暂滑行,他们是被泼出去的水。楚略和电动车一起摔在地上,外卖也撒了一地,身上的痛既是与地面摩擦引起的,还是因为车还压在自己腿上造成的。

就在楚略还躺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时脑筋尚没恢复清明时,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急切地响起。

“你没事吧?没事吧!你还好吗?”

单从声音听,如果不是因为又紧张又着急又颤抖着,若是排除这些因素,这把声音原本应该是动听悦耳兼着温柔还带着年轻人的清朗,光听声音至少可以判断它的主人必然是个相貌楚楚的年轻姑娘。可是楚略现在人还躺在地上痛苦,无暇想到这些。

“快,快帮我把车子弄开!”楚略睁开眼睛看了眼来人说道。

女孩的声音虽无法帮楚略止疼,却好似一个提拉器般撑开楚略因为忍痛而闭上的眼睛,打散了他脑子里的一片空白,瞬间从腿上的疼痛反应过来得先把压在身上的车挪开才行。

女孩应声而动,口中“好的好的好的”应答着,手上也不含糊就开始扶车,只是从她纤细的手臂上暴出的几根不知是青筋还是血管来看,她力气似乎有些不足。好在楚略并不是只会坐等别人帮忙的人,他也挣扎着坐起身,双手帮着女孩使劲。终于,在这看似两人合力实则合起来满打满算可能才出了一份工的生疏协作下,楚略的电动车被挪开。人骑车骑多了,原来也有一天可能会被车骑。

虽然车被挪开了,可楚略的脚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早先被压住的地方还是持续着痛感,尤其是右脚脚掌关节处更是有着剧烈的痛感。

在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楚略心道坏了,完蛋,右脚估计是被压断了,右脚脚掌完全动不了。

“你…没事吧?”女孩声音从早先的紧张又变成了怯怯懦懦。

听到女孩的声音,楚略抬头看向她,突觉心中烧起一股火焰,眨眼间更是愈燃愈猛烈、汹涌澎湃,似有东西急需宣泄,随时都会喷出来。当然了,并不是说楚略看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长相秀丽就顿生爱慕之心,起了色心。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是不是找死?你想死别拖累我呀!有病吧你?”楚略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说喷就喷,极其大声地喷了出来,连口水都喷了出来,把自己满腔怒火也跟着喷出来,并不是他过河拆桥,打完斋不要和尚,而是他确实是有股浓烈如实质的怒气要发泄。

听到地上的男人那么大声吼骂自己,女孩的眼眶瞬间红了,眼角隐隐似有水迹,脸上满是自责、委屈和害怕,声音更是比刚刚还懦上几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略从没看过有人的脸上能同时有那么多种神色,但他知道此刻的自己脸上肯定只有愤怒这一种态度,连痛苦都看不出几丝,注意力都被愤怒分散了。

楚略平时自诩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按理说是不会对一个姑娘发那么大的火的,特别还是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美姑娘,可这回他真的忍不住,刚刚正是眼前这个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孩害得自己外卖没送成不说,更是差点把自己送上西天。

御府澜庭没有围墙也没有门,不管是从里往外还是从外往里看,整个小区的视野都是极为开阔,除了两排矮灌木,楚略根本没看到任何障碍物或是人的存在。早点送完是每个敬业的外卖骑手都有的念头,楚略更不可能是例外,自然就加了速往里开。可就当他即将经过那两排他半点也没觉得有问题的矮灌木时候,谁承想会有会有东西飞似的窜出来,突然从矮灌木后面楚略视角看不见的地方一前一后窜出一小一大、一黑一白的两道影子,尤其是那前面的黑影速度极快,不等楚略来得及有反应就已经从楚略跟前不远处窜过去,紧接着就是那道稍微慢些的白影,刚好卡在楚略反应过来的关头撞上来,楚略下意识就急刹车。车速加上惯性,再加上白影的冲撞让楚略心下一惊手下猛地转向,虽没撞到白影,但是他自己连人带车摔了出去,外卖撒了一地是其次,脚掌被压断了!现在看清了白影正是眼前这个穿着白裙长裙的姑娘,楚略如何能不生她的气!

“有你这样突然跑出来的吗?刚刚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我跟你说你今天走不了了,我要报警!”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一听到楚略说要报警,女孩又从怯懦变成了十分焦急,眼角的水迹变成了水珠,连带着说话都有了哭腔,仿佛再多说半个字都会哇的哭出声来。

正常人听到别人要报警多少都会有些紧张的,特别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只是这女孩的反应格外的激烈,不过想想也是,这姑娘看着应该平日里就是过着衣食无忧日子的娇滴滴小姑娘,人生想必也很难遇到什么意外,一想到自己要被警察带走格外紧张倒也正常。楚略虽然没有想得那么深,可是眼前这女孩眼角实质的泪水和哭腔已经让他的怒气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神会不会心软凡人不知道,可是人心肉做,楚略的心是肉做的,他会心软,他打小看到女孩子哭就会心软。

“那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听。”楚略现在心软不软不知道,嘴是硬的。

听到楚略的话,女孩如蒙大赦,顾不得擦掉眼角的泪水就迫不及待跟楚略解释起来,连哭腔都收敛了许多。

“那个黑影不是东西,它叫莫嗷,是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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